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下疆域遼闊,五穀豐登乃是不爭的事實,無論其中有多少大唐帝師的影子,歸根結底也都是他大唐的。


    而位於西域邊緣的吐蕃最近不算太平。


    雖然吐蕃表麵臣服,其實一直對大唐疆域虎視眈眈。


    特別是對於西域,因為李雲霄的絲綢之路遍布天下,西域又是最先開通的地方,所以那裏的財富聚集可謂是誰人看了都眼紅。


    而幾個月後,朝堂之上,有人宣布了一個喜訊。


    那就是吐蕃曾派人介入,染指西域,可正準備突進之時,卻傳來吐蕃之主病亡宮中。


    這場戰爭也就暫且擱置了。


    一主死,自然有人進位,可進位的吐蕃之主不過七日再次病亡,這就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而今他們已經開始內亂,分成兩個勢力,一個勢力覺得死多少人都沒所謂,直接吞噬西域,與大唐並存。


    另一個勢力覺得要依附大唐,獻上貢賦,循序漸進。


    最終還是依附大唐的勢力贏了,接連進貢大唐。


    麟德三年。


    萬邦來朝,而今盛世版圖疆域,用驚人已經不足以概括。


    李治決定趁著現在,祭拜先祖。


    把先人未曾完成的夙願,告訴他們,他李治做到了,也要讓文官將這一切都記錄下來,在青史之中留下濃重一筆!


    因為是年初,大地上的雪還未化,上萬大軍還有文武百官都跟著踩在雪上,前往封祀壇。


    封祀壇之上並列三個牌位。


    居中的乃是昊天上帝,左右分別是高祖李淵,太宗李世民。


    司儀高官高聲宣讀冊文,李治在文武百官的矚目之下,對牌位獻上祭禮,灑下祭酒。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忽然出現一陣騷亂。


    因為遠處有一道身影,不緊不慢的朝著牌位走了過去。


    “李...李李...!”負責保護李治的衛長抬手指著此人,就要上前。


    身邊的一位副官拉了他一把:“衛長,你要幹嘛啊?”


    “他私自前往...”


    “那是人家家事,跟咱們可沒關係,您可小聲點吧,別讓他聽到了,記住了咱們...”


    祭奠之下,除了皇帝外,無人敢與其一同前往。


    而今,李雲霄麵色淡然的站在了李治身邊,對著牌位深深施了一禮。


    麵對這樣的做法,除了沒見過李雲霄真麵容的愣頭青外,所有人都是一致當做沒看見。


    李治深唿一口氣,不由的側過頭看向李雲霄。


    “帝師,您舍得迴來了麽?”


    “怎麽?想我了,還是想我給你幹活了?”


    說著,李雲霄把手打在李治身上,一股內力緩緩探入。


    感受著李治身體如此糟糕,李雲霄不由微微蹙起眉頭:“你小子真的是...”


    “帝師莫要再訓斥我了,我父皇跟太上皇可都看著呢,今天就給我一個麵子如何?”


    李雲霄緩緩拿開手,隨後便撇過頭,注視著牌位。


    “我大哥跟姐姐過得還好麽?”


    “還好,而今在嬈疆幫我找人。”


    李治點點頭,有些惆悵道:“過得好就好啊,若不是我大哥犯了那種事,我倒是真想見見他。”


    “你現在想見也可以,我可以聯係他們兩個。”


    李治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想幹擾他們的生活。”


    李雲霄側過頭看向李治:“我這兩年又收集了不少草藥,過幾天我在給你幾顆丹藥。”


    看到李雲霄這副擔心的口語,李治淡笑道:“不必了帝師,我已經完成大業,身體如何,不重要了。”


    “對了,若我沒猜錯,那李義府提倡的提高百姓糧食價格的辦法,是您教的吧?”


    “怎麽這麽說?”


    李治笑道:“他李義府是有才能,但投機取巧,攀龍附鳳的能力要強過他自身的能力,這種辦法,絕對不是他能想出來的。”


    李雲霄點點頭:“是我教的,他還算不錯,應該提拔。”


    李治也點點頭:“是啊,那小子滑頭歸滑頭,但終究是有才能,有本事,還聽朕的話。”


    說到這兒,李治看了眼牌位,喃喃道:“以前我沒有機會問父皇,現在倒是想問問帝師。”


    “您覺得,是打天下容易一些,還是治天下容易?”


    李雲霄聽出了此話中的含義,無非是李治想跟李世民比一比。


    治國,他李治比不上李世民,而打天下,他卻贏了。


    他不管什麽所謂的踩著李世民餘蔭等等的話,他隻看結果!


    李雲霄抬頭看向李淵牌位。


    “打天下難,難在最初打天下的時候群雄逐鹿,那時誰都有野心,誰都不甘心投降,”


    “每一個地方都要攻破了,殺光了,才肯投降,直到最後徹底攻克了才算勝利。”


    “這些仗,沒有一次是輕巧的,無一不是頭破血流的硬仗。”


    李雲霄又看向李世民牌位。


    “治天下難,難在人心,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全都有野心,隻不過野心的目標不同。”


    “其實一代王朝更替是一段曆史的必然性,誰得這個天下,怎麽看待天下,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得到這個天下的君王,很多都不明白百姓才是王朝的根,也不明白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若是一味的想自己,處處壓榨百姓,國力必然會弱,也就談不得守住這個天下了。”


    “你隻要明白,富貴則驕,驕則怠,怠則亡的道理便好。”


    李治苦笑一聲:“帝師是在說我將這天下治理的不好麽?”


    李雲霄搖了搖頭:“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父皇當初錯判的事情也不少,所以他開立了複奏這條律例。”


    “上官儀的事情我聽說了,其實你不用在乎我,畢竟你才是一代帝王。”


    “帝師,上官儀...已經死了。”


    李雲霄微微側過頭:“何時死的?”


    “六日前,無任何征兆,死在了大牢。”


    “那你現在有什麽決定麽?”


    “他的家已經被抄沒了,上官芷嵐不知去向,我隻想問您,您與上官芷嵐...”


    “她確實相助我滅掉了巫山玄天教逆黨,當初乃是為救人而去。”


    李治點點頭:“好吧,既如此,那便饒了他們。”


    李雲霄這時又問道:“他們家,可有人叫上官婉兒?”


    “上官庭芝之女麽,而今才幾歲,帝師為何說起她?”


    李雲霄眼中閃過一抹思慮。


    “沒什麽,隻是聽人說過她聰明伶俐。”


    說完,李雲霄又對著牌位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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