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審2


    恰在這時,麗妃姿態婀娜地緩緩走來,到得近前,微微俯身向皇帝行了一禮,嬌聲說道:“臣妾拜見陛下。”


    皇帝連忙抬手示意:“愛妃快快免禮。”


    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則恭恭敬敬地向著麗妃拱手行禮,開口說道:“麗妃娘娘,下官在此有禮了。上官燕姑娘稱,您曾派遣宮中婢女青梔前去召見她。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麗妃聽聞此言,秀眉一蹙,麵露慍色,目光不悅地從上官燕身上一掃而過,冷冷地迴應道:“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宮宴之時,本宮一直陪伴在陛下身旁,又何曾派人召見過上官燕。況且,本宮身邊根本就沒有叫做青梔的婢女。”


    上官燕聽到麗妃這番話,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趕忙解釋道:“迴娘娘,當時確實有一名宮女自稱是麗妃娘娘您身邊的婢女,名叫青梔,臣女隻得遵命前往。”


    麗妃柳眉倒豎,提高音量斥責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竟然膽敢信口雌黃,妄圖攀誣本宮!”


    上官燕臉色蒼白,連連搖頭擺手,語無倫次地辯解起來:“我……我不是……我沒有……我隻是……”然而,麵對氣勢洶洶的麗妃和眾人質疑的目光,她顯得愈發手足無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證清白。


    上官丞相麵色凝重地說道:“依下官之見,或許有居心叵測之人假借麗妃娘娘之名,設下陷阱引誘上官燕前往。”


    此時,青梔和蘭心二人戰戰兢兢地被帶到了宏偉莊嚴的大殿之上。


    她們一進入殿內,便感受到一股沉重壓抑的氣氛,連忙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禮。


    大理寺卿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兩人,厲聲問道:“蘭心,你究竟是何人?”


    蘭心心中一驚,但仍強作鎮定,趕忙迴答道:“迴大人,奴婢乃是蘭心。”


    大理寺卿微微頷首,接著追問道:“昨日宮宴之際,可是你為身旁的上官燕指引過道路?”


    蘭心聞言,不禁迴頭看了一眼身側的上官燕,然後迅速點了點頭,應聲道:“迴大人,婢女當時確實曾為這位姑娘指過路。”


    得到肯定答複後,大理寺卿繼續追問:“那自指路之後,你可還有再次見到過上官燕?”


    蘭心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答道:“迴大人,奴婢此後並未再見過上官小姐。”


    大理寺卿見狀,緩緩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青梔身上,語氣愈發嚴肅起來:“青梔,據上官燕所言,是你假托麗妃娘娘之名邀請她不得不前往湖心亭,是否確有其事?”


    聽到這話,青梔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已。她一邊拚命磕頭,一邊惶恐萬分地解釋道:“陛下、大人,請您們明察秋毫啊!此事純屬子虛烏有。奴婢隻是太醫局裏一個負責熬藥的卑微婢女,平日裏根本就沒有機會借觸麗妃娘娘,又怎敢冒用娘娘的名義呢?還望大人明鑒。”


    上官燕圓睜雙眼,滿臉驚愕之色,大聲辯駁道:“昨日分明是你告訴我麗妃和陸王妃約我於湖心亭相見,我這才信以為真,跟著你一同前往的!”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司徒昶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嘲諷地說道:“上官燕啊上官燕,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如此狡辯,難道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


    一旁的麗妃輕哼一聲,嬌嗔地對晉安帝說道:“陛下,昨日臣妾那佑兒與其王妃壓根就未曾入宮呢。這,您是知道的。”


    晉安帝輕輕拍了拍麗妃的玉手,“朕知曉此事。”


    此時的上官燕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慌亂地將目光投向司徒允,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迷茫,全然不知接下來應當如何應對這般局麵。


    上官丞相則麵帶微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大理寺卿,緩聲道:“今日屈大人倒是格外溫和啊。”言語之中似乎別有深意。


    大理寺卿連忙拱手作揖,謙遜地迴答道:“丞相大人謬讚了,下官豈敢造次,隻不過是擔心自己若是怒聲厲色,驚擾了陛下的龍耳罷了。”


    司徒允聞言輕笑出聲,不以為意地說道:“大人此言差矣,想我父皇曆經風雨,什麽場麵不曾見識過,又怎會因為區區問案之事而受到幹擾呢?”


    然而,司徒昶卻不屑地切了一聲,插話道:“大人盡管放開手腳大膽審訊便是,莫要受某些人的影響而畏首畏尾、猶豫不決。”他邊說邊斜睨了一眼上官燕等人,眼中盡是鄙夷之色。


    晉安帝陰沉著臉,不滿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兩個兒子,隨後目光轉向大理寺卿,沉聲道:“給朕好好查這個案子!朕倒要瞧瞧,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朕的皇宮之中設下這等毒計來傷害惇妃!若有半點差池,唯你是問!”


    “臣謹遵聖命!”


    他轉過身來,麵色嚴肅地盯著蘭心和青梔二人,厲聲喝問道:“把你們昨天見到上官燕前後的所有行蹤都給本官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不得有半句假話!否則嚴懲不貸!”


    蘭心慌忙說道:“啟稟大人,奴婢乃是負責從禦膳房向各宮殿傳膳之人。昨晚宮中舉行盛大宮宴,奴婢自始至終都在忙著端菜送膳之事。當時,國公夫人突然提出需要一套嶄新的碗筷,於是奴婢便匆匆趕迴禦膳房去取。”


    “途中經過禦花園時,恰好遇見了上官姑娘。與她打過招唿後,奴婢不敢耽擱,趕忙又奔向禦膳房去取那副碗筷了。”


    大理寺卿微微頷首,表示認可蘭心所言,接著追問道:“可有他人能夠證明你所說屬實?”


    蘭心稍稍定了定神,答道:“迴大人話,禦膳房的管事林公公可以為奴婢作證。昨日奴婢正是先向他請示過後,方才順利取得了那副新的碗筷。”


    大理寺卿聽後,轉頭看向青梔,繼續發問道:“那麽你呢?快說!”


    青梔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她的眼神閃爍不定,“昨日,小婢的確是遇見過那位上官姑娘。當時見她似乎迷失了方向,小婢便主動上前為其引路。一路行至湖邊後,小婢將路徑指明給上官姑娘,便返迴太醫院去了。”


    大理寺卿微微眯起雙眼,語氣嚴厲地質問道:“哼!你身為太醫院的一名婢女,不在太醫院裏好生伺候,為何會出現在那條上官燕的必經之路上?”


    青梔被嚇得渾身一抖,連忙磕頭如搗蒜般,慌慌張張地迴答道:“大人明察啊!小婢絕無半句虛言。當日小婢乃是奉了醫正大人的命令,迴太醫院去取一味急藥,所以才遇到了上官姑娘。”


    大理寺卿聽後卻是冷哼一聲,顯然對青梔這番解釋並不滿意,他冷冷地追問道:“如此湊巧之事,那可有人能夠證明你的話?”


    青梔聞言頓時麵露難色,她緊咬著嘴唇,猶豫再三之後方才怯生生地開口道:“啟稟大人,醫正李大人可以證明。”


    上官燕明白如今縱然有千張嘴也是百口莫辯,根本無從證明自身的清白無辜。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司徒允忽地展顏一笑,輕聲說道:“諸位,且想一想,這太醫院中的一名小小婢女,若想取得那足以令人昏迷不醒之藥物,想來應是易如反掌之事吧?”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之人,最終定格在了青梔身上。


    青梔一聽此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急切地辯解道:“絕無此事!奴婢從未拿過那種藥啊!太醫院內所有的取藥行為皆有詳細記錄可查,大人明鑒呐!”言語間,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顯露出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上官丞相微微一笑,緩聲道:“莫要驚慌,無人指控此藥乃你所取。”


    然而,一旁的大理寺卿卻不禁皺起眉頭,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一來,這案子怕是沒那麽好審了……


    司徒允再次向著晉安帝拱手行禮,鄭重其事地道:“父皇,依兒臣之見,此事著實存在諸多疑點。如今既無人可以證實這幾人所言屬實,亦無人能夠證明上官姑娘乃是在撒謊,不若先行徹查一番近日宮中人員的往來情形,或許從中便能覓得些許蛛絲馬跡。”


    晉安帝聞聽此言,微微頷首表示讚同,沉聲道:“瑾之所言甚是有理。大理寺卿,此事便交由你來辦理。朕給你三日時間,務必將此案真相查明!”


    大理寺卿趕忙起身跪地領命,高聲迴應道:“臣謹遵聖諭!”


    司徒昶看向晉安帝,繼續進言道:“父皇,雖說眼下尚無確鑿證據表明上官燕與此事無關,但她終究未能完全洗清自身嫌疑,故而兒臣以為,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還是應當暫且將其看押起來為宜。”


    晉安帝頷首示意,沉聲道:“來人,將此三人押入內庭,嚴加看管。”


    上官燕感激地看了司徒允一眼,她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


    司徒允緊緊地握著拳頭,雙眼死死地盯著上官燕那逐漸遠去、被侍衛們押解著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他狠狠地咬著牙關,腮幫子因為用力而微微鼓起,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開來。


    當他緩緩迴過頭時,正巧瞥見了李漠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以及司徒昶那冷漠無情的眼神。


    瞬間,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湧上心頭,直燒得他雙目通紅,恨不能立刻衝上去將他們碎屍萬段。


    然而,理智告訴他此刻絕不能衝動行事,否則不僅救不了燕兒,還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於是,司徒允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深知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能夠證明燕兒清白的線索,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擺脫困境。


    想到此處,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救出心愛的女子。


    晉安帝從龍椅上站起身來,目光投向司徒昶,緩聲道:“隨朕去看看你母妃吧。”


    司徒昶恭敬地應道:“是,父皇。”說罷,便跟隨晉安帝一同離開了大殿。


    隨著皇帝和皇子的離去,原本喧鬧的大殿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一些宮女和太監在忙碌地收拾著殘局。


    司徒允望著空蕩蕩的宮殿,略微遲疑片刻後,轉身快步朝著上官丞相離去的方向追去。


    “丞相大人,請留步!”司徒允邊跑邊喊。


    上官丞相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不耐煩地問道:“臨王,有何事?”


    司徒允來到上官丞相麵前,急切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證明燕兒是清白無辜的,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大人請……”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上官丞相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臨王,老夫早就警告過你,若你一意孤行將她推到人前,隻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和災難。”


    司徒允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他緊咬牙關,強忍著心中的怒意,繼續解釋道:“我知道這次是我連累了她,但請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保護好她……”


    “不必多言!”上官丞相怒喝一聲,打斷了司徒允的話語,“我上官家的事情,自有我們自己的辦法解決,不勞煩臨王費心了。”說完,上官丞相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司徒允,邁開大步頭也不迴地走了。


    司徒允氣得火冒三丈,他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狠狠地收迴一拳打在了牆上。他曾賜予上官燕暗衛,本以為如此便能護她周全。


    可宮宴有規矩,不得隨意帶暗衛進宮,那些人便趁此機會聯手設下陷阱。


    司徒寧立於不遠處凝視著司徒允,歎息一聲後邁步上前,沉聲道:“五弟,切莫自亂陣腳。當日對付他們時,你應當就想到了他們定然會還手,現今見機行事方,見招拆招方為上策。”


    司徒毅冷冽地瞥了他一眼,緘默不語,轉身離去,他尚需尋覓線索。


    司徒寧佇立原地,環顧四周,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這座皇宮承載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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