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說這話的表情和語氣實在令人膽寒,衛瓊迴去的時候想了一路。


    雖說這話在理,宮裏人也都知道這次壽宴重要,應該不會有人冒著丟命的風險在壽宴上作妖,但也不妨礙會有人借機嫁禍,到時禦膳房一幹人再加個她,怕都是難逃其責。


    還是得讓人多注意著些。


    “慎才人。”


    瞧著近永壽宮還有幾步距離,便聞麗音入耳,引得衛瓊迴神。


    衛瓊抬眸看去,細細辨認了這是誰,有些訝然,“何貴人?”


    因著家世入宮封了個貴人,相較於李惠然那些個張揚的性子,平日裏何婉綰就像躲在暗處的獨行者,輕易不曾見得,也不曾與衛瓊有過往來。


    今日的何婉綰著一身竹青色羅衣,上是落花流水紋樣,再加上何婉綰體貌纖瘦,更是顯得整個人多了些弱柳扶風之感。


    她看著衛瓊,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禮,“問才人安。”


    衛瓊免了她的禮,揚起一抹和善笑意的同時,已經看完了何婉綰的屬性。


    “姓名:何婉綰。


    位分:貴人。


    家世:正五品翰林學士養女。


    性格:怯弱?。


    特長:丹青。”


    問號?


    衛瓊眼底笑意漸散,有點不知道眼前是個什麽情況。


    她每遇一人,已經養成了先看屬性的習慣,每個人都正常,但性格後麵跟著問號的,何婉綰還是第一個人。


    難道是屬性出問題了?


    以防萬一,衛瓊再次看了秋荷的屬性,與之前的一模一樣,並沒有發生變化;再看跟在何婉綰身後的侍女,性格處依然是正常的。


    那為何隻有何婉綰一個人是這樣子的?


    衛瓊不由得正視起何婉綰來,這個人,實在特殊。


    “慎才人,你這樣盯著妾身看,可是妾身臉上有什麽?”


    何婉綰察覺到衛瓊的視線,臉上現出一絲緋紅,慌亂問道。


    “並未,隻是覺得何貴人實在是好看。”


    衛瓊笑著迴她,看她身後的婢女手上捧著一個盒子,不欲多聊,“何貴人可是有事?如此那便之後再邀了你來。”


    何婉綰被衛瓊誇得不好意思,低眉綿言細語道,“此番就是來拜訪慎才人的。”


    “不知慎才人可有時間?”


    本來何婉綰就是一個變故,衛瓊對這個變故沒有一丁點把握,她已經想著跟何婉綰保持距離,哪知這人就是來找她的。


    衛瓊的笑凝在臉上,也不好趕人,“當然有空,隻是屋內實在簡陋,貴人不要嫌棄的才好。”


    何婉綰用力地搖著頭,仍是一副低下的模樣,“怎能呢?妾身貿然拜訪,慎才人不怪罪就已是妾身的福分了。”


    ……


    衛瓊看著她,這個樣子……


    帶著人進了西側殿,衛瓊叫人將茶點呈了上來。


    “你與我也差不了多少,不必這麽拘謹,隻當自己宮裏,隨意就好。”


    何婉綰一聽,誠惶誠恐,絞著手上的帕子,“規矩禮儀不可廢,妾身不敢。”


    衛瓊暗暗打量著她,這與性格判定無差,那麽到底因為什麽會才出現了這個問號呢?


    難道是裝的?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衛瓊想了半晌,也沒想清楚,連係統都沒判定出的真實性格,到底是什麽?


    歎氣一聲,衛瓊上前按著何婉綰坐下,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你這樣實在是困擾我,令我在自己宮裏都不得自在,你若執意如此,下次我可得在門口掛個牌子,上書‘何氏婉綰勿進’了。”


    何婉綰美目含淚,無措道,“那……那妾身聽慎才人的就是。”


    見狀,衛瓊挑眉,坐了迴去,“這才對嘛。”


    “對了,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她很想知道,從不跟人來往的何婉綰,卻來找她的真實目的。


    何婉綰這才想起來,拿過自己帶的禮,垂首遞上,“這是妾身送與才人的,賀才人晉位之喜。”


    “有心了,謝過你的禮,”衛瓊單手接過放在一邊,掀蓋看過,是支做工細致的翡翠簪子,不是禦賜之物,應是何婉綰從家裏帶來的。


    就是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她了,衛瓊似要看透她般,“隻為這個而來?”


    見衛瓊收了她的禮,何婉綰目露欣喜,卻欲言又止,“才人聰慧,妾身確實還有一事相求……”


    衛瓊了然一笑,“但說無妨,隻若是我幫不上的,那可能就……”


    她話沒說完,隻要是個聰明的人都聽得出來。


    何婉綰忙擺手否認,“妾身知道,必不讓慎才人為難。”


    衛瓊笑著頷首,示意她繼續說。


    “就是妾身聽聞,慎才人廚藝了得,所以……”何婉綰似鼓足了勇氣,“妾身想跟著才人學習。”


    ……


    衛瓊沉默了,連她身邊的秋荷也沉默了。


    她知道因為自己做飯這事,太後陰陽怪氣了她一頓麽?


    何婉綰受不了這沉默,放下手中的茶盞直接起身告罪,“要是才人不便,妾身不說這個就是了。”


    衛瓊示意人坐下,直言不諱道,“此事確實為難。”


    何婉綰的長處本就不在這方麵,一個拿筆杆子的人,你叫她去拿菜刀飯勺,這不是搞笑嗎?


    而且自己真要下了決心教她,太後不得氣薨逝去。


    何婉綰不會也如旁人想的那樣,自己是靠廚藝晉位的吧?


    雖然她也很想這麽簡單,但祁瑉分明不是那等子如此重口腹之欲的人。


    “不過你要是真喜歡,可以隨時來永壽宮,嚐嚐我的手藝。”


    衛瓊深思熟慮過後,想了這個折中的法子,把一切都歸咎於何婉綰自己想吃。


    而何婉綰好像真的就是這麽想,一臉高興地問,“真的嗎?”


    驚覺自己反應太過誇張,何婉綰收斂了些,掩唇笑道,“那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又聊了會兒,何婉綰這才告辭。


    秋荷看著門口,“這何貴人還真是奇怪。”


    衛瓊也點點頭,可不是奇怪嘛,怕是學藝的說辭都是假的。


    “以後,她來我們就按照規矩招待著,若不來,我們也不要與她生出旁的什麽接觸。”


    衛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在哪,卻又說不上來,也許可以多收集一些她的信息。


    ……


    出了永壽宮宮門,何婉綰身邊的宮女不滿地道,“慎才人真是小氣,怕是恐小主學會了,奪了她的寵。”


    “誰不知道陛下就喜歡她做的,連太後也是,壽宴都讓她負責。”


    何婉綰睨她一眼,沒有說話,她本來就不是為了那勞什子學藝來的。


    不過是看看從衛瓊這下手的幾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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