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煙見伍哥拿起刀,也直覺不妙,壯著膽子去拉白擎豐的手,“擎豐哥,伍哥他沒做錯什麽,他不過是相信親子……”


    話還未說完,她瞳孔放大,整個人驚叫著軟了下去。


    隻見伍哥握著刀柄的手反轉對準了自己。


    在女人一聲聲尖叫聲中,泛著寒光的刀刃一下下沒入他的身體。


    短短幾秒,伍哥的襯衣就被鮮血染紅,身上不知被紮了幾個窟窿。


    而一臉漠然站在白擎豐身旁的保鏢隊長則是淡定地數著數。


    “一、二、三……”


    在一聲聲刀子沒入皮肉的聲音中,同樣站著數數的助理早就冷汗涔涔兩股戰戰。


    饒是在港城見慣了腥風血雨的楚父楚母也是嚇得不輕,連連後退。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數到一百下時,伍哥整個人早已癱軟在地,大理石地麵上早已鮮紅一片滿是血漬。


    伍哥顫巍巍舉著刀子對著腹部紮下了最後一刀,那雙流著血淚的眼珠子才向上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直到此時,他們都明白擎豐對手下公布的那個不銘文規定是什麽。


    但凡有人有背叛嫌疑,如要自證清白活下去,就必須自捅一百零一刀。


    這個規定不僅是警醒那些在白家混飯吃的手下,也是讓背叛者自行暴露的一種手段。


    沒人能在一百零一刀的疼痛裏活下來。


    所以在白擎豐扔下刀的那一刻,不論那個人是否背叛,他都必死無疑。


    伍哥也是立規以來唯一一個執行到最後的人。


    孟抒悅呆愣在沙發上,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還好爹娘抱著奶糖迴去了。


    不然他們看到這場景,哪能讓她接近白擎豐?


    此時的她腸子都悔青了,要知道白擎豐這麽危險,她就不該答應接這什麽破“b計劃”。


    孟抒悅難以想象過去那個看到廚房阿姨殺雞都會不忍直視的大男孩,在歲月巨齒無情的碾壓中竟成了現在這般冷血無情的模樣。


    麵對伍哥的以死明誌,麵對這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相處二十來年的兄弟,此時的白擎豐隻是淡漠居高臨下地睥睨他,口中的話更是冰涼無比。


    “在我查明真相前,別讓你們伍哥死了,還有把這個冒名頂替的j人關到地下室裏!”


    一句話,讓原本就驚恐不已的楚煙煙徹底崩潰了。


    昨天還在溫聲說要給她驚喜的男人,如今卻罵她是j人。


    更襯得昨天還在孟抒悅麵前信誓旦旦炫耀白擎豐要向她求婚的話就像一句笑話。


    當著那麽多人麵,白擎豐不僅向孟抒悅求婚,更是在得知孟抒悅就是楚月月後,興奮地接受這個事實。


    明明孟抒悅小時候也隻和他相處了三年,她也和他相處了三年。


    可他為什麽就不能看到她的好,完全不顧及三年來兩人的感情呢?


    楚煙煙雙眼通紅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孟抒悅,恨不得用眼神將她千刀萬剮。


    眼看白擎豐轉身溫柔地將沙發上嬌小的女人公主抱起,緩緩走上二樓,楚煙煙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氣般癱軟在地。


    下一秒,她就這麽宛如破布娃娃般被人架起,拖著就往地下室走。


    楚煙煙這才知曉自己的處境,趕忙向還呆愣原地的楚父楚母求救。


    “爸媽,趕緊救我啊,我真的是月月,你們一定要救我……”


    楚父楚母淚流滿麵追在後麵,心如刀絞。


    失去女兒這麽多年,楚煙煙迴來的這三年才是他們覺得活過來的幾年。


    突然說她不是月月,他們怎麽可能相信她不是?


    “煙煙,你放心,我們就是拚了全部身家也會救你的!”


    地下室的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兩人聲聲泣淚的哽咽聲……


    別墅二樓。


    白擎豐將懷裏心心念念的女人溫柔地放到床上。


    眼見身前高大的男人壓下來的瞬間,孟抒悅整個身子瑟縮了下,生怕這男人下一秒壓著她醬釀豆腐。


    眼神逐漸向下,卻見男人緩緩蹲在她腳邊,掏出白手帕溫柔地擦拭她腳踝上剛剛在客廳裏沾染的血漬。


    “抒悅,我其實平時不是那樣的,剛剛我那樣對伍哥並不是想嚇你,隻是我知道你對伍哥和楚煙煙有氣,我是想幫你出氣。”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


    他邊擦邊說,並沒有抬頭看她。


    孟抒悅看著男人蹲在身下整個麵龐籠罩在柔和的燈光下,輕顫的睫羽,紅唇輕啟,一舉一動滿是紳士儒雅。


    竟讓她一時間有了強烈的割裂感。


    在記起他之前,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魔。


    他摔死了花花,咬下她肩頭的一塊肉羞辱她,更是如那群綁匪般對她拳打腳踢。


    記起他後,她的記憶裏充斥著童年裏對他如大哥哥般的深深依戀,是一生難以忘懷的如親人般的存在。


    可也是這個兒時發誓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和苦的男人,讓她受了不少的苦和委屈。


    在白擎豐抬眸和她對視上的那一刻,她才驚覺眼前早已模糊一片,臉上更是冰涼一片。


    男人就那麽怔怔地望著她,好看的瑞鳳眼裏更是噙著淚,偏頭緩緩靠近她的唇。


    孟抒悅攥緊了身子底下的床單,下意識偏過頭去,男人的唇隻堪堪擦過她臉頰上要落不落的淚珠。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一聲“喵”叫將屋裏尷尬的氣氛打破。


    孟抒悅循聲望去,竟是那隻長得和花花一樣的橘貓。


    白擎豐抱起橘貓神情有些不自然。


    “其實那日我在醫館裏看到你為那隻貓哭時,我就後悔了。”


    他擼著橘貓身上毛茸茸的毛發,抬眸看向她時眼裏滿是懊惱,“我知道我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一陣貓咪奶萌的叫聲中,孟抒悅醞釀著哭唧唧的情緒正想違背心願說“好”,卻在目光接觸到白擎豐身後的窗戶時,臉上偽裝的哭容徹底碎裂。


    “不……不好,那可是花花,”她陡然拔高音量,趕忙擦了臉上的淚水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嚴辭拒絕他,“你殺了花花,我可不會那麽容易原諒你!”


    孟抒悅說著就快步往外走,生怕再晚走一步,窗戶外那個愛爬窗的蜘蛛精要爬進來將她的計劃打亂,那就徹底前功盡棄。


    果然,在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出門時,心急如焚不明所以的白擎豐也絲毫沒察覺到窗戶外趴著個人,腳步匆匆地追著孟抒悅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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