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有時候還有點不太好的想法。”


    池硯之第一次坦誠地談論這個病,他從未如此確信自己會好起來。


    “乖寶,其實很多人都會有那種想法的……會好起來,我會幫助你,我會一直在。”


    “會好起來……”池硯之重複,連腺體癌都能好起來,還有什麽是好不起來的呢。


    他已經在期待了,期待和陸珩好好在一起的未來。


    他已經不再是對什麽都沒興趣、不在意的了。


    “以後有壞線團出現,你就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麵對……乖寶,你給我幫助你的權利,就要同時給我幫助你的機會。”


    不可以擅自選擇單獨麵對。


    池硯之眼睛彎了彎,不知道為什麽從他安慰陸珩變成了陸珩安慰他,不過怎樣都好。


    和陸珩在一起就好。


    “我保證,”池硯之小聲說,“我都會告訴你,不管多急多兇,我都等著你來帶我出去。”


    我知道你會一遍一遍把我拉迴人世間。


    我也知道我會一次一次為你舍不得離開。


    原來真的有愛可以讓一心想死的人放棄死亡,產生別的期待。


    “我愛你。”陸珩決定放棄之前要懲罰主人的邪惡念頭,獎勵自己親主人一萬下,“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親一下就要說一遍“我愛你”。


    哪怕沒有人看著池硯之也被他親得害臊:“知道你愛我,不用重複這麽多遍……我不會忘的。”


    ……剛剛好起來,說了以前加起來也沒說過的那麽多的話,然後就被愛人抱著親。


    這樣的日子池硯之沒經曆過。


    他以前沒好起來過,也沒有想過會好起來。


    所以還需要時間適應。


    他覺得自己會適應得很快。


    陸珩停下黏糊糊的親親和告白,又在笑。


    他好愛笑啊,池硯之想,以前都不怎麽笑的。


    笑得這麽好看,眼睛裏有揉碎的陽光碎片,很暖。


    池硯之也跟著笑起來:“笑什麽啊?”


    “我隻是覺得……”


    陸珩早變成直球小狗了,畢竟長嘴就是要用的,他已經吃過很多長嘴不用的虧了。


    “既然我愛你,就要一直一直說給你聽,讓你時時刻刻都知道我愛你,這樣你膽怯時就會有勇氣,難過時就會有安慰。”


    空氣驟然靜了。


    池硯之吃力地想挑起唇角,他真的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


    可是聽到了。


    他從不知道還可以這樣解釋愛人之間按捺不住的親吻和告白。


    陸珩怕他不記得,怕他會害怕,怕他總有疲倦的時候。


    所以陸珩想辦法。


    所以陸珩有那麽那麽愛他。


    “池硯之,”陸珩吻著他濕漉漉的睫毛和眼尾,繾綣地喊他名字,“我們要走一輩子的。很長很長的路……我盡量讓一切都平順一點,我會努力掃清障礙,可是人生翻山越嶺,總有擱腳的石子,總有天黑和暴風雪。”


    “嗯。”


    “你隻需要負責把手交給我,我會帶你走過去。你超級棒,已經邁過了很多個大坎,現在有我了,以後都有我,可以放心交給我。”


    池設計師出生以來沒得到過寵愛,但是這一刻……


    他覺得如果從前的一切都是為了和陸珩共赴很好的一生而做的準備,那麽一切都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很開心,很幸福,於是靠近,擁抱,親吻。


    祁星河去找醫生了解陸珩的病情,得知他醒了之後多問了些注意事項,所以送飯來遲。


    客廳找不到人過來看看,所以撞上了這一幕。


    “你們……要不出來親呢?”


    納悶,很納悶。


    祁老板理解不了為什麽要在洗手間站著接吻。


    重點是“站著”。


    一個大病初愈另一個也大病初愈甚至剛醒來不超過八小時。


    就不嫌累嗎?


    事實證明,極高的信息素契合作用下安撫信息素的效用上升不止一個檔位。


    剛醒來那位除了麵色還有點發白,看不出半點不適——腺體功能不全都沒用做手術,找到池硯之那天,在舊房子裏爆發式揮霍自己信息素與空氣中的柑橘糾纏時就奇跡般好轉。


    ……


    過了午飯點,應酬完的顧輕舟來醫院看陸珩。


    招唿還沒來得及打,就聽池硯之溫和地道:“陸珩說你笑了他三分二十八秒。”


    顧輕舟撤迴邁進套間的那條腿:“打擾了,告辭。”


    池硯之抿著嘴笑。


    跟顧輕舟一起過來的夏潯把他扯迴病房套間:“我作證,當時我計的時。”


    陸珩本來好端端坐在池硯之身邊,手上掛著點滴,聞言歪倒靠著池硯之的肩,故作委屈:“你看啊。”


    池硯之安撫地拍拍他,把目光投向顧輕舟。


    顧總投降道:“我錯了我錯了,等你們出院,我一定帶禮物來賠罪。”


    很難不認錯,受不了一米九的alpha眾目睽睽下撒嬌的樣子。


    病房裏的氛圍難得和諧。


    壓抑和擔憂再也不會出現了。


    顧輕舟跟叛徒夏潯鬥嘴不停,祁星河這些日子也跟他們混熟了,加入聲討顧輕舟的行列。


    所有人都在笑。


    池硯之也在笑。


    陸珩用沒輸液的手把他帶進懷裏,偷偷親一口。


    又在池硯之縱容的目光下再親一口。


    顧輕舟沒有一點總裁樣,大叫著這狗糧他吃不下了。


    池硯之感覺幸福過頭,第二天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嚴肅地問:“陸珩,你尾巴呢?”


    池設計師看上去有點失望:“你沒尾巴了。”


    陸珩抱著他的手鬆了鬆,有點疑惑,又很快反應過來。


    阿硯沒有幻覺了。


    以前總是出現他有小狗尾巴和耳朵的幻覺,所以忍不住摸一摸。


    池硯之以為自己摸的是小狗耳朵,其實是空氣。


    天大的好消息,但是這個問題……


    池硯之好像真的很喜歡他有尾巴和獸耳,所以陸珩毫不猶豫:“我有!我可以有!”


    祁星河覺得瘋了的可能是自己。


    他怎麽總能趕上一些奇怪的畫麵。


    池硯之醒來之後都有好好吃飯,但那時治病的後遺症沒緩過去因此吃也吃不下多少。


    陸珩醒了之後池硯之的胃口好了不少,所以他特意包了小餛飩帶來。


    就剛巧看見陸珩跪趴在沙發上撅著屁股企圖長出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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