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老爺子的壽誕,雖然不想大辦,但是不得不辦。身居高位,你不辦,下麵自會有人替你辦,如此一來,倒不如自己家辦了來的妥當。


    從祁宴小時候開始,每年都有這麽一遭,他早已習慣了,也就那麽迴事。


    無非就是收禮,被拍馬屁罷了。


    禮物呢,你到了這個地位,直接送金錢之類的就未免太俗氣了,家裏老爺子也不會收。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就到了下麵人爭先表現的時候了,送的貴不如送得合心意來得好。


    祁家老爺子脾氣火爆,愛喝酒是圈裏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每年收到的賀禮總圍繞著酒來進行。


    老爺子這個年紀了,身居要位這麽多年,什麽樣的酒沒喝過,所以,貴的酒也就不稀罕了。


    反倒喜歡自家釀的,尤其是那種,哪裏哪裏小鎮百年手藝人,手工釀造的酒就成了香餑餑。


    既便宜,不用擔心老爺子不收,還能博得老爺子的歡心,何樂而不為啊。


    年輕人被自家的長輩領著過去問了好,也就散了,唯獨祁庭和祁宴兩人躲不過去,得從頭陪到尾。


    祁念家的一雙兒女年紀小,不愛往跟前湊,祁晨倒是想,隻是受不了那群人看向自己的鄙夷眼光。


    角落裏,章娟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指尖在祁晨的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下,她壓著自己心中的火氣,恨鐵不成鋼的衝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你過去啊,躲在這裏有什麽用!”


    祁晨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臂給抽了迴來,他蹙著眉,沒好氣的說道:“我不去。”


    章娟一雙手放在自己的身側攛的緊緊的,她恨自己的孩子不爭氣,“不爭氣的東西,不爭,這個家裏的東西將來都給祁庭和祁宴了,到時候有你什麽事。”


    “大哥和二哥他們都是靠自己掙來的,跟爺爺關係不大,我沒那個本事,用不著怨天尤人。”祁晨雖然恨大院裏麵的同齡人向來都追著祁宴,不跟他玩,但是在這一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他的一番話不但沒讓自己的母親寬心,反倒氣得母親章娟伸出一隻食指來,狠狠得在他的腦門上搗了幾下。


    “沒用的東西,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廢物兒子,這裏又不是戰場,也不是官場,你去你爺爺旁邊同叔伯們混個眼熟又怎麽了。”


    她嫁進祁家,雖然說大氣沒有受過,但是小氣不斷,家裏婆母沒得早,別的都好,就是小姑子三天兩頭的找她麻煩,話裏話外都是她不如之前那個,祁宴的生母好。


    想到祁念,她咬牙切齒的輕聲道:“祁念那個小賤人,在外做生意打得不也是祁家的口號嗎?讓你去露露臉又怎麽了。”


    祁晨自己雖然沒本事吧,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卻難得看得比自己的母親清楚。


    他輕歎一口氣,“小姑之所以能打著祁家的口號是因為,外邊有大哥跟二哥兜底,我有什麽?”


    祁庭和祁宴會幫小姑姑,可不代表會幫他。


    一句話,就把章娟噎在了原地,幾次張口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能作罷。


    那邊,該送禮的也差不多送完了,該拍馬屁的,也拍的差不多了,一家人準備往席麵走,老人家辦壽宴,晚餐的時間就早了些,七八點也就準備開席了。


    祁念就是在這個時候攔住祁庭和祁宴兩兄弟的,她站在兄弟倆麵前,局促的很,祁宴冷眼看著她沒有吭聲。


    “怎麽了,小姑有什麽事情嗎?”明明知道對方為什麽攔住他們,祁庭卻偏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般,一臉關切的問道。


    果不其然,聽了他的話之後,祁念抬頭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祁庭,沒必要這樣吧。”


    “之前,就算是我說話不過大腦,我畢竟是長輩,為了一個還沒過門的媳婦就這樣對我,未免太不講情麵了吧。”


    祁宴站在那裏沒有吭聲,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直看得她心裏發毛。


    “你...你也有份?”祁念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祁宴看著她嗤笑一聲:“怎麽著,你覺得我是什麽忍氣吞聲的人嗎?”


    有些話,祁庭說不出來,祁宴能說出來。


    “嗬,口誤?不見得吧,你就是心裏那麽想的,隻不過沒有控製住說出來了罷了。”


    酒店裏麵有點熱,祁宴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隨意掛在臂彎,“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女人在外麵受輕視,追根究底是因為自己的男人不夠格。”


    他一邊說,一邊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漫不經心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所以,是我不夠格了,你才敢輕視她嗎?”


    “我...”祁念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內心幾經掙紮,最後還是選擇了徹底拉下自己的顏麵。


    她作為一個長輩,忍著自己心裏的難看,衝著兩人說道:“是姑姑錯了,是姑姑不對,成嗎?”


    祁宴隨意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沒有說話,反倒是祁庭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不重不輕的說:“最近形勢不太好,家裏的生意就先擱置了吧,過兩年再說。”


    祁念看著兄弟兩人的背影,整個人如墜冰窟,好好的生意如何擱置,再過兩年也隻不過是個說頭,實際上就算兩年過去,她也再不能打著祁家兄弟二人的名頭行方便了。


    她終究因為自己愚蠢的一句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兄弟兩人都默契的很,就連背後下刀子用的手段都差不多,真不愧是兄弟。


    祁宴正準備開口調侃自己的兄長兩句,那邊手機就突然響起來了,祁宴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也來不及多想,連忙接通的電話。


    對麵開門見山的話,直接讓祁宴連手裏的外套都拿不住了,拔腿就往外跑。


    他一邊不要命的奔跑,一邊壓著嗓音低聲說道:“別碰她,我什麽條件都能答應。”


    “好,地址發過來吧,我這就過去。”


    不出三分鍾,祁宴就跑到了地下停車場,二話不說,發動汽車後,就朝著郊區一個廢棄工廠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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