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的扶住軍旗,也扶住了軍中所有人的軍心。


    所有人都跟著軍旗的方向衝鋒,隻要軍旗不倒,漢軍士兵的心中就有方向。


    接過這軍旗的人正是馮唐,盡管兩軍交戰混亂之中,他也身中數箭,但他依舊挺起了胸膛,緊緊握起了大漢的旗幟。


    但匈奴人的箭矢依舊未停,繼續二輪、三輪,朝著大漢旗幟的方向射來。


    劍雨瘋狂朝著馮唐射來,即便盾牌兵在前保護著,也有許多流矢射中了馮唐。


    漸漸地,馮唐也沒了力氣,身上已經中了數箭,受傷極為嚴重。


    馮唐知道,他是迴不去了。


    要保證漢旗不倒,保證士兵有繼續衝鋒的決心,馮唐決定使盡最後力氣,將軍旗狠狠插入地上。


    但實際上,他右胳膊已經被射穿,左胳膊也已經使不出任何氣力了。


    在周圍士兵的視角裏,馮唐已經被射得滿身是箭,血肉模糊。


    “將軍……!”


    隻有真正中過箭的人才清楚,這一箭下去是怎樣的疼痛。


    正中要害的箭,可以將人直接射倒在地,瞬間喪失生命。


    即便是沒有中要害的箭,也足以讓一個人痛得失去反抗力。


    馮唐完全是用意念支撐著,否則他現在早已倒下……


    ……


    “容臣直言,陛下即便有廉頗、李牧那般的臣子,怕也是不會重用的。”


    ……


    “臣是個直率之人,不知禮數,一時直言衝撞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


    “馮唐啊,你有功無罪,朕並非小氣的君主,你亦非亂政的臣子,以後朕但凡有做得不對的,你盡可指出來,朕一定改正,並且絕對不會治你的罪!”


    ……


    漢軍大敗匈奴,劉恆親自召見馮唐,要對他封賞。


    “臣馮唐,拜見陛下。”


    “馮將軍快起,馮將軍為我大漢立了大功,此役大獲全勝,徹底擊潰匈奴,大漢的邊境終於可以安寧下來了,朕代大漢的百姓謝過馮將軍。”


    ……


    這一切,都是馮唐的迴憶和幻想。


    最後的最後,馮唐的臉上洋溢著笑,麵前浮現著漢軍大勝匈奴的結算場麵,浮現著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的場麵。


    “啊啊——啊!”


    馮唐隻覺身上湧現出無窮的力量,馮唐將力量集中在手臂,用盡力氣,將軍旗狠狠地插到地上。


    大漢的軍旗也在此刻徹底張揚開來,軍旗上大大的“漢”字隨風飄動,在此刻振奮了所有人的人心!


    “馮唐感念陛下的知遇之恩,隻願以此命報效陛下、報效大漢!”


    “漢軍威武——!”


    最後的嘶吼耗光了馮唐所有的力氣,馮唐像解脫了一般,隻覺渾身輕鬆,靠在軍旗旁,跪倒了下去……


    馮唐倒下前,耳畔依舊迴蕩著“漢軍威武”的嘶吼聲,連綿不絕……


    馮唐的犧牲,激發了漢軍心中最後的血性,所有人都不再害怕,隻為了保護他們身後的家園。


    漢軍的士氣愈發高漲,已經隱隱有了反撲的跡象,讓軍臣單於大為震驚。


    恰在此時,匈奴的探哨飛馬報來。


    “報~”


    “大單於,不好了出事了,上郡以南火起,河套萬裏草原都被點燃了,我軍的後路已經被斷了!”


    “報~”


    “大單於不好了,一支數萬人的大軍從南麵殺來,衝鋒的全是騎兵啊!”


    蘇雲也成功了。


    由馮唐吸引匈奴大軍注意,並拖延住時間,給了蘇雲繞後的機會。


    蘇雲所率領的萬餘大軍,帶足火油等易燃物,沿著草原放火,斷了匈奴大軍正麵撤退的歸路。


    這熊熊烈火,是所有漢軍以心中的熱血著成,將燃盡侵略他們家園人的罪惡!


    ……


    匈奴大軍一見後方火起,再加上漢軍從後麵殺來,以為漢軍已經全麵包圍他們,直接亂成了一團。


    “報~”


    “東麵亦有數千騎兵殺來,已經突襲入我軍後方,看方向應該是雲中郡的騎兵。”


    接連的壞消息報來,軍臣單於就是再傻,也明白漢軍的意圖了。


    馮唐所率領的這支軍隊,分明就是要正麵吸引匈奴大軍的注意,即便是犧牲主將,也要拖住匈奴大軍的腳步。


    作為匈奴人的軍臣單於,感到無比的震驚;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的打法,漢軍主將以自身的性命為誘餌,換來這場戰爭的勝利。


    “殺——!”


    北地的李尚、李廣父子也率領大軍從西麵策應,漢軍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突襲而來,將匈奴大軍團團包圍。


    這場仗,匈奴人敗了,敗得很徹底,軍臣單於和中行悅也都敗得心服口服。


    但匈奴大軍基數大,又多為騎兵,衝鋒速度快,熬戰了幾天幾夜後,軍臣單於還是帶領著不少人,衝出了漢軍的包圍圈。


    漢軍也不再追擊,窮寇勿追,已經大勝了,就放他們去吧。


    戰後,漢軍打掃戰場,蘇雲第一眼就看到了抱著大旗,跪倒在原地的馮唐。


    若不是他抱著大漢旗,蘇雲根本認不出,麵前這個血肉模糊的就是馮唐。


    馮唐的甲胄殘缺不堪,披風也已撕扯得破破爛爛,渾身上下全是血,有敵人的,更有他自己的……


    馮唐戰死了。


    到死,都在緊緊地抱著大漢的旗幟。


    所有將軍都自發上前,對著馮唐的屍首,深深地鞠了一躬。


    蘇雲接過了馮唐手中的軍旗,真氣全開,將它狠狠地嵌在了地裏。


    至此,這麵漢旗將永遠立在這裏,象征著漢軍所有將士們鑄成的鐵血長城,紀念漢軍對抗匈奴的偉大勝利。


    未來,像這樣的漢旗,還要插往世界各地!


    ——————————————


    這一仗漢軍大勝,雖是防守戰,卻打得非常漂亮。


    殲敵數萬餘,而且匈奴人是倉皇撤退,許多馬匹和劫掠的物資都沒帶走,都被漢軍給搶了迴來。


    而且蘇雲在河套上放了一把巨火,綿延數萬裏,一直燒了三天三夜,火光連綿不絕,草原幾乎被焚燒殆盡,匈奴人該頭疼今年馬匹的草料問題了。


    遠在長安的劉恆收到了戰報,感動不已,為了表彰馮唐的功績,加封其為棘津侯。


    因為他已戰死,所以爵位世襲給了他的兒子。


    對於馮唐的戰死,劉恆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為了讓後人銘記,劉恆下令在全國各地修建馮唐的廟宇,供後人祭祀。


    在長安,劉恆建了個最大的馮唐廟,裏麵同時還祭祀所有為抵禦匈奴而戰死的將軍,為表彰他們的功績,劉恆則以皇帝的身份帶著滿朝文武親往祭拜。


    這些天,因為前線的事情,劉恆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


    如今戰爭結束,前線大獲全勝,劉恆緊繃的狀態突然得到了放鬆。


    但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那麽突然的變化,劉恆瞬間就病倒了。


    大病如山倒,劉恆身體本來就不好,如今一染病,身體更加虛弱,已經躺到床榻上下不了床了。


    薄太後急得團團轉,因為蘇雲不在京城,薄太後隻能去請太醫。


    由於劉恆以往的病都是蘇雲給看的,太醫都沒見過蘇雲的藥方,而且劉恆這次的病來的又兇險,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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