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禦書房之中的嘉靖,一會思索著浙江的情況,一會又為自己的後宮冷清而發愁。


    晚上睡覺,連想要找一個心儀的妃子,都得等著看誰手中沒有事情。


    什麽時候,他堂堂一個皇帝,居然被一群妃子們給冷落了。


    自己還不好說什麽多餘的話。


    不過是,一時之間少了後宮的勾心鬥角,自己居然有點不是很習慣。


    也是犯賤。


    “趙懿妃在和侍讀講學們論經?”


    迴來的黃錦低聲說道。


    後宮到底妃子們,還是趙懿妃第一個做這種事情,若是以往的話們肯定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可現在連後宮中的妃子們都出去做善事了。


    自然也就多了一點寬容。


    可依舊讓嘉靖很是吃驚。


    自己的女人,什麽學問他能不知道?


    說心裏話,在某些方麵,比一些科舉中了的進士們都強上幾分。


    “那些侍讀講學們,是不是覺得,生活的太過安逸了?自己在給自己找事做?”


    嘉靖沒有想過趙懿妃論經會失敗。


    能夠被他選中的女人,怎麽可能簡單的了?


    “皇上知道娘娘們的實力,可那些進士們不知道啊。”


    黃錦說道。


    “朕記得沒錯的話,趙懿妃一直以來都很低調,這一次又是為何找上侍讀講學們的?”


    嘉靖依舊不解。


    走出皇宮做善事是後宮妃子們第一次,有了一個明確的人生目標。


    可主動找一些臣子們的麻煩。


    怎麽想也不會是妃子們能夠有膽子去嚐試的。


    “臣打聽了一下,說是太子和三皇子請求趙懿妃,解散侍讀講學這一學業的。”


    聽到背後,又是自己的兒子們在搞事情。


    嘉靖就明白,這兩小子又要使壞了。


    不過,他有把侍讀講學們開經筵這一做法,給解散掉。


    狹隘的講經方式,對治理整個大明,沒有半點用處,還不如裕王府中流出來的一些小冊子有意思得多。


    而卻他也看明白了。


    開經筵是假,馴服皇子們,將來長大了,聽臣子們的話是真。


    其心可誅。


    也就他暫時抽不出時間,不然早就下手整治了。


    曆史上秦二世而亡,公子扶蘇就是被這一幫人給教傻了,才導致的。


    不然哪有胡亥什麽事情?


    所以之後,有許多的侍讀講學們給他進言,說太子和三皇子用各種理由逃課,他也沒有多加理會。


    “走去看看兩小子,到底許諾了什麽好處給趙懿妃,可以讓趙懿妃做出如此之事。”


    嘉靖哈哈一笑道。


    順便他更想看看,之前選出來的進士們,都是怎樣的水準。


    別隻懂得四書五經,其他的一概不會。


    文華閣中。


    氣氛很是凝重。


    眼看著又一位講學敗下陣來,太子朱載壡和三皇子朱載圳,暗地裏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表達了一下心中的喜悅。


    他們就知道,這些誇誇其談的進士們,大多都是水貨。


    背地裏向著父皇告狀,他們可以不用理會,可背後說自己的母親是將要母雞司晨,還是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出去拋頭露麵,是一種很丟人的行為。


    那就不能忍了。


    雖然這話說得很文雅。


    可其中的惡毒意思,誰聽不明白?


    一群舞文弄墨的人,想要誅心,還自以為自己站的道德很高,今日就讓他們得丟一次臉看看。


    這些看不起的女人的進士們,學問等方麵,其實還不如那些他們看不起的女人們。


    而選擇趙懿妃,也是他們兩兄弟精挑細選的。


    後宮之中,論學問,就是最好的一位。


    這要是還輸了,也就對不起他父皇的稱讚,趙懿妃若是男兒身必定是狀元之才的評價了。


    饒了一大圈,兩兄弟的真正目的,除了要搞掉經筵講學這件事,更重要的是要給自己的母親,出一口惡氣。


    打殺是最蠢的作法。


    而不殺人,隻誅心,則是能讓一些人記一輩子。


    另外一些想要背後說閑話的,也得顧忌一下,能不能接得住兩位兄弟的惦記。


    也不對,應該是三位兄弟。


    點子是太子提出來的,但是還讓朱載坖大吃一驚,他都沒有想到,居然被自己的大哥給想到了。


    隻能說,生在皇宮裏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隨後朱載圳物色人選。


    整個計劃則是由朱載坖布局。


    一環套一環。


    當然,能不能成,還是要看天意。


    似乎天意這一次就站在了三兄弟這一邊,趙懿妃可以說是用摧枯拉朽的姿態,連敗五人。


    所用的時間,也不多。


    “又贏了一個,看吧,本太子就說,你們的學問不成,你們偏要個父皇說,是我們學習不夠刻苦。”


    朱載壡認真分析的樣子,很是欠揍。


    陰陽怪氣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羞紅了臉。


    “還需要比試嗎?”


    朱載圳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盡管他們還聽不懂,論經論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兩位殿下,就如你們所言,我們輸了,就離開文華閣,不過經筵是一定會延續下去的,這一點除非是皇上親自下詔書不可。”


    陳以勤無奈地起身向著趙懿妃行禮,然後才對著太子和三皇子說道。


    看了好一會,他也想明白了,人家做兒子的來給自己的母親討公道,用的手段也是很不錯的陽謀。


    顯然是用過心思,預謀已久的。


    “這可就不對了,咱們一開始就說好的,怎麽眼看著輸了,就要臨時變卦?蜀中變臉都沒有你們快。”


    太子朱載壡立刻就不樂意了。


    勝利果實眼看著就要到手,這些人又想暫停遊戲。


    是不是和他二弟學的,還想著悔棋不成?


    趙懿妃笑吟吟地看著下麵,礙於身份,她不能做太多出格的事情,但作為一個見證人,還是可以的。


    “哦!有這迴事?你們這些讀書人,不會以為可以隨便地欺負以為太子和皇子吧?真以為本宮坐在這裏,隻是和你們動嘴皮子?”


    多聰明的一個人,在和人論經的時候。


    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然剛剛論經,也不會拿出最高水平,幹脆利落地來了一個連勝。


    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


    背後說出來的那些話,可不止是對太子和皇子母親的大不敬。


    也是對她的侮辱。


    雖然,此時的大明,是允許這樣說的。


    陳以勤還是不肯退讓地道:“懿妃娘娘,開經筵是皇上恩準的,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不敢抗旨不尊。”


    “嗬嗬!你們膽敢那這個做賭注,輸了卻不敢踐行賭約,什麽好事情都被你們給算計到了?”


    朱載圳也不裝了。


    站起身怒懟了起來,這些人現在都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他們。


    將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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