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都下來吧,我有話同你們說。”


    孟抒悅放下筷子,她不用迴頭看也知道三兄弟偷偷趴在牆頭上看她。


    她打開後院小門,看著三兄弟高矮不齊站在門口,側身出去並關了門。


    她不想讓他們進屋讓人知道閑言碎語。


    別人的碎語,她無所謂。


    但她不想孩子們平日裏出去也被人指指點點說他們娘平日裏將男人帶迴家,罵他們是爹不詳的野孩子。


    三年多來她獨自帶著孩子,已經讓三個孩子遭受了許多委屈,還要遭到沈婷他們時不時上門的搗亂和辱罵,她早已身心俱疲。


    是時候走出來,讓孩子們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讓他們健康長大。


    特別是大頭,想起他平日裏在街頭巷尾玩,被一個個小孩子欺負,還樂嗬嗬傻笑。


    想起她將三個孩子護在身後,一聲聲質問其他孩子娘親時,那些女人仗著她們身後有男人肆無忌憚嘲諷她。


    每每那時,即便她每次都會毫不示弱地迴懟迴去,可每每到了深夜,她都會在閣樓裏抱沈靳蕭的衣服淚流不止。


    孟抒悅一一看向眼前的三人。


    宋時璟唇峰明顯的薄唇長得最像他。


    宋時軒高挺帶著鼻勾的鼻子最像他。


    宋時鈺笑得彎彎的桃花眼最像他。


    她紅著眼,視線模糊中,好像再次看到了沈靳蕭那張每晚他都會夢到的臉。


    在紅磚白牆的一片古街胡同裏,不遠處的一片高樓上綻放開一朵朵絢麗的煙花。


    煙花聲在耳邊陣陣炸響,照亮了三人相似又不近相同的臉。


    在那一片虛幻中,孟抒悅凝著宋時鈺那雙眼,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煙花聲落下,一片驟然沉寂中,她的哽咽聲突兀響起,劃破幽靜夜色。


    “我想忘記你們舅舅,給孩子們重新找個爹。”


    一陣沉寂中,三人的眼睛全都亮了,炯炯的眼神望著她如黑曜石般閃耀,光芒幾乎蓋過天上明亮的北極星。


    看著幾人躍躍欲試全都在呐喊“選我”的神情,孟抒悅視線迴轉,率先對上宋時璟期待的眼神。


    宋時璟難掩激動,第一次失了分寸,當著兩個弟弟的麵,伸手就想去擦拭孟抒悅臉上的淚水,卻被她不著痕跡避開。


    他受傷般蜷了蜷僵在半空的手,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真摯和認真。


    “抒悅,當年是我辜負了你,其實從海市鄉下迴城後,我就知道其實一直喜歡的是你,我對蘇煙煙真的就隻是因為她當年在湖邊救了我,我才對她一直包容,一次次傷害你。”


    宋時璟說著說著,早已泣不成聲,“我……我錯了,抒悅,蘇煙煙也已經從我們家離開了那麽久,你就原諒我好嗎?以後……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他眼裏滿是懇切,字字句句都包含了這幾年無盡的悔恨。


    生怕自己再不交付真心,他就真的再次失去她,眼睜睜看著她被至親兄弟搶走。


    但這一切,聽在孟抒悅耳中,卻是極其的諷刺。


    孟抒悅後退一步,和他們三人保持住距離,看著滿目悔色的宋時璟隻覺得一切都荒唐極了。


    原來他一次次維護蘇煙煙,竟然隻是因為她救了他。


    三年來,這是他們第一次開誠布公說起往事。


    她凝視著他,早已沒了最開始時的那種恨意。


    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


    但上一世慘死的經曆依舊曆曆在目,要不是因為沈靳蕭的關係,她仍舊想他也跟著立馬去死。


    這麽想著,她也這麽說了。


    “宋時璟,我時常想著為什麽不是你死,而是我的靳蕭死了?”


    宋時璟臉色在下一瞬血色盡無。


    孟抒悅卻絲毫沒打算放過他,繼續往他心口上紮刀子。


    “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麽對我的嗎,宋時璟?”


    “當初在鄉下,你和蘇煙煙被村民們堵在檢查室裏被發現有一腿,你害怕蘇煙煙被她丈夫暴打,讓我承認和你在一起鬼混的是我,又和蘇煙煙合謀把我送給周大軍,這些事你全都忘了嗎?”


    聽著這些話,一旁的宋時軒和宋時鈺一臉震驚地望向宋時璟,沒想到當初在鄉下發生的事,竟然和他迴家說的狀況南轅北轍。


    他們兩人正欲破口大罵,孟抒悅卻率先字字誅心般痛罵出聲。


    “宋時璟,你曾經做了那麽多惡心的事,簡直比公廁還髒,你又憑什麽這麽些年還有臉出現在我眼前,一次次讓我原諒你?”


    “公廁!”


    這兩個字如兩根鋼釘死死紮進宋時璟的心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整個身子都跟著晃了晃。


    他沒想到孟抒悅會罵她罵得這麽難聽,他正想狡辯當年他根本沒想把她送給周大軍時,腦瓜子仿佛霎時卡頓一般,驚出一身冷汗來。


    宋時璟瞪大了雙眸看向孟抒悅,唇上的血色也跟著褪得一幹二淨。


    因為他的記憶裏根本沒有孟抒悅說的那些事,隻有在夢裏曾出現過。


    宋時璟似乎明白過來什麽般,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敢相信這些居然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他的抒悅曾經真的被他害死過!


    眼淚如決堤般滾滾滑落,他死死咬住唇嗚咽出聲,卻依舊擋不住如潮水般的悔恨刀刃一點點在他心口上淩遲。


    可孟抒悅卻依舊不打算放過他,毫不猶豫地在他鮮血淋漓的傷口上繼續灑鹽。


    “宋時璟,你知道嗎?當年在湖邊救你的人是誰?”


    “其實就是我!”


    “不信的話,你可以再迴那個湖邊找那幾戶人家。當初我救你之後,便去喊人過來,沒想到你卻消失不見,原來是被蘇煙煙冒領救命之恩撿走了呀!”


    “你呀,真是不僅蠢,還眼瞎,你這樣渾身都是缺點一無是處的男人,我憑什麽原諒你選你!”


    幾句話,令宋時璟原本就搖搖欲墜卻強撐的不服輸信念一下子轟然倒塌。


    愧疚化成來自四麵八方密密麻麻帶著毒液的利箭貫穿撕碎他的身體,毀滅他的靈魂四分五裂,徹底形神俱滅。


    “噗……”


    宋時璟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眼前一黑直接當著幾人的麵人仰馬翻撲街在地。


    一旁的宋時軒一臉嫌惡地踢開躺在地上的宋時璟橫亙在兩人中間的手,站到孟抒悅跟前,深吸一口氣道:“抒悅,我不像大哥他那麽花心,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人,長這麽大……我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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