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上官燕收拾妥當就迫不及待地跟上官銜玉一同踏出了家門。


    兄妹倆並肩而行,很快來到了停放在門口的華麗馬車前。


    上官燕輕盈地踏上馬車,而上官銜玉則緊隨其後。


    待兩人都坐穩之後,上官銜玉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燕兒,哥哥實在想不通,你為何突然想要幫助那蔡雪綺呢?”


    聽到兄長的問話,上官燕不禁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輕輕垂下頭去,小聲說道:“如今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看上去著實可憐。我心想,既然能夠施以援手,又何樂而不為呢?”


    上官銜玉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緊緊鎖定在上官燕身上,仿佛要透過她的外表看到內心深處一般。過了片刻,他才緩緩說道:“真的隻是如此嗎?”


    上官燕被兄長銳利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原本就不大的聲音變得更小了:“就算是一隻流浪狗從家門前路過,我也會心生憐憫,給它送上一碗熱飯呀!所以……我覺得幫幫蔡雪綺也是可以的吧。”


    上官銜玉聽後,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沉聲道:“大哥並不是不許你去幫忙,如果真的隻是一條狗,收養也就收養了。倘若它不聽話、背叛主人,大哥大不了將其打死便是。可是這蔡雪綺,情況卻複雜得多啊。”


    上官燕聞言,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上官銜玉,說道:“大哥請放心,小妹自有分寸,絕不會讓她有機可乘,更不會被她所算計。”


    上官銜玉帶著上官燕來到了戶籍處之後,便匆匆忙忙地趕去上值了。隻留下上官燕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府門外,靜靜地等待著蔡雪綺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上官燕就這樣筆直地站立著,眼神時不時地朝著遠方張望。足足過去了半個多時辰,她那嬌俏的臉上已經隱隱浮現出些許不耐煩的神色,但仍然強忍著沒有發作。


    終於,遠處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隻見蔡雪綺正邁著急促的步伐朝這邊趕來。


    當她看到上官燕的時候,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後立刻被喜悅所填滿。


    蔡雪綺快步走到上官燕麵前,因為一路小跑而有些氣喘籲籲。她微微喘著氣說道:“我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來,不過心裏又一直期待著你能夠來,所以......”


    上官燕臉色不太好看,心中暗自埋怨道:本就是好心好意來幫她這個忙,可誰知道自己在這裏等了這麽久。要不是之前已經答應下來了,說不定早就一扭頭轉身離開了。


    “走吧,我陪你進去辦理立女戶的事宜。”說完,也不等蔡雪綺迴應,便自顧自地加快了腳步往府裏走去。


    蔡雪綺見狀,急忙跟在上官燕身後,同時還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她好幾眼,嘴裏輕聲念叨著:“謝謝,真是太感謝你能來了。”


    而上官燕則依舊沉默不語,仿佛完全沒有聽到一般,腳下的步子反而越來越快了。


    進入戶籍處後,上官燕直接走向辦事的官員。蔡雪綺亦步亦趨地跟著,像個犯錯的孩子。


    進了府門,上官燕徑直走向辦事的房間,蔡雪綺亦步亦趨。


    戶籍處,上官燕冷漠地對辦事官員說:“這位姑娘要立女戶,勞煩盡快辦理。”


    官員看向上官燕身旁衣著樸素的蔡雪綺,雖有些詫異但也趕忙著手處理。


    蔡雪綺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文書遞給官員,期間偷偷看向上官燕,發現她麵無表情。


    官員看了一眼文書,又看了看兩女子。“蔡雪綺乃是朝堂重犯之女,蔡家案件未定論之前,我等不能辦理。”


    上官燕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蔡雪綺。


    蔡雪綺的臉瞬間煞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上官燕眉頭輕皺,對著官員說道:“大人,蔡家之事尚未定論,雪綺與此事並無關聯,不應受此牽連。還請大人通融一二。”


    官員麵露難色,“上官小姐,並非下官故意為難,這是上麵的規定,下官實在是無能為力。”


    蔡雪綺無奈地淒慘一笑,“上官燕,算了。今日謝謝你了。”說罷,轉身要離開。


    上官燕一把拉住了她,“若你不能立女戶,便不能租房,不能在京城安身立命呢。四角樓不是長久之所。”


    上官燕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向官員,“大人,這塊玉佩,權當作一點心意,隻求大人能網開一麵。”


    官員一驚,連忙擺手,“這不行,這不行。”


    就在此時,上官銜玉辦完差事後擔心妹妹又折返迴來。了解事情經過後,他對著官員低語幾句,又出示了一份手令。


    官員看後,態度立馬轉變,當下便為蔡雪綺辦好了立女戶的手續。


    蔡雪綺緊緊地握著那份戶籍文書,手指微微顫抖著,眼眶不知不覺間濕潤了起來。


    她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上官兄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優雅地向著他們福了福身,輕聲說道:“今日之事,全賴上官大人和上官五小姐仗義相助,我感激不盡。”


    上官銜玉擺了擺手,淡淡地迴應道:“不必客氣。”說罷,他便伸手拉住一旁的上官燕,轉身欲要離去。


    就在這時,蔡雪綺突然開口喊道:“等等!”聲音不大,卻帶著幾分急切。


    聽到這聲唿喊,上官銜玉和上官燕同時停住了腳步。


    上官燕迴過頭來,目光落在蔡雪綺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蔡雪綺快步走上前去,靠近上官燕後壓低聲音說道:“上官姑娘,還請您多加小心那個齊嫣然。她……”說到這裏,蔡雪綺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曾偶然聽聞,她與那國公夫人私下裏見過好幾次麵。而且據可靠消息稱,她暗中買通了一些人,似乎正在謀劃著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上官銜玉聞言,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麵露不悅,“這個齊嫣然,總是這般不安分。”


    然而,上官燕卻是一臉淡然,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微笑,從容地說道:“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她若是膽敢對我們出手,我定然也不會坐以待斃,任其欺淩。”說完,她再次向蔡雪綺點了點頭,示意感謝,隨後跟上上官銜玉的步伐,一同走出了房門。


    蔡雪綺一臉凝重地凝視著上官燕,緩聲道:“姑娘務必謹慎,齊嫣然心機深沉,其最為厲害之處,乃是從不親自動手,而是善借他人之力。”


    上官銜玉冷哼一聲,“她以為我們上官家是吃素的麽?”


    上官燕拍了拍蔡雪綺的肩膀,“多謝你的提醒,日後你有困難也盡可來找我。”說罷,便與上官銜玉登上馬車離去。


    蔡雪綺望著遠去的馬車,默默握緊了手中的戶籍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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