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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盒子裏雪白色有鈴蘭花花紋的小鈴鐺,有個大臣冷嗤一聲,


    “這麽小一個我南越遍地都是的小玩意兒,卻被你們曲家奉為聖物,隱世家族,也太寒酸了吧!”


    殿上頓時哄堂大笑。


    曲家大長老表麵笑嘻嘻,內心則是狠狠呸了一口,


    一群孤陋寡聞的東西!要不是為了找迴他們失散多年的大小姐,他們才不會來和這麽一群傻了吧唧的打交道!


    “好了,”南越帝抬手止住笑聲,“法會即將開始了,諸位還是快入座吧。”


    絲竹聲響起,祭台上逐漸出現了一個曼妙的黑色身影,以雉羽為器,伴隨著淒美的歌聲,翩翩起舞。


    歌唱道:


    “廣開兮天門,紛吾乘兮玄雲。


    令飄風兮先驅,使湅雨兮灑塵。


    君迴翔兮以下,逾空桑兮從女。


    紛總總兮九州,何壽夭兮在予!


    高飛兮安翔,乘清氣兮禦陰陽。


    吾與君兮齊速,導帝之兮九坑。


    靈雲衣兮被被,玉佩兮陸離。


    壹陰兮壹陽,眾莫知兮餘所為。


    折疏麻兮瑤華,將以遺兮離居。


    老冉冉兮既極,不寖近兮愈疏。


    乘龍兮轔轔,高馳兮衝天。


    結桂枝兮延佇,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願若今兮無虧。


    固人命兮有當,孰離合兮可為?”


    台上美人盡情一舞,和著節拍,傳遞著生者對逝去之人最真摯的祝福。


    隻是遺憾的是,台上的美人,一直以長長的雉羽,遮住自己的麵龐。


    就連南越帝,都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鳳棲墨察覺到眾人異樣的目光,殺氣忍不住傾泄而出,手中的酒杯“哢嚓”化為齏粉。


    離他最近的曲家眾人則是感覺到絲絲涼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舞畢,當台上女子放下雉羽,露出那驚為天人的容顏時,殿上所有的男子皆是露出了驚豔的神色,甚至還有好色的,眼神逐漸猥瑣起來,女子則是露出了嫉妒與不甘。


    因為事先並未說台前之人就是宸王妃,再加上祭司妝容過於濃豔,又用了雉羽點綴,所以大家一時半會兒都未認出來台上之人到底是誰,隻以為是新來的祭司。


    皇後寬闊的袖袍之下的雙手狠狠地揪著自己的帕子,帕子上精美的花紋被她扯到變形,


    旁人不知道台上的是誰,她還能不知道嗎?!


    那可是宸王妃!


    是皇上的弟妹!


    可是皇上神色癡迷,如視囊中之物,氣的咬碎銀牙,


    真是個禍水!


    好好的一個祭舞,竟然也能被她跳成這般勾引男人的模樣!


    不行,她絕不允許有這樣的禍水出現在後宮之中!


    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是一貫溫和大度的笑容,“皇上,弟妹跳了這一曲祭舞,想必也是累了,還是快快將弟妹請下來入席吧。”


    弟妹?


    底下眾人皆是一頭霧水,就見皇後一臉笑意地看向鳳棲墨,


    “九弟,你這個王妃娶得可真是合人心意呢,不僅能降服作惡的貓妖,就連祭舞跳的都是這麽驚為天人。”


    鳳棲墨冷峻的眼眸將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而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座上的南越帝和皇後,


    “本王的王妃,自然舉世無雙。”


    說完不管眾人的目光,由淩熠推著輪椅,徑直向遠處的高台而去。


    台上的錦枝可沒有心思去看殿上眾人的臉色,她此刻感覺十分難受,頭腦昏昏沉沉的,周圍的景物好像都在打轉,輕輕地搖了搖頭,正欲退下高台,不料在向下跨下的那一刻,


    異變突生!


    錦枝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眼花得根本看不清東西,那一腳就這樣踩了空。


    立刻有人驚唿,“她要掉下來了!快救人!”


    那祭台足有閣樓那麽高,要是摔下來,肯定就沒命了!


    左側的某個席位上,一個女子拿手帕捂住嘴唇,遮住了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容。


    鳳棲墨瞳孔一縮,隨即什麽都顧不得了,一拍輪椅,眾人隻見一道墨色的身影飛出,足尖在殿前的大鼓上稍作停留,毅然決然飛向高台,在千鈞一發之際,接住了錦枝。


    錦枝腦子已經昏昏沉沉的了,剛才那一腳,她感覺整個人都要暈死過去了,意識到自己在下落,她閉上眼睛,但是那種墜落感還沒有傳來,自己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鳳棲墨……”


    錦枝囁嚅著,“我頭好暈啊……好累……想睡……”


    “別睡。”鳳棲墨說道,但是錦枝卻如同沒聽見,緩緩闔上了眼睛。


    鳳棲墨眼底噙著怒火,他抱著錦枝,如同睥睨天下的王,一步一步,走上祈年殿。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但是每一步都走在了所有人心裏,隨著他的走近,眾人的心也都高高掛起,就連唿吸都不自覺地輕了幾分。


    鳳棲墨一言不發,迴到自己的席位上,將錦枝放在自己腿上,銀月適時遞上披風,不著痕跡地給錦枝把了脈,然後在鳳棲墨耳邊說了一句話,


    “是中毒,而且……”


    聞言鳳棲墨眸中怒火燒得更甚,他緩緩開口,聲音如同數九寒天的寒冰,


    “今日夜宴負責的人,是誰?”


    皇後心裏“咯噔”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定了定神說道,“是本宮,但是本宮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本宮一定會徹查……”


    “不必了,”鳳棲墨冷聲打斷,“本王自己來!”


    向後使了個眼色,然後戰起來,“一炷香的時間,把今日所有與夜宴有關的人,全部帶上殿來。”


    “放肆!”立刻有人站起來大聲指責,“宸王,皇上還在這裏,豈能輪得到你發號施令,你是要造反嗎?!”


    鳳棲墨轉身看向說話那人,隻一眼,那人便覺得自己的血液就要凝固,再也說不出話來。


    鳳棲墨抱起錦枝向偏殿走去,隻撂下一句話,


    “若本王的王妃有任何閃失,本王要他們全部陪葬!”


    鳳棲墨一路氣場如同地獄裏出來的修羅,根本沒有人敢攔他,一路到了偏殿,吩咐銀月,“照顧好她。”


    迴到正殿,便有一群人開始對鳳棲墨口誅筆伐,其中也包括南越帝。


    他沉著聲音,“宸王,你今日所為,也太逾矩了,是不把朕放在眼裏嗎?!”


    鳳棲墨嗤笑,“逾矩?若今日查不出兇手,誰也走不出這個門!”


    “你,你放肆!”有不對付鳳棲墨的,站起來指責,可是剛說一句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


    他的脖子,正被一團黑色的東西死死掐住,他臉色漲紅,表情痛苦萬分,然後掙紮了幾下,便沒了唿吸。


    “聒噪!”鳳棲墨隨意收了手,那人的屍體便滑到地上。


    怪……怪物!


    所有人腦子裏都是這句話,驚恐萬分,但是又不敢出聲,生怕下一個被盯上的就是自己。


    就連南越帝,都不敢再說話了,嚇得跌在龍椅上,比起憤怒,他此刻更多的是恐懼。


    鳳棲墨竟然已經恢複了,而且還有了這樣的手段,


    若是,若是鳳棲墨想要殺他……豈不是


    易如反掌?!


    聶遠政倒是膽子大,清清嗓子,說道:“宸王殿下,今日是大日子,況且還有隱族的人,如此大開殺戒,恐怕不好吧。”


    鳳棲墨一個眼刀掃過去,“本王的妻子遭人害了,本王處理家事,也要外人幹涉嗎?”


    聶遠政頓時噤聲。


    那曲家大長老能是讓人當槍使的嗎?立馬笑嗬嗬地說道:“既然是家事,宸王殿下您處理就好,南越美酒甚是不錯,我等還想多品嚐一些。”


    不多時,一串鮮血淋漓奄奄一息的人被帶上殿來,淩熠恭敬迴道,


    “殿下,屬下已經排查過了,這些是最後有嫌疑的人。”


    “全部殺了。”鳳棲墨冷聲說道,“凡是想要害她之人,全部該死!”


    緊接著,鳳棲墨輕輕抬手,一團黑色的氣波猛地朝一個方向打去,眾人定睛一看,正是懷著身孕的林淑儀。


    煞氣化作手掌,狠狠捏住了她的喉嚨,將她往上提,林淑儀雙腳離地,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南越帝驚起,“宸王!”


    “鳳棲墨!那是朕的皇子!你敢!”


    鳳棲墨淡淡瞥了一眼她略微凸起的腹部,


    “本王,為何不敢?!心思惡毒之人,也配為皇子生母?”


    “宸皇叔!”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也站起來,怒目圓睜,“為何要無緣無故傷害我的母妃?她是無辜的!”


    鳳棲墨手指緩緩收攏,但是就是不要她的命,還留著她一口氣,、


    因為,他要把林淑儀留給她。


    “不是……本宮做的……憑什麽……殺我!我……不服!”


    銀月適時從後麵站出來,“我家王妃的祭舞舞衣在送過來之前就被特殊的藥水浸泡過了,而後是林淑儀的丫鬟,在偏殿點燃了毒香,兩者混合,便是奇毒!”


    “此毒,名為魂消!”


    本來大家都挺為林淑儀抱不平,但是魂消一出,眾人頓時驚掉下巴,


    魂消乃是一種劇毒,由事先製好的兩種無毒之物混合起來,一般的驗毒手段根本驗不出來!


    中毒者會昏迷不醒,造成困倦的假象,然後一直睡著最後不知不覺死去!


    可是魂消,早在先秦朝時期就被禁用了啊!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林淑儀還在掙紮,“真的……不是我……”


    不遠處的官眷席位上,癱在椅子上的丞相夫人林氏屏住自己的唿吸,死死盯著被控製住的自己的姐姐林淑儀,腦子裏隻有一句話,


    完了!


    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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