月姬目光露出驚異之色。


    “那是昔年北涼王妃吳素的佩劍,大涼龍雀,竟然如此神異?”


    她看見了徐嘯一口精血噴吐在大涼龍雀之上,然後神劍崩碎,竟然化為了一頭血色蛟蟒,那血色蛟蟒無比兇悍,竟是硬生生將年輕宦官都擋了下來。


    趙騫眼眸微微波動,眼中帶著一絲讚許。


    “那是北涼的一口蛟蟒氣。”


    “徐嘯常年將大涼龍雀帶在身邊,早已和這個神劍通靈,那一口精血更是蘊藏了他從北涼攜帶而出的一口氣運,以神劍為代價化為血色蛟蟒。”


    月姬恍然大悟。


    她隱約間明白了什麽。


    真龍乃是蛟蟒的上位生物,天生具備壓製性。


    但若龍性不純,則倒反天罡,蛟蟒吞龍。


    就如同水火之勢,水盛則滅火,火盛則燃水。


    年輕宦官吸食龍氣而長生,在這方麵吃了大虧。


    若是在太安城中,年輕宦官隨手就可以將這血色蛟蟒,一巴掌拍爛。


    此刻藏龍山和太安城已經相距甚遠,年輕宦官的實力衰退很多,體內龍氣更是隱約間被這蛟蟒氣壓製,自然就有了眼前的景象。


    趙騫笑道:“本王這位嶽父大人倒是聰明。”


    徐嘯知道這蛟蟒氣對著年輕宦官有奇效,因此並沒有選擇讓徐偃兵斷後。


    此刻血色蛟蟒將年輕宦官竭力纏住。


    徐偃兵鬆了一口氣,帶著徐徐嘯再次朝著前方飛馳而去。


    盡管心中的危機感沒有絲毫的減退,但總算是過了眼前一關。


    趙騫看著這一幕,麵色無比平靜,絲毫不擔心徐嘯逃走。


    “走吧,也是時候去見見本王這嶽父大人了。”


    看了半天的戲也是時候將這鬧劇結束了。


    此刻徐偃兵帶著徐嘯在天際飛馳,很快就跨越了藏龍山。


    徐嘯臉色陰沉,狀態有些萎靡。


    此番手段連出,將自己妻子留下的佩劍都蹦碎,更是連自己出北涼攜帶的一口蛟蟒氣都傾瀉而出,才堪堪將皇室的追兵全部擋住,然而前路還不知道有多少埋伏。


    最重要的是趙騫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徐嘯並不覺得,趙騫在傳給了自己假情報之後會什麽都不做。


    這不合常理,也不符合他對趙騫的了解。


    “偃兵,記住我的話,若是我陷入絕境,你獨自迴北涼,將來替我保護好豐年。”


    徐偃兵沒有說話,隻是悶著頭全力向前飛馳。


    徐嘯慘笑這一次,他一敗塗地。


    他認真迴想好像自從跟趙騫對上之後,就從未有一次順利過。


    跨過藏龍山。


    徐偃兵帶著徐嘯落下,抓緊時間迴氣。


    帶著一個人這般極速飛馳,消耗很大,他需要抓緊時間將自己狀態保持在巔峰,這樣才能應對接下來的追殺,此地距離北涼還有很遠很遠,而王爺身邊已經隻剩下他自己一人。


    徐偃兵壓力很大,徐嘯也不再言語。


    兩人沉默奔行在山林當中,隻聽見周圍風聲簌簌的聲音。


    驀然兩人身軀皆是齊齊一頓。


    隻見前方一道身穿青色儒袍的身影靜靜的在那立著,仿佛已經等候多時。


    徐嘯咬牙切齒的叫出了來人的身份。


    “儒聖,曹長卿!”


    這一刻他心中更是有無名怒火升起。


    此前徐渭熊傳來的情報當中,分明是說曹長卿隻是因為薑泥的緣故才出手一次,此時應當留守在逍遙王府才對,可眼下出現在此,那麽就隻能說明一件事,趙騫早有準備,那情報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我可真是養了兩個好女兒!”


    徐嘯眼神當中帶著憤怒。


    大女兒徐脂虎在未出嫁之前就幾乎已經和北涼王府有著決裂之意。


    沒想到他寄予厚望的二女兒徐渭熊竟然在嫁過去之後也算計自己。


    這讓他無比痛苦,心中更是對自己生起了濃濃的懷疑。


    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的禦下之道無比自得。


    當年征戰六國無數仇敵的兒女都被他馴化,成為徐家死士,甘願赴死。


    一位位前來北涼王府刺殺的高手也最終融入到北涼王府當中,比如劍九黃,比如徐偃兵皆是如此,他們最終心甘情願成為了北涼王府的守衛。


    可是現在他卻嚐到了被背叛的滋味。


    而且是來自自己親女和養女的齊齊背刺。


    曹長青轉過身來,看著麵色微微扭曲的徐嘯,平靜道:“我家王爺請北涼王留步。”.


    曹長卿一襲儒袍,風度不凡,他攔住去路,卻讓徐偃兵神色無比凝重。


    這位儒聖由儒道轉為霸道之後,戰鬥力無比強悍。


    此前甚至和洪洗象都拚得不分上下。


    徐偃兵雖然對自己有信心,但也不覺得自己能夠穩勝他。


    徐嘯深吸一口氣,麵上帶著譏諷之色:“你家王爺既然想請我留步,可為何不見蹤影?”


    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嶽父大人何出此言,小婿早就在此恭候多時。”


    徐嘯順著那聲音的方向望去就見前方一座亭中。


    趙騫那熟悉的身影正端坐於石椅之上,旁邊一位絕色妖嬈的佳人正在為他斟酒,此情此景倒是顯得極為愜意。


    徐嘯心中一愣。


    不知道那位冰皇所在何處,他心中驀然泛起一絲活絡,若是那位冰皇在阻擋追擊趙騫的追兵,興許今日未必就是絕路。


    這念頭剛剛泛起他就覺得背後傳來一陣涼颼颼的寒意。


    轉頭看去,不由得露出苦澀笑意。


    麵色古井無波的老者已經將他們的後路擋住,和曹長卿一前一後,將他們二人完全包夾。


    趙騫的聲音繼續響起:“嶽父大人不如過來同飲一杯?”


    徐嘯麵無表情,緩緩行至涼亭當中,在趙騫的對麵坐下。


    月姬為他斟上美酒,他卻沒有多看一眼。


    徐嘯死死凝視著趙騫的雙目,冷冷道:“我當真是找了個乘龍快婿,今日是我栽了,說吧,你想如何。”


    趙騫頓時笑了。


    “我想如何?嶽父此言差矣,你既然來到藏龍山,那必然是想殺我的,小婿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


    一說到這徐嘯眼中的憤怒就更加濃鬱。


    “渭熊得到的情報是你故意誘導她的吧?”


    他剛才又想了想,以自己對徐渭熊的了解,不應該這麽快就背叛自己,那麽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趙騫故意利用徐渭熊給自己傳遞假情報。


    也就是說,恐怕連徐渭熊自己都被蒙在鼓裏。


    如果是這樣的話,此子簡直可怕!


    徐嘯想要自己到底敗在何處。


    但趙騫怎會讓他如願,他嘴角微微一彎:


    “我之前已經提醒過嶽父大人了,渭熊和脂虎已經有身孕對,對於一個女人而言,一旦有了孩子的羈絆,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嶽父是過來人,應該能夠理解這一點才是。”


    徐嘯頓時沉默。


    再次變得驚疑不定,原本剛剛升起的一絲信心,再次被趙騫的話語衝擊得粉碎。


    正如趙騫所說,他對於這種事深有體會。


    當年北涼王妃吳素本是出自吳家劍塚,後來更是為了他和吳家劍塚決裂。


    這和眼下的情況何其相似。


    他一時之間不敢確信到底是何種情況,他凝視著眼前的趙騫,想要看出趙騫的虛張聲勢,但注定要讓他失望,月姬溫柔捏肩,趙騫隻是舒服地眯著眼睛。


    徐嘯不再糾結於此,而是沉聲道:“你就這般篤定他們二人能對付得了偃兵?”


    “若是等後麵的皇室追兵趕來,隻怕你我都要身死此地。”


    徐嘯說著,身上一股濃鬱的煞氣和血氣混合在一起,隱約間有蛟蟒嘶鳴的聲音,雖然徐嘯本身修為不行,但他畢竟是北涼之主,身負北涼氣運,若是竭盡全力,還可以再次喚出蛟蟒。


    就如之前攔住年輕宦官那般。


    隻不過這次沒了大涼龍雀為依托,代價會尤其的大。


    他在展示著自己的底蘊,試圖讓趙騫忌憚。


    趙騫麵色無波無瀾,隻是淡淡道:“不如打個賭如何?”


    徐嘯一愣,就聽見趙騫繼續道:


    “若是你這貼身護衛能夠在他二人手中撐上一炷香的時間,那今日讓你離去也無妨。”


    徐嘯反問:“若是撐不住呢?”


    趙騫真摯的笑道:“那就請嶽父大人飲下此酒。”


    他伸手一指。


    一道蘊藏著無盡鋒芒的大河劍意便鑽入到在美酒當中,化為一杯劍酒,可想而知,若是蘊藏此等狂暴建議的酒入喉下肚,必然是死路一條,絕不會有任何例外。


    話音落下涼亭當中死一般的寂靜。


    徐嘯雙目眯起,充滿著暴怒和陰森,他怒極反笑:“好!”


    “那就賭一場,若是輸了,這項上人頭,送你又何妨。”


    他身上亦是湧現出一股霸氣,畢竟是當年能夠踏滅六國的主。


    趙騫微微一笑,倚靠在身後月姬柔軟的嬌軀之上,朝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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