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榆的腦袋埋得低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共情能力太強,每次季書韞“炫耀”的時候,尷尬的都不是他本人。


    而是她。


    男生顯然也被季書韞的“語出驚人”給驚到了。


    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


    開學的第三天。


    花榆準備良久的雅思考試開考。


    走出考場的時候,她就見到季書韞站在外麵等她。


    “考的怎麽樣?”


    花榆想了一下,“感覺口語可能發揮不太好,別的都還可以。”


    季書韞牽起她的手,“嗯,考完了就過去了,別再想這個了。”


    雅思的考試分數會在十個工作日之後出,花榆也是那種考完就放下的性格,默認了季書韞的話。


    最近的季書韞似乎非常忙碌,經常她半夜醒來,他還未上床睡覺。


    花榆大概也知道他已經著手於家裏酒店的事情。


    心疼他工作繁忙的同時,自己也無能為力。


    與他一樣的是,葉嶼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在這兩個人的襯托之下,仿佛是她這個準備保研的人比較清閑。


    不過當花榆坐上季書韞的車後,她就感覺不太對勁,轉頭問駕駛座的季書韞,“我們這是要去哪?”


    “老師說他約了一個高僧在家裏,讓我們過去瞧瞧。”


    花榆猛地想起,之前去曾教授家裏,曾教授好像是這麽提了一嘴來著。


    但是沒想到,曾教授真的把這事放在了心上。


    沒由來的,知道即將見到高僧,花榆就開始緊張起來。


    季書韞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


    花榆發現,不僅是她,就連季書韞的手也是微微出汗。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車子就這麽到了曾教授家的小區。


    見著兩手空空的季書韞,花榆忍不住開口,“咱們不需要買點水果什麽的嗎?”


    季書韞牽著她的手緊了緊,“無礙,老師不會計較這些。”


    兩個人敲開門,開門的依然是師母。


    知道兩個人是來幹嘛的,連忙將兩個人迎了進去。


    沙發上坐著的除了曾教授,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和花榆想象中的高僧不同,沙發上的人並沒有穿那種電視劇裏麵的袈裟,而是穿著大家都穿的羽絨大襖,還有著濃密的短發。


    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體製內的中年男性。


    季書韞帶著花榆問好。


    曾國偉見他倆來了,也沒心思和高僧聊天了,直接開口,“老段,你快幫我看看,這個女娃娃,是我的學生。”


    花榆有些拘謹,然後就聽到那個高僧看了一眼她,“過來坐。”


    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花榆很聽話地坐了過去。


    然後對方就盯著她看了好幾分鍾。


    屋內安靜地好像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廚房裏麵的煮湯的“咕嚕”聲都沒有了。


    曾國偉急了,“老段,你看了什麽意思啊,你倒是說話啊。”


    被稱為“老段”的高僧端起茶幾上麵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大家的心頓時就懸了起來,尤其是季書韞。


    當下也顧不得什麽,著急到,“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嗎?”


    “不是。”將茶杯放下,他又看了一眼花榆,“老曾給過我這個孩子的生辰八字,當時我就沒能看出什麽,我就想著得見到本人,但是我剛才看了她很久,我還是看不出。”


    “看不出是什麽意思?”曾國偉的聲音都拔高了起來。


    “我看不出她的命,像是迷霧一般。”


    曾國偉急的一拍大腿,“就知道你是江湖騙子,還虧你說得出口,自稱為什麽得道之人。”


    “你這個老頭,我又不是神仙,肯定也有看不到的人的。”


    “那你還吹牛,說什麽,就沒有我看不出來的命?你咋好意思的,還來我家蹭飯?”


    “你這個老頭,當初你的命不是我給你算的?要不是誰啊,之前動手術就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要不是我說你沒事,你能這麽樂觀?”


    “我說我學生,你扯我幹嘛?”


    兩個老小孩爭的麵紅耳赤的。


    花榆倒是對這個結果,不怎麽意外。


    她的事情,太玄乎了,她甚至能夢到未來。


    或許,一切的結果,都要等7月份的生日那天才能知曉。


    兩個老小孩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曾國偉大手一揮,“我不跟你吵了,你個老頭子不靠譜。”


    說完又露出笑顏安慰花榆,“花榆啊,你別擔心,迴頭啊,我再給你找更厲害的。”


    “老師,既然這位大師都看不到我的命運,那麽我相信,我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這一番話說的曾國偉心裏舒坦,“對,咱們啊,就不用相信這種迷信。”


    說完還不忘斜了一下那位大師。


    這下子,姓段的大師就不幹了,“你說啥呢,這怎麽是叫迷信呢,自古以來,老祖宗就說過,人的命運啊,是有跡可循的,要不然我咋知道你沒事呢?”


    “我看啊,你那就是湊巧。”


    相比於花榆的淡定,季書韞一直皺著眉頭。


    隨著時間的越來越近,他也變得越來越不安。


    午飯是在曾教授家裏吃的。


    飯桌上,兩個老小孩依然是吵吵鬧鬧,但是不難看出,兩個人的關係很好。


    而且花榆心裏也清楚,曾教授這樣子,無非也是想讓她不要害怕罷了。


    以埋汰別人的方式,來寬她的心。


    迴去的路上,季書韞一言不發。


    花榆從剛才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到季書韞情緒的低落,雖然在自己的老師麵前,他還是有禮有數。


    主動握住他的一隻手,花榆湊過腦袋,笑的輕鬆,“你不開心啦?”


    見小姑娘沒心沒肺的樣子,季書韞有點無奈,“我很擔心,也很不安。”


    曾教授的那個朋友,之前曾教授是有給季書韞提過的。


    很有名,也很有威望。


    但是今天……別說有無什麽破解保平安的方法了,甚至,什麽也沒看出來。


    這叫他怎麽能放的下心來?


    他是唯物主義者,但是在花榆這件事上,他願意做那個唯心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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