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走了過來,將係著水根脖子的繩子到了陳永應的手上。


    “這人,很老實。”


    “大概是不會反抗的。”


    “如果他跑了的話,那麽你就第一時間報官,雖然官府不會主動幫你尋找,但是他隻要出現到了任何需要查驗居民證的地方就會被抓住查驗身份,他身上有自己的奴隸編號,到時候你花點寄養費就可以領迴來。”


    果然,陳永應仔細的看了看,在水根黑糙的背後有一排烙上去的印記。


    那就是屬於奴隸的烙印,是一串六位數字。


    “好了,現在他屬於你了,隨便你怎麽處置。”守衛笑著說道。


    陳永應拉著那個繩子,一時間有些難以相信。


    就這樣,就有了一個奴隸?


    太隨意了吧?


    “對了,這個宣傳單你拿上,如果你這奴隸暫時用不上的話,可以出租出去。”守衛將一張傳單遞了上來。


    傳單的內容是:“還擔心你的奴隸沒活幹,在家裏吃幹飯嗎?還擔心你的奴隸逃跑嗎?還擔心你的奴隸不老實嗎?請送到城北煤礦場,最高單個奴隸年收益2000塊!”


    陳永應一看,瞬間明白了。


    這是可以把買的奴隸拉出去幹活。


    年收益10%,比a股投資迴報率高多了,至少不會虧。


    “放心,租給礦場了會按月給你打錢,而且如果死了的話會給你賠錢的。”守衛笑嗬嗬的說道。


    而陳永應,則是一陣的背後發涼。


    之前在書裏麵觀看世界觀的時候,他還覺得奴隸這就是一個很遙遠的詞。


    而當自己輕易的擁有了一個奴隸的時候,陳永應隻覺得這個時代套上的文明的外衣,甚至比前世曆史上的朝代還更加的……


    野蠻。


    “老陳,出來了?”楊恆湊過來,問道。


    陳永應點點頭:“嗯。”


    “你咋不選個最壯的啊?這身材也很一般的嘛。”楊恆砸吧砸吧了嘴,隨意的拍了拍水根的臉。“我家以前也買過奴隸,隻不過當時我爹生病,就賣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水根被拍臉,一時間低著頭,不敢抬頭。


    他的眼中,滿是溫順。


    即便是被比自己年輕這麽多的一個少年羞辱,他仍舊是保持著溫順的樣子。


    陳永應將楊恆的手甩開:“別這樣。”


    “我們先去給他買套衣服吧。”


    楊恆瞬間目瞪口呆:“哈?給奴隸買衣服?”


    “奴隸都不能上街的啊,還咋給他買衣服?”


    “而且,背後的奴隸編號必須要露出來,不然的話你也就違法了,是要罰款的,而且奴隸也會被收走,代表奴隸的身份是不能遮擋的。”


    陳永應沉默了。


    怪不得,在江城的時候基本上是沒有看到奴隸的。


    兩人一般走的都是磚瓦鋪設的大路,而奴隸就隻能走還仍舊是泥土的小路。


    水根就這麽聽著兩人說話,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隻是低著頭,保持著沉默。


    “水根,你現在多大?”陳永應問道。


    “我剛滿18了,主人。”水根老實迴答道。


    陳永應瞬間一驚。


    他本以為自己選的是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結果水根才十八?


    “從三歲就開始幹活了,風吹日曬的,自然老得快。”水根見陳永應吃驚,連忙補充道。


    “嗯。”陳永應點點頭。


    “行,那我們就先迴去吧。”


    很快,三人通過小路迴了家。


    陳永應迴來之後就出門了:“我出去一趟。”


    迴來的時候,他帶著一套樸素但幹淨的衣服,還買了更多的粟米。


    “買這麽多米幹嘛?”楊恆也是不解,他此時正在‘鐺鐺鐺’的敲火銃呢。


    “多了一個人,自然要多吃點的。”陳永應說道。


    楊恆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啊?奴隸的吃食直接買豬食就好了啊,犯得著吃粟米嗎?或者吃剩的給他就行了。”


    水根這個時候正在砍柴,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一切,他早已是經受過的。


    他也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對,他一生下來就是奴隸,一直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把衣服穿上,背後的編號露出來就好了。”陳永應說道。


    這還是很好操作的,就是用剪刀將衣服剪開,露出一道口子。


    水根驚恐的搖頭:“主人……不,不用的……”


    楊恆也是一臉茫然:“你還真給他買衣服了啊?這一套一百多吧?”


    陳永應沒有多說,而是留下了兩個字:“穿上。”


    最終,水根穿上了陳永應跟他買的衣服,很是樸素,但比起剛剛赤裸身體還是好多了,隻不過背後仍舊是剪開的,名字露出來了。


    水根的眼神,有些閃爍。


    隨後……


    他竟然抽泣了起來。


    “嗚嗚嗚……”


    當然,他在那裏抽泣,陳永應是沒有去管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是楊恆做的粟米飯。


    陳永應給水根盛了很大的一碗,放在了他的麵前。


    水根也懵了:“主人……我平時吃……不能吃這麽多的。”


    “上一個主人說,吃多了就會造反,我不想造反。”


    陳永應擺擺手:“趕緊吃。”


    粟米飯,對於陳永應來說這完全是不能下口的,他習慣了吃精米精麵的人是覺得不能下咽的,但這對於一直吃豬食的水根來說,無疑是美味。


    “哐當哐當!”很快,水根吃完了那碗粟米。


    陳永應指了指飯盆:“自己去盛。”


    水根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自己去盛了。


    他的心裏,此刻燃起了一絲前所未有過的希望。


    這個主人……


    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他以為來了之後先會被打一頓,為了讓自己好好的賣命而立威呢,畢竟每次到一個新地方就會這樣……


    楊恆目瞪口呆:“老陳,你……這是,真買了個寂寞啊!”


    最終,楊胖子忍不住了。


    陳永應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著楊恆:“老楊。”


    “你是不是認我當大哥了?”


    “你是不是跟我混了?”


    楊恆一愣:“是啊,你救了我的命,而且還教我造神器,以後你就是老大,我就跟著你了。”


    陳永應嚴肅的說道:“那麽,從現在開始……”


    “在我們麵前,就沒有奴隸這個說法!”


    “水根不是奴隸,他是官方認可的奴隸,但隻要被我買下來了,那就不是奴隸了。”


    “他現在是我們的下屬,可以是我們的士兵,是我們的戰友。”


    “但絕對不是奴隸,你懂嗎?”


    陳永應上前,拿起了斧頭。


    “哐當!!!”一聲,他狠狠的砍了下去。


    隨後,楊恆隨意將水根拴在柱子上的繩子,被砍斷了!


    “水根,如果你想走的話,那現在就走吧。”陳永應看似十分溫和的說道。


    他的表情,很是平靜。


    他現在要的,不是奴隸……


    而是真正能為自己賣命的士兵!


    奴隸在死亡麵前,也是會跑的。


    自己弱成雞的戰力要在這個時代生存,那麽就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這些奴隸很明顯就是能利用的強大力量。


    至於……


    跑?


    跑哪裏去?


    人類在這個時代,就連境內也都十分危險,野外可都是有兇猛異獸在的,甚至還有異族猛獸在。


    人類,隻有在人族境內才能生存,而奴隸走到任何的居住區,都會被抓起來。


    水根一怔,東看看,西看看,隨後搖搖頭:“我不走。”


    水根直接跪在了地上,接連的磕了三個響頭:


    “砰!”


    “砰!”


    “砰!”


    “主人讓我這輩子第一次知道了飽的感覺……”


    “我願意為主人做任何事情!”


    “就算主人讓我殺人,我也絕對不會退縮!”


    水根那三個響頭,把頭都給磕破了,鮮血染了出來。


    而陳永應,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心裏已經泛起波瀾。


    “這收買人心……”


    “比想象中簡單。”


    他在心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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