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麵麵相覷,眼裏滿是震驚。


    “你胡說八道什麽,是你害死了林霜,要不是你故意喊那些綁匪去賓館,林霜怎麽會出那種意外!”


    “該死的是你,今天我就是找了霜霜的同事們過來,一同曝光你的惡行,還有那些霜霜幫助過的人,一起見證你受到懲罰,我們一起為霜霜報仇!”


    一時間,台下一陣群情激奮,有不少人揮著拳頭直衝孟抒悅而來。


    場麵徹底失控。


    就連白擎豐也沒想到這群人會找來這一群受過林霜恩惠的人過來,要對孟抒悅不利。


    他原本的計劃是搞垮孟抒悅苦心經營的製藥廠,讓她身陷監獄,他再盡快除去高老大,如天神般拯救她,讓她徹底成為隻能依附於他的菟絲花。


    卻萬萬沒想到高老大竟然想趁亂除掉孟抒悅。


    “保鏢!保鏢!”


    白擎豐大叫著,護在孟抒悅身前,生怕有人做出讓他膽戰心驚的事來。


    孟抒悅看著護在身前的男人身影,神情一陣恍惚,好像迴到了兒時。


    兒時的他,不知多少次站在她身前,迴頭看著她言笑晏晏蹲下,同她說:“月月,哥哥背你……”


    每每那時,她都會激動地衝過去撲到他背上,揪著他的耳朵撒嬌。


    幼時的記憶裏,她當真把他當成哥哥一般的存在。


    沒想到時隔數十載,物是人非。


    父母不肯認她,唯一她當成哥哥一般的大男孩如今變成一個嗜殺想把她圈禁的病態惡魔。


    陽光落在男人的頭頂,一層層光暈越過製藥廠上方,海風吹得兩人的衣角烈烈作響。


    聚集衝上台的人越來越多,數十名保鏢圍起的人牆已有了突破口。


    每當有人突破阻攔叫囂著衝向孟抒悅時,白擎豐輕輕一個閃身勾拳加肘擊,或是一個橫掃飛腿,就將那些想傷害她的人打落台下。


    孟抒悅呆呆站在那,鼻頭越來越酸澀。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打架。


    小時候楚父幫白擎豐把過脈,說他體質骨骼脆弱經常容易骨折,不宜做一些高強度的健身或運動,更別提可以練武。


    倘若練武,要比平常人付出多幾倍的努力。


    足以見得,現在他拳腳淩厲橫掃於空的練家子氣勢,沒有常年的刻苦訓練是做不來的。


    這時,阻攔人群的保鏢徹底失守,一群人直逼孟抒悅而來。


    人數過多,即便白擎豐是三頭六臂,他也壓根應付不過來。


    白擎豐左邊剛撂倒一人,扭頭就看見有一人拿著刀捅向孟抒悅時目眥欲裂,驚恐地大叫出聲,聲音裏滿是地動山搖的破碎,“不要!”


    伴隨這道聲音的,是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


    “砰!”


    槍響劃破長空。


    台上持刀正打算砍向孟抒悅的男子後背汩汩流出鮮血,整個人應聲倒下。


    混亂嘈雜的現場仿佛被摁下暫停鍵般沒了聲響。


    所有人齊刷刷驚恐迴頭。


    隻見人群盡頭,一個身形頎長的軍綠色身影映入眼簾。


    他整個身子沐浴在耀眼陽光中,好像身披萬丈金光劈開人群疾步飛奔而來。


    在場有人驚唿出聲,“怎麽可能?他不是死了嗎?”


    在一眾人瞳孔震蕩的目光中,沈靳蕭一身軍裝,胸前佩戴著一整排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勳章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飛奔至台下,和孟抒悅遙遙相望,泛紅的眼圈緊緊定在孟抒悅身上,驀地落下淚來。


    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哽咽的唿喚。


    “抒悅,對不起,我來晚了……”


    直到這一刻,孟抒悅忍了這麽長時間的緊繃神經總算是鬆了下來,委屈地落下淚來。


    剛才的她差點死了。


    要是沈靳蕭再晚來一步,她就再也見不到那一張張她留念不已的麵孔。


    眼見,一眾人如見鬼的表情盯著沈靳蕭,其中白擎豐的反應最大。


    白擎豐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看向站在沈靳蕭身後的秦副總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他瞪大了雙眼,始終不敢相信這個他一手資助起來的公司副總會背叛他。


    “秦副總,你怎麽敢的……”


    但迎接他的最大打擊不僅僅如此。


    他身後的孟抒悅突然開口說話。


    “秦副總他是不敢,是我策反他的!”


    白擎豐如遭雷擊,僵著脖子迴頭,“你……說什麽?”


    “是我說服他背叛你的!”


    孟抒悅對上他驚愕的目光,眼裏滿是決絕和堅定,“當你打碎一個人的傲骨,用他的親人威脅他的時候,你就要做好被人背叛的準備。”


    那一天,看到秦副總被白擎豐強迫跪在地上,她就知道他們的突破口來了。


    誠如受過高等教育的秦副總,要他背叛資助改變他一生的恩人,比登天還難。


    可也是他這般接受過高等教育走到如此高度的人,讓他下跪的屈辱痛感無異於痛不欲生。


    更何況白擎豐還拿孩子威脅他。


    所以那天,她偷偷去找了秦副總。


    那一天,她沒有多說,隻是拿了伍哥的照片給他看。


    他那麽高傲的一個知識分子怎麽可能去走伍哥的老路做劊子手呢?


    為了孩子,他也不會那麽做。


    沒有過多的勸說,秦副總就被孟抒悅成功策反,成了她和沈靳蕭計劃裏揪出幕後高老大最關鍵的人物。


    他製造了沈靳蕭的假死,令白擎豐和高老大以為後顧無憂後,便開始內鬥。


    一個想為心上人報仇,又想趁機奪走白擎豐手上的項目以及家產。


    一個想趁機軟禁心上人,又想最終反水反咬高老大一眼。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沈靳蕭是秦副總故意製造假死,隻為他們露出真麵目。


    如今,沈靳蕭踏伐而歸,一個迴馬槍將他們抓了個甕中捉鱉。


    白擎豐還在震驚秦副總隻因一次小小的敲打就背叛他,下一秒,他手臂就被兩名警衛員反剪摁住。


    “白老板,你涉嫌盜取商業機密,謀財害命,現在扭送你去警局接受調查。”


    白擎豐怔怔從身後反剪他的人身上收迴視線,瞬間恢複了理智。


    他即便被壓製弓著身子,眼神依舊犀利地看向不知何時已經上台的沈靳蕭身上,滿眼譏笑,“沈團長,你有什麽證據說我謀財害命?”


    沈靳蕭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當然有證據,你們白氏過往和高老大交往的每一步,暗中互通的每封書信,都已全部被我們掌握!”


    他說話間,白擎豐瞪大了雙眼看向被一群工作人員護在身後的秦副總,猩紅的雙眼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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