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邊的事情,全部都是祁宴安排的,方方麵麵安排的特別周到,簡直出乎了初梔的預料。


    祁宴這個人五大三粗的,脾氣暴躁,偏執,小心眼...壞毛病一大堆,情商也低的嚇人。


    但是,卻沒想到,他在這件事情上,竟然能夠這麽的靠譜。


    高級病房裏麵有一間專門給家屬用來休息的臥室,裏麵非常的舒服,初梔當天晚上就是在那裏休息的。


    爺爺那邊,祁宴安排的有專業的24小時的陪護,什麽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院領導親自來病房替爺爺又檢查了一下病情。


    說是今天差不多就能醒,初梔這才放心不少。


    原本以為,她隻要等著爺爺醒來就好了,卻沒想到,還沒到中午,三個姑姑都帶著自己的一大家子過來探病了。


    說是探望爺爺,實際上,幾乎每個人都在跟初梔打探她的對象。


    病房外麵的客廳裏麵亂糟糟的,早上助理新帶過來的幾樣水果,又被他們吃的到處都是。


    吃完了還不過癮,小胖墩躺在地上哭著鬧著還要吃榴蓮。


    二姑的婆婆見狀,衝著初梔說了一句:“初梔啊,你看看,弟弟想吃榴蓮你就再讓人送幾個來啊。”


    要不是惦記著爺爺,初梔是一秒鍾都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


    主要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她現在正在外地上學,沒有實力把爺爺接到自己的身邊。


    既然接不到身邊,爺爺年紀又大了,一個人終究是不行的。


    這就是初梔一直以來都沒有跟他們撕破臉皮的原因,她得顧著爺爺,希望他們能多少照看一下爺爺的身體。


    每當這個時候,初梔就會猶豫,要不然就不考博了,太耽誤事了。直接大學畢業找工作,租了房子把爺爺接到自己的身邊就可以了。


    每每都糾結得很,既想完成自己的夢想,又放不下家裏的爺爺,糾結的很。


    所以,聽到她的話,初梔隻是非常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他想吃榴蓮關我什麽事!”


    “誒,你這小妮子怎麽說話呢你......”


    初梔心煩的要命,幹脆直接打開裏間病房的門,進去陪爺爺去了。


    客廳裏麵的人,心思各異,相同的是她們都是存著巴結了初梔的想法來的。


    乖乖,省城的醫院,直接用直升機拉過來的,還住著這麽高級的病房,就連病情都是院長親自到病房裏麵講述的。


    初梔到底找了個什麽樣的男人啊,一群三姑六婆們,壓著嗓子低聲交談著。


    中午的時候,張助理拎著一份飯盒走了進來,親自交到了初梔的手裏。


    “祁先生特意安排的。”他淡淡的說道。


    初梔從對方的手裏接過飯盒,麵上的表情不動,心裏卻覺得怪怪的。


    一份飯而已,還需要特意安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飯。


    但是,等到她打開飯盒的時候,心裏突然就軟了一下,是一份牛肉米粉,聞起來和校門口那家的一樣。


    初梔心裏又酸又澀得,奇怪的很,她用一次性筷子夾了一根米粉填進了自己的口中。


    果然,這就是校門口那家米粉。


    “祁先生知道您喜歡吃這個,特意從京都請來的廚子。”


    初梔覺得自己有那麽一丟丟的感動,然後,就覺得對方有點笨笨的,不是買了秘方嗎,在家裏的時候,還做給自己吃來著。


    把秘方給這邊的廚子,按照秘方做,不就好了嗎,還特意把廚子直接從京都弄過來。


    笨歸笨,不得不承認的是,祁宴這兩天的舉動,就好像一顆小小的石子,砸進了她如死水一般的心。


    帶起了一圈圈,細微的、波光粼粼的漣漪。


    大姑看初梔已經開始吃飯了,儼然沒有要替他們準備的樣子,連忙走了過來。


    “初梔啊,病房裏麵沒有家屬餐的嗎?”


    初梔直愣愣的說:“有啊,都是算在醫藥費裏麵的,包括那些水果,隨便吃,出院的時候,咱們四家平攤就行了。”


    她一說這個,幾個姑姑們都不願意了,其中大姑,無疑還是叫囂的最厲害的那一個。


    “平攤?”


    因為驚訝,她喊的聲音老大了。


    初梔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低聲嗬斥了一句:“小點聲!”


    大姑非常不服氣的撇了撇嘴,但是,聲音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一些。


    “這麽貴的病房,我們可出不起啊。”


    她小聲的絮絮叨叨著:“本來也就沒什麽大事,縣醫院就能治的事,你非得臭顯擺,把人都弄到省城來了,關我們什麽事。”


    “沒錢!”


    其他兩家見狀也連忙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生怕初梔真的讓他們平攤。


    “就是,這裏消費這麽高,我們怎麽出得起。”


    “就是,沒錢,出不起。”


    初梔又吃了一口米粉,畢竟是某人的心意,她有點...不想浪費。


    初梔抬眸平靜的看了大姑一眼:“爺爺是文斌推倒的,醫藥費該誰出誰心裏有數,不然的話,咱們就走司法程序吧。”


    剩下的兩個姑姑也是人精,一聽初梔的話,頓時就明白了老爺子摔倒的原因了。


    冤有頭債有主,憑什麽讓她們平攤啊。


    三家人,瞬間狗咬狗了起來。


    雖然,吵鬧不堪,但是最起初梔輕閑了許多。


    二姑和三姑看了看油鹽不進的初梔,紛紛在心裏暗罵初梔是白眼狼,飛黃騰達了一點也不願意幫襯家裏人。


    初梔吃完了米粉,那邊張助理又過來了,問她需要不需要辦醫保。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迴答了:“要。”


    雖說,現在這些都是祁宴花錢,但是初梔從一開始,就不想欠對方的,這些,將來還都是要還的。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爺爺來住院,竟然什麽證件都沒帶。


    無奈之下,初梔隻能問大姑要了家裏的鑰匙之後,張助理開車帶著她準備迴縣城拿證件了。


    車子開的很是平穩,初梔沒忍住打了個小盹,醒來的時候,正好到樓下了。


    初梔站在樓下,看著這個老舊的小區,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曾經,這裏發生過的不好的事情,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努力把那些畫麵從自己的腦海裏麵甩了出去,然後拔腿走進了樓道裏。


    一步一步,走到了四樓,打開了房門。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大姑父竟然也在家,正當她想給張助理打電話,讓對方一起上來的時候。


    邪惡的男人,就像是她初三那年一樣,再次衝著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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