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的提問,把凪誠士郎的思緒拉了迴來,他沉默了一兩秒,開口道,“扔了不好嗎?一個一個的迴複,不會覺得麻煩嗎?”


    六出點頭,“是有點,但是這也是他們的心意。”


    凪誠士郎不是很理解,但也尊重,他搬來凳子坐在了六出的旁邊,像是失去了骨頭壓在六出的側身上,下巴擱置在她的肩膀處。


    “那‘抱歉’就好了,不用寫太多。”凪誠士郎尊重她,“六出喜歡的人有寫情書嗎?”


    “哥哥,我沒有喜歡的人。”六出手上的動作勻速,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凪誠士郎再次沉默了。


    直到六出看完每一封收好後,想起身推搡了他一下。


    凪誠士郎伸出手抱住了她,“我好累,讓我靠一靠。”


    “今天你有幹什麽嗎?”六出對他發出了質疑。


    凪誠士郎心態平和,臉色平靜,“嗯,我走路了,所以累了。”


    “哥哥也要鍛煉一下身體,身體好,就不容易費體力。”六出的語氣很認真,她似乎就這樣被他騙過去了。


    凪誠士郎:“嗯。”


    其實也隻是想抱抱她。


    凪誠士郎沒有邁出新的一步,不是不允許,而是他還沒弄清楚六出究竟怎麽看待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的。


    他現在看見六出閱讀情書也不慌亂了,因為他知道六出不會喜歡上他們。


    隨著年紀的增長,他也逐漸理解到六出的性子。


    凪誠士郎更黏六出了,一有時間就和她保持形影不離,除了上廁所和上課的時間,他們幾乎都要在一起。


    凪誠士郎享受這樣的時光。


    後來上了高中,他們的二人生活裏多出來一個人,禦影玲王,貌似是學校很受歡迎的那一類,長得好、家境好。


    在他坐在樓梯間等六出方便打遊戲時,他和禦影玲王撞上了。


    隨後那男生便要纏著他踢足球,一個很奇怪的人。


    直到六出出來,才得以甩開,但是後來那人的不停獻殷勤下,他看在六出的麵子上,同意了禦影玲王的邀請。


    禦影玲王也去獻殷勤六出了,具體情況凪誠士郎不知道。


    隻是某一次午休,他躺在六出腿上,六出提起了足球的事,


    ”哥哥,你對足球怎麽想?”


    “感覺很累,要跑來跑去。”凪誠士郎躺著,指尖纏繞著她的頭發,玩弄著,“問這個幹什麽?”


    “哦,禦影同學經常來,也找我了,他說你很有天賦,是天才。”六出目光平視著遠方,“或許哥哥可以試試。”


    “你希望我去嗎?”凪誠士郎坐了起來,偏頭看著她。


    “我希望你順著心。”六出順了順凪誠士郎攪成麻花的一縷頭發,“足球是一項不錯的運動,那天我去看了禦影同學他們的訓練,看起來很有趣。”


    “六出……去看他了嗎?”凪誠士郎腦子浮現出了很多女孩對禦影玲王的熱情,他不聞窗外事,但也知曉一點學校的信息。


    禦影玲王是很優秀的一個人,是學校的天之驕子,是女孩子們的憧憬。


    “嗯,禦影同學邀請我去看的,他希望我能一起說服你,不要埋沒你的天賦。”六出眉頭有一絲疑慮。


    凪誠士郎繼續發問,“感覺怎麽樣?”


    “很厲害,很有趣。”六出一五一十的迴答,“那位禦影同學應變能力很強。”


    “我知道了。”凪誠士郎神情淡了下去,他低著頭,“我會試試。”


    他就這樣答應了禦影玲王的邀請,加入了他的球隊,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有天賦,他學的很快,並且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玩球玩的好。


    踢球,簡簡單單。


    訓練時,六出會來等他,看他還會給他準備熱毛巾和水,就像別的女孩子給禦影玲王準備一樣。


    好像感覺也不錯,而且他也很自由。


    “六出來了,我要休息。”凪誠士郎丟下一句話就跑向了六出,不等一點迴複。


    禦影玲王會依著他,因為他有能力隨時休息,但是會跟來,而後很自然的坐在了他們兄妹旁邊。


    六出也會順便給禦影玲王帶一瓶水。


    凪誠士郎隻是看著,沒有說話。


    “謝謝六出。”禦影玲王笑的爽朗,他拿著毛巾擦著臉上的汗珠,“凪,你今天才練沒多久可不能偷懶哦。”


    “累了,要休息。”凪誠士郎丟下兩個字,直直倒在六出身上,兩手圈住六出的身子,臉埋在她的肩頭上。


    六出似乎有點嫌棄她,他察覺到六出有意想逃離,隻是被他抱緊了些。


    “哥哥,你身上……有汗。”


    “我擦幹淨了。隻有一點點……”凪誠士郎抱了一秒,坐了起來,“我去衝洗。”


    “哈?”禦影玲王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可是等一下我們還要訓練呢,你現在洗了也還是會出汗。”


    凪誠士郎已經站了起來,“有汗。很快迴來。”


    他徑直走開了。


    他的確實身上汗多,六出身上又是香香的味道,該去洗一下,然後再迴來抱著充電。


    也是這一洗迴來的時候,看到了禦影玲王坐在了他坐過的地方,和六出離得很近,他們在聊天。


    禦影玲王還笑的很開心,六出也在安靜的注視著他,兩個人在陽光下……


    他站在原地看了他們好一會兒,心底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才慢慢的移步走了過去。


    禦影玲王看見他來了,往旁邊移了移,“凪,你迴來了。”


    “嗯。”凪誠士郎沒有坐下,他視線一偏,落在六出臉上,“六出,我們迴家吧。”


    “你們要迴家了嗎?這麽快?我們才剛開始哦。”


    六出還沒迴答他,禦影玲王搶先答了。


    “不想練了,累了。”凪誠士郎沒看他,他向六出伸出了手,眼底映照出少女的身影,“我們迴家吧。”


    “不練了嗎?”


    六出轉過頭瞄了眼禦影玲王,“時間還早。”


    “不想練了。”凪誠士郎彎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其拉了起來,空出的手扶了一下她的腰,“我今天累了,想快點迴家。”


    “好。”六出應了他,下一秒她再次把頭轉向了禦影玲王,“禦影同學,抱歉,我哥哥他好像是真的累了。”


    “啊,好吧,那明天再來吧。”禦影玲王笑的有些牽強,但沒有繼續挽留了,他擺了擺手。


    兩個人簡單的互動,凪誠士郎看著有些不愉快,一隻手摸著六出的頭轉了個方向,抱著她的肩膀直接帶人走了。


    迴家的路上,六出望著他,“哥哥,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衝澡的時候,你和玲王在聊什麽,好像很開心。”


    “嗯……沒什麽,問了一些你的事。”


    六出說話停頓了,她可能撒謊了或者隱瞞了一些細節。


    “哦。”凪誠士郎沒有追問,隻是迴家的一路上都很沉默。


    他的內心有些不通暢,堵的慌,他總覺得六出和禦影玲王之間有事情。


    六出會喜歡上禦影玲王嗎,那樣的優秀的人。


    不過禦影玲王應該不會和他搶六出,他記得禦影玲王曾提起過他喜歡成熟的女性,所以六出不在他喜歡的範圍內。


    那一晚凪誠士郎沒睡好,他的心裏是亂糟糟的。


    後來他不想去訓練了,本來那簡單的東西讓他覺得枯燥無味且無聊,禦影玲王會的,他也已經學會,再加上給的好處足夠多……


    隻要比賽上能繼續拿下勝利就行了,其餘的時間他還是更想和六出待在一塊,放學後的時間很寶貴,不能全部拿去訓練。


    禦影玲王依舊會來找他,六出也會來建議他。


    “我不想去,好無聊。”凪誠士郎說的是實話,但更多是自己的想法。


    他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六出走在了他麵前,低頭看著他,語氣沒有波瀾道,“我陪哥哥訓練吧。”


    “六出嗎?”凪誠士郎有些驚訝,下巴擱置在兩臂之間,眼睛往上看。


    “嗯,我也會一點,不會無聊的。”


    六出不像是隨口說說。


    可凪誠士郎也很疑惑,“六出為什麽也想讓我踢球?很重要嗎?”


    “哥哥不喜歡嗎?可是,我感覺你是喜歡的,隻是沒有遇到合適的對手。”六出的嘴角彎了一個很小的弧度,“哥哥要試試和我踢球嗎,敵對方,盡量不讓你失望。”


    “你是認真的嗎?”


    “嗯,我也很久沒……沒事。”六出的話說了一半,最後補充道,“我也想運動一下身體,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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