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泠安排他倒夜壺,倒太監們的夜壺,他不僅倒,還會在送迴來之前洗刷幹淨,不給泉泠留下任何話柄。


    泉泠安排他擦洗灰塵,打掃衛生,他就先把東西固定住,再開始行動。


    諸如此類,他在泉泠一個又一個無理要求下不斷成長。


    他自認為已經做的無可挑剔,神經隨時都保持著緊繃狀態,做任何事都更加小心謹慎,仿佛迴到了小時候。


    不!他現在過得比小時候要慘多了!


    “這麽久了啊……時間過的真快。”


    泉泠臉上笑眯眯的,看不出具體在想什麽,但宴安莫名的就感覺到一陣惡寒,心裏的恐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更加強烈。


    “你既然做了這麽久的太監,也是時候讓它成真了。”


    “什……什麽?”


    宴安還沒反應過來,泉泠已經揮了揮手,“行動吧。”


    有人帶著淨身的器械朝他走過來,宴安被平躺著放在一塊木板上,他也終於知道了泉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宴安不斷掙紮求饒,“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饒命啊!!!”


    但他的慘叫聲注定得不到任何迴應,泉泠抬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弄完了記得把他抬迴去。”


    “是!”


    血順著他的身體緩緩流下,匯聚在腳下。


    宴安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開始飄忽。


    但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不能死,他還要迴去改變一切,他還要登上皇位,他要成為一代明君!


    憑什麽隻有他一直都在受苦?憑什麽他的生母是個身份卑賤的侍女?憑什麽他生下來就要受到歧視?


    宴安終於又徹底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宴安醒來後,心中滿是仇恨。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身體的殘缺時刻提醒著他所遭受的恥辱。


    他強忍著劇痛,咬著牙坐起身子。


    此時的他,眼睛裏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就像他小時候一樣,如果他一再忍讓,忍無可忍最後也隻能拚死一搏!


    他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尊貴的身份沒了,俊美的麵龐沒了,現在就連他身為男性的尊嚴都沒了……


    他一定要想辦法殺了泉泠!他死都要拖她下水!


    宴安知道正麵無法抗衡泉泠,於是他開始暗中觀察宮殿中的布局與人員往來規律。


    他發現每天深夜都會有一個宮女給泉泠送補湯,而這條路徑較為偏僻。


    宴安決定利用這個機會。


    他用僅有的積蓄買通了一個小太監,讓其幫忙收集一些毒藥。


    經過數天的準備,毒藥到手。


    宴安將毒藥塗抹在一把鋒利的碎瓷片上,藏於袖間。


    當那宮女再次路過時,宴安假裝摔倒在她麵前,發出痛苦的呻吟。


    宮女心生憐憫上前查看,宴安趁機抽出瓷片抵在宮女脖子上。


    他威脅宮女換上他的衣服,並喝下他事先準備好的迷藥。


    隨後宴安端著補湯走向泉泠的住所。


    泉泠看著眼前帶著麵紗的侍女,眼眸中露出一抹冷笑。


    “放下吧。”


    宴安點頭,輕輕將手中的湯放在一旁的茶幾上,隨後後退了幾步,似乎準備離開。


    “綠枝,本公主看你最近好像長高了啊?”


    泉泠不鹹不淡的吐出這句話。


    “臉上又怎麽了?怎麽突然戴麵紗了?”


    宴安出門的腳步停了下來,始終站在一旁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仿佛沒聽見泉泠的問話。


    泉泠皺眉,緩緩朝著宴安的方向靠過去……


    近了……宴安眼中殺意盡顯,就在泉泠靠近到足夠距離之時,宴安猛然出手,瓷片直刺向泉泠的咽喉。


    然而泉泠早有防備,側身一閃,同時一腳踢向宴安受傷之處。


    宴安吃痛,卻也順勢抓住泉泠的腳用力一拉。


    泉泠沒想到他如此拚命,一時失衡向前撲去。


    宴安見狀,立刻用另一隻手將塗有毒藥的瓷片劃向泉泠的手臂。


    泉泠胳膊上頓時出現一道傷口,她驀地看向宴安,這瓷片有毒!


    宴安冷笑道:“公主殿下,你也有今天。”


    說著他緊緊握住瓷片,打算再補上一刀。


    但這時周圍湧出許多侍衛,將宴安團團圍住,泉泠也伸手捂住身上的傷口。


    宴安自知今日難以得手,但看到泉泠中毒後手臂處不停流著烏血,心中暢快不少。


    “就算我死,也要你陪葬。”


    說完,宴安拿著瓷片往自己喉嚨抹去,他寧願自我了斷,也不願再受折磨。


    但泉泠豈會讓他如願?抽出一旁侍衛們攜帶的道具,直接扔了出去。


    “啊啊啊啊!”


    隨著宴安的慘叫聲,他的一隻胳膊直接被斬斷掉在了地上,手裏還沾著鮮血帶著劇毒的瓷片也跟著落下。


    宴安捂著斷臂之處,痛不欲生,他惡狠狠地瞪著泉泠。


    泉泠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想跟我鬥,你還差得遠呢。不過本宮不會讓你這麽輕易死去的。”


    宴安狠狠啐了泉泠一口,“你中毒了,又能活多久?”


    “我在地獄裏等你!”


    宴安臉上的笑容猙獰又惡劣。


    泉泠卻撩起袖子,肌膚白淨光滑,上麵的確沾染了些許血液,但宴安沒看見任何傷口。


    宴安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我明明……”


    他剛剛的確刺中了泉泠啊?瓷片劃過肌膚帶來的觸覺不是作假,他的的確確感受到的,怎麽可能有假?


    難道他感覺錯了?


    泉泠並未理會宴安的嚎叫,讓人給他簡單包紮止血,又把他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


    泉泠冷漠的發話,“他的毒藥是哪裏來的?”


    “把人找出來,處死。”


    在地牢裏,宴安每日忍受著斷臂的疼痛和老鼠蚊蟲的叮咬,心中的仇恨愈發濃烈。


    他無數次試圖尋找逃脫或者報複的方法。


    一日,他在地牢角落發現一塊尖銳的石頭,他想到可以磨斷捆綁自己的鎖鏈。


    經過數日努力,鎖鏈終於斷開。


    宴安悄悄摸到看守的獄卒身後,將其打暈,換了獄卒的衣服溜出地牢。


    他一路潛行至泉泠的寢宮,趁著夜色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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