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應允你的,可能要晚些了。”容羨道。


    “無事,如今大人在明,我在暗,都涼無女子為官先例,大人做到了,之後,便會有更多的女子入朝。先前大人來信讓我查探的太子,消息都在這兒了。”秦儲玉掏出一封信,給了容羨,隨後道。


    “也算不得什麽好人,太子雖不平庸,也不算聰慧,隻是現如今三子故,二子幽禁,便日漸奢靡,耗費大量錢財建了這別院,收留了一堆戲子和樓裏的姑娘,更甚者,白日便……”


    到底是未成婚的女子,又見過不少案子了,幾人聽到這兒,除了許弋澄,都紅了臉。


    “那便不救了,都涼複國不久,容不得這樣糟蹋。”


    容羨收起信紙,遞給幾人看了,隨後鈴蘭便燒了。


    “留意宗親人士。”


    “嗯。”秦儲玉點點頭。


    “錦京衛刑官一職空懸,吏部不日便會上奏舉薦,你那邊可有人手,職位不低的?”


    秦儲玉低頭思索了一番,“有一人,隻是有些不可控。”


    “吏部尚書是秦相的人,刑官不是什麽大官,卻是要職,隻怕會安插自己的人手,且錦京衛中還有一人,霍榮光。身為將軍之子,又在三公主案中出力不少,破格提拔的可能性極大,但梁帝肯定不願。”


    爭論了半晌,也未定下來。


    “去歲,我在秦相府中安插了人手,能力不錯,但是背叛了我,想借此事,一並除掉他。”容羨麵露寒光。


    “那便籌謀一下,如今副吏主盡量讓其空缺,待抓出幕後之人。”


    秦儲玉讚同地點點頭。


    “我有一計,秦相一直盯著我們,若是將他是我們安插進去一事泄露出去,自有人除掉他。”駱枳道。


    “可行,另外安插進相府的人如何了?”容羨看向秦儲玉問道。


    “可用,借由她之手是個辦法。”


    另外安排的人,是秦儲玉早些年前安排進秦府的。


    “如今麻煩的,是抓幕後之人,以及這兩處職位。”容羨思索良久,也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能坐這兩個位置的人,也有,但極可能被人頂替,另一人,無法完全掌控。”秦儲玉抿抿唇,陷入兩難。


    “誰?”


    “楚淮生。”


    ——————


    翌日,繁萃樓。


    容羨抬頭看了眼牌匾,上一次來,還是因為易晴月。


    “見過容大人。”楚淮生起身,行了禮。


    “坐。”


    容羨打量了楚淮生好幾眼,雖說每日一同上朝,但她站在前方,而楚淮生,如今也隻是修撰,還得外放再迴,才能往上走走。


    道句君子,也不為過,一身書生氣,生得端正,濃眉大眼。


    容羨打量楚淮生的同時,楚淮生也在看容羨。


    他第一次離容羨這般近,這名整個都涼皆有名的女子,剛入仕便是許多人的終點。


    “如今副吏主空懸,刑官也是,不知楚大人如何看?”


    容羨直接開門見山,而這般直接不彎彎繞繞的話語,顯然讓楚淮生有些不習慣。


    皺了皺眉,楚淮生道,“不知容大人何意,我一介文官,這兩個職位,都不合適。”


    容羨笑著端起一杯茶,看了眼楚淮生身後的人,呷了口清茶。


    “哦?文官嗎?那木家三十多條冤魂,該找誰索命呢。”


    身後的鈴蘭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壓住了快脫口而出的喊叫。


    駱枳的唿吸也重了兩分。


    二人欲對視一眼,想了想,還是按捺住了。


    楚淮生臉上的笑沒了,隨後道:“不明白容大人的意思,先生一家遭人禍害,我已是悲痛萬分。”


    容羨嗤笑一聲,“楚大人第一次殺人?可知這見過血的人,身上皆有戾氣,笑的再溫和,也會讓人毛骨悚然,我既來找,自是了解一二,蔣荅替你死了,就安然無恙了嗎。”


    楚淮生沉默良久,都未說話。


    “木家出事前,楚大人恰巧出了上京,去了哪裏呢。”容羨食指輕叩桌麵。


    “你想要什麽。”楚淮生再抬頭,麵相變了,幾分兇惡之氣出現在他臉上。


    “楚大人別著急,不過閑聊幾句。”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展開推至楚淮生麵前。


    “如何?”


    良久,“好。”


    “多謝楚大人照拂,還望楚大人官運亨通。”


    收迴紙張,容羨言笑晏晏,起身的時候,小二恰巧端了一堆菜進來。


    “今日宴請楚大人,這菜乃是淮州廚子做的,楚大人別客氣。”


    剛出包廂,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聽見屋內的傳來的清脆瓷器聲,滿意的離開了。


    “大人,這狀元郎真是?”


    一上馬車,鈴蘭便忍不住問道。


    容羨點點頭。


    “知人知麵不知心,看起來儀表堂堂,一身正氣,誰知道呢。”


    駱枳也點頭道:“無論他的苦衷是什麽,因是什麽,都不該拿起屠刀,可惜了大好前程。”


    “大人早知蔣荅的同夥是他?”鈴蘭好奇道。


    “不知,也是猜的,木家滿門被滅,作為木家書院出來的人,居然沒問過一句,便是蕭相,都來信了,且在朝堂上待我都客氣了幾分,這是其一。其二便是跟儲玉閑聊時,她說楚淮生習過武,但我去吏部調取他的戶籍檔案時,並未發現有寫此事,所以派駱冶找人去查了,木家案子那段時日,楚淮生恰巧公幹出京。今日,隻是詐他。”


    看了眼二人,容羨接著道:“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便抓不了楚淮生。


    “那就這般放過他嗎?”鈴蘭氣憤的說道。


    容羨搖搖頭,“遲早的事兒。”


    鈴蘭也冷靜下來,想著容羨還未用午膳,從一旁拿過食盒,打開端出糕點遞給了容羨。


    “小姐先用上些許。”


    容羨看了一眼鈴蘭,拿了一塊,“你二人也用一些。”


    “你去找儲玉,將今日之事告知她,她知曉如何做。”用完糕點,容羨衝駱枳道。


    還未到晚膳,秦儲玉匆匆走了進來。


    容羨皺眉讓門外候著的人走遠了些。


    見容羨有些不滿,秦儲玉開口道,“我從角門來的,趁人多,無人在意。”


    聞言,容羨的臉色好了些。


    “楚淮生的事,阿枳都告訴你了?”


    “嗯。”秦儲玉點點頭。


    “大人,我來隻為一個承諾,事成後,楚淮生可否交由我處理。”


    容羨想了想,點點頭,“可以。”


    “我會派人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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