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是個聰明的人,雖然張桂芬那邊對於‘欺負’一事,隻非常含糊的提了一句。


    但是他心裏清楚,如果不重要的話,根本沒必要特意提一嘴這事。


    況且,他和張桂芬根本不熟悉,當初也隻是禮貌性的交換了一下電話,如此一來,就更說明這件事情有蹊蹺了。


    他這邊掛了電話之後,連忙聯係祁宴,但是祁宴正在雲南邊境執行任務,著實費了一番功夫這才把人給聯係上。


    交給他的任務,他算是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他鞭長莫及,操心也沒用了。


    祁宴這幾年在軍隊裏麵也不是白混的,實打實自己用命換迴來的軍功,人脈自然也是很廣的。


    當即就聯係了那邊省城部隊醫院的人,直接派醫療直升機去縣城醫院把初梔的爺爺給轉移過去了。


    萬幸的是,爺爺是在縣城裏麵出事的,要是真的在老家裏麵出的事,不等救護車開過去,人就沒了。


    至於爺爺搬到縣城裏麵的原因也很簡單,初梔的大姑前幾年添了一個小兒子,今年正好上小學,他是去帶外孫去了。


    夫妻兩個中年得子,孩子慣的不能行,在家裏無法無天的,自己父母的話都不聽,更別說一個老頭子的話了。


    犯了錯,爺爺隻不過多說了兩句,吃的跟豬一樣的小胖墩一下就把爺爺給撞倒了。


    爺爺的後腦勺直接撞到了茶幾的角上,當即就暈了過去,六歲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外公摔倒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也不管,還在客廳裏麵看動畫片。


    還是樓上的鄰居上樓的時候,透過防盜門的網紗,看到了屋內的情景,這才連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初梔的爺爺一生有一個兒子,三個女兒,兒子早年的時候車禍意外去世了,老婆受不了喪子之痛直接喝農藥去了。


    要不是後來撿了一個初梔,說不準爺爺也就追隨自己的老婆孩子走了。


    老人被送到了縣城的醫院,家屬得聯係吧,姑姑一家這才得到了消息。


    夫妻兩個舍不得請假,因為請假的話全勤獎就沒了,一個月整整兩百塊呢。


    要不是醫院那邊強烈要求,說懷疑他們虐待老人,這兩人還準備晚上下班之後才去醫院呢。


    兩個人這才罵罵咧咧的請假去醫院了,一到搶救室門口,男人就跟自己老婆叫嚷著,讓她趕緊把老頭其他兩個女兒喊來。


    “趕緊把那兩家喊來,醫藥費得平攤。”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眼神裏麵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這才繼續說道:“還有初梔,她也得迴來。”


    大姑聯係了兩個妹妹之後,聽了丈夫的話,小聲嘀咕了兩句:“上次老爺子心髒有病,家裏沒錢準備放棄的時候,她也不知道在哪裏弄的幾十萬塊。”


    大姑父的眼神閃了閃,不屑的說:“她一個女孩子,在大城市,還能幹啥。”


    “呸!不要臉的狐媚子。”大姑暗暗罵道。


    又罵了幾句之後,在男人的絮叨中,去給初梔打電話了。


    打完電話之後,大姑坐在椅子上,嘴裏就沒停下來過,一會罵搶救室裏麵的老不死,一會罵沒有良心的初梔。


    “偏心的老頭子,小時候就偏向大哥,車禍也不知道到底賠了多少錢,手裏捏的緊緊的,一點也不透漏。”


    “還有初梔這個小沒良心的,上初中的時候還在咱們家住過一段時間呢,真沒良心。”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大姑父的臉色明顯的不正常了起來,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又過了一會,老二和老三也來了。


    二姑是一個長發的女人,微胖,她一邊埋怨一邊說:“又怎麽了這是,不是剛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嗎?”


    大姑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摔倒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老頭子是怎麽摔倒的,畢竟她那六歲的兒子不會承認,老頭又還在搶救。


    小妹是三姐妹中身材最矮小的一個,又矮又黑,臉上還有著許多雀斑。


    她皺了皺眉:“現在什麽情況?還在搶救嗎?”


    幾個姐妹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錢上,畢竟,人隻要一往醫院裏麵住,總是要花上不少錢的。


    三個家庭的條件都很一般,按理來說,平攤就好了。


    但是,每到這個時候,她們就開始吵小時候老爺子偏心誰,誰就應該多出。


    老大是不在了,但是除了老大最受寵的老幺還在呢,自然就成了老大和老二討伐的對象了。


    老三自然是不願意的,眼見越吵越兇,走廊處突然衝過來了一群人。


    手術室突然就打開了,老爺子這邊剛脫離了生命危險,就準備往省城那邊轉了。


    醫院的負責人走過來跟他們講解情況,總而言之,就是初梔找人把老爺子直接轉到省城的部隊醫院了。


    乖乖!還是直接用直升機拉走的。


    老頭拉走之後,他們家屬也被豪華保姆車拉走了,三個姐妹的心思不同,但是,他們都選擇了去省城。


    大姑和大姑父,甚至把他們六歲的兒子也帶去了。


    -


    初梔掛了電話之後,很快又打進來一個陌生電話,是祁宴安排的人專程過來接她的。


    “初小姐,這邊請。


    來接初梔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一身正裝,舉止有禮。


    “嗯,好。”


    初梔坐好之後,車子很快就啟動了,不一會就來到了省城的部隊醫院。


    祁宴安排的,那必須是最好的待遇,老爺子穩定住之後,這會正在最高級的病房裏麵養病呢。


    以往要想住在這裏,最起碼得是個部級以上的幹部,祁宴卻一個電話,就讓初梔的爺爺住進去了。


    初梔推門進去的時候,客廳裏麵的沙發上坐了一群人,茶幾上麵菠蘿蜜、榴蓮等等水果的殼子亂糟糟的扔了一桌子。


    三個姑姑,連同大姑父都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初梔卻對他們視若無睹,直接走到了裏麵。


    裏麵爺爺正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臉色蒼白,不省人事的躺在病床上,初梔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大姑連忙一臉諂媚的湊了過去:“初梔啊,你不是正上學呢嗎,哪來的這麽多錢啊。”


    她問出了在座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所有人都支著耳朵,等著聽初梔的迴答。


    初梔並未理會他們,不一會病房的門被敲響了,三姑打開門之後,一連串走進來了好多的白大褂。


    “初小姐是哪一位,我來講一下老爺子的病情。”


    院長親自帶著一眾教授親自來給家屬,講解病人情況的待遇,可不是誰都有的。


    初梔連忙走了過去,“我是,您跟我講吧。”


    “老爺子......”


    當初梔聽到爺爺是因為後腦撞擊到尖銳物體的時候就沉下了臉,送走醫生之後,祁宴派過來的助理,小聲說了一句。


    “初小姐,有事盡管吩咐。”


    初梔看了他一眼,直言道:“報警吧,我想知道爺爺到底是不是自己摔的。”


    一聽她這話,大姑率先不樂意了,老頭現在在她家裏住著,報警,不就是查她的意思嗎,她當然不樂意了。


    “反了天了,學不好好上,被人包養了,一點也不知羞恥,還迴家耍威風呢。”


    大姑就差指著初梔的鼻子罵了:“不要臉的小東西...”


    初梔抬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我被包養了,你有證據嗎?沒有的話,我就走法律程序告你誹謗了。”


    但凡是小老百姓就沒有不怕官的,更何況,大姑本來就在信口胡謅,聽了初梔的話之後,更是像一隻被捏住了脖子的老母雞一般,頓時噤聲了。


    初梔看了旁邊的助理一眼:“麻煩你了,張助理。”


    張助理搖了搖頭,意有所指的說了幾句話:“祁先生讓我任您調遣,他那邊也會盡快趕迴來,您放心。”


    “好。”知道爺爺脫離危險之後,初梔就放鬆了許多,現在就是想弄清楚爺爺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張助理走了之後,初梔打開裏間的門,走進去陪爺爺了。


    剩下外邊的二姑和三姑對視了一眼,“初梔有出息了,看來這錢不用我們出了,我們就迴去了,家裏還有好多事呢。”


    她們兩個走了之後,大姑父眼神怪異的看了裏間的門一眼,大姑越想越不對勁,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還算可以,平地摔不太可能。


    她的寶貝兒子文斌還在茶幾旁邊吃車厘子,她連忙走過去,不顧兒子的掙紮,捂住嘴把人抱出去了。


    剩下大姑父一個人的時候,他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下,朝著裏間的門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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