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顏氏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旁,明明方才臉上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可當一聽到玢兒憤憤不平的聲音時,頓時高聲嗬斥,臉上充滿了怒意。


    溫如柳神情一瞬間變冷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臉上的麵紗也隨風飄動,緊接著她那冷的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母親,玢兒是我的丫鬟,上次三姐也是如同您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便上來嗬斥我的丫鬟,甚至還出手打了她一巴掌,今日我看母親這陣勢,莫不是也想打她一巴掌?”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冰冷,那雙眸子冷若冰水,一身紫衣襯得更為神秘高貴,她就隨意的往那一站,便如同天生的上位者一般。


    就連站在她身旁的封允忍不住微微側過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這丫頭,總是給了他許多驚喜,讓他意想不到。


    “不是……”顏氏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隨即立馬將頭低了下去,聲音輕輕說道。


    “五姑娘,母親隻是怕那丫鬟壞了規矩,這不是想替你好好管教管教嗎?五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不知何時何地站在原地的溫知書也上前來了,愁眉苦臉著一張臉,猛不然地聽見顏氏的這番話,還未反應過來,耳畔又響起了顏氏略帶哭意的說話聲,心裏頓時疙瘩了一聲,暗自叫了一聲不好,頭皮開始發麻。


    完了完了,今天可真是倒黴透了,這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居然也敢在封允麵前班門弄斧。


    聞言,溫如柳輕輕的扯了扯嘴皮,垂下眼眸,輕輕的笑了一聲,那笑聲在這尤為安靜的環境裏顯得尤為突兀。


    “母親,女兒自己的丫鬟我會自己管教,還不勞煩母親費心,眼下我們還是盡快的解決今日之事吧,還勞煩母親去將亭子中的三姐給請過來。”


    說完,溫如柳伸手將臉上的麵紗給扯了下來,一張素淨無比的臉頓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唯美,可惜那臉上有一塊月牙痕。


    眾人皆是心中亦驚歎,麵上卻不敢有所談論。


    “你這是做什麽?”


    封允見她絲毫不猶豫地將麵紗給扯下來,微微有些疑惑,皺了皺眉,語氣不葒滿道。


    這麵紗可以遮擋她驚人的麵容,可以避險所用,為何這會兒就摘下來了?


    搖了搖頭,溫如柳抬頭看向他,嘴角微微帶著一絲笑意,那雙眼睛清澈無比,“大人,那麵紗戴到臉上略微有些不適,所以臣女便將那麵紗給摘了下來,不過這麵紗方才是大人贈予我,眼下我就還給大人吧。”


    說完,臉上帶著笑意,垂下眼眸,將男人垂下去的左手給拉了起來,隨後將手中的麵紗輕輕的放到了他的手掌心。


    見她這行為舉止如此大膽,顏氏微微垂下的臉讓閃過一絲得意,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還真是以為自己不得了,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輕浮的舉動。


    莫不是……不曾聽曉封允的傳聞?


    壓下自己心中的詫異,封允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將手中還帶著餘溫的麵紗緊緊地握在了手中,淡淡地應了一聲,“可以,不過,眼下已經不早了,還是早些處理好事情打道迴府吧。”


    笑了笑,溫如柳應了一聲,隨後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把頭低下去的顏氏,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母親,剛才您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


    渾身打了個抖擻,顏氏忙不迭的搖了搖頭,低著頭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可當她把頭抬起來的那一瞬間,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惶恐之意,“五姑娘身子骨不適,那我這座母親的自然是可以為你代勞的,我這就過去。”


    說完,蹣跚著腳步朝那邊快速走去。


    而亭中的溫如蛟正在與顏如玉爭辯,餘光不小心掃見了那快速向自己這方向走過來的人,瞳孔猛地一縮,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柔軟的後背立馬碰上了冰冷的牆柱,仿若她的心一般。


    額頭上也沁出了絲絲汗水,不知是方才與顏如玉爭辯時出來的,還是此時此刻被那道快速靠近的身影給嚇出來的,垂在雙腿兩側的手被她緊緊的握了起來,不一會兒,手心裏也出了汗水。


    溫如蛟驚恐的模樣落入顏如玉眼中,他急忙停下了,自己即將要說出口的話,猛地一轉身,卻剛好對上急匆匆趕來的顏氏,頓時便愣在了原地。


    “姐姐?”她出聲詫異問道。


    壓下自己心中的不悅,顏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妹妹,丞相大人方才在叫如蛟這丫頭過去,你們這邊聽不見嗎?”


    害得她被那溫如柳那死丫頭指使親自跑一趟。


    顏氏平日裏說話的聲音就大,眼下心中一氣極,更是毫無遮攔,偌大的聲音傳入木橋上所占之人的耳中。


    溫如蛟發了很久的愣,四肢已是僵硬無比,猛不然地聽見這句話,急急忙忙地搖了搖頭,眼中充滿了恐懼,她哭喪著臉,“夫人,如蛟沒有做錯什麽事情,今日我身體不適,我想迴府。”


    瞧著剛才溫如柳那一副仗勢欺人的模樣,如若這時她過去了,等會兒指不定還會被怎麽刁難。


    上次那一巴掌她還心有餘悸,今日之事是不是她親手將她推入湖中,可她……就是想著讓她名聲敗壞。


    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既然會跳下去救她。


    溫如柳明知道自己從小便怕水,平日裏更是不敢往水深的地方去,今日……是她故意為之。


    冷哼了一聲,顏氏拍了拍自己方才在地上沾到的灰塵,冷眼掃過去,聲音淩厲,“如蛟,眼下時辰不早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過去早日解決了這些麻煩事,早點打道迴府,不要讓溫府的人替你的所作所為而遭受不必要的麻煩!”


    這溫如蛟,自以為自己聰明,那些小伎倆在她眼中都不夠看,連她都要忌憚著溫如柳幾分。


    死死的咬了咬牙,溫如蛟心一冷,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她盯著身前的人望了許久,冷不丁地笑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俯了俯身,“夫人這番話說的極有道理,如蛟去就罷了。”


    說完,便要抬起腳步走出亭子,可才走出幾步,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停了下來。


    顏氏還以為她是想反悔,眉眼之間閃過一絲不耐煩,正欲出聲嗬斥,卻被身前人給打斷了。


    “夫人,二姐近來身體可好?上次二姐讓我半夜去五妹房間的事情她可曾告訴過你?”溫如蛟說完,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人,見她呆怔在原地,嘴角冷冷地笑了一聲,抬起腳步便往溫如柳所在之處走去。


    溫如珍,既然上次你把我當做擋箭牌給推了出去,那麽這次……我便要你母親為你相聚所做之處而付出代價。


    溫如蛟說的那番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顏氏從頭到尾劈了個正著,過了好半響她才反應過來,直勾勾地盯著那麽嬌小的身影,微微挑了挑眉。


    看來……這溫如蛟好像知道點什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顏氏輕飄飄的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妹妹,聲音淡淡道:“妹妹,你不上去看看?”


    聞言,顏如玉眼中滿是焦慮,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便抬起腳步往前走。


    看著那已經走到眾人身前的這家女兒,她心亂如麻,心中一片淒涼,加緊了腳步。


    “溫如柳,你到底要做些什麽?今日你落水之事,你我心中皆是很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我溫如蛟問心無愧!”溫如蛟腳步還未停,剛走到眾人身前,便急著開了口。


    臉上的焦慮之意不加掩飾。


    溫知書勉強的笑了笑,“大人,我這女兒自小便乖巧的很,定然不會做出這等大孽不道的事兒,眼下這天色已黑,不如先將周圍的眾人給遣散吧,畢竟是溫府的家事,就是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那就不妙了。”


    眼下周圍看戲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有京城中的名門望族的貴家子弟,難免出去之後會議論。


    微微挑了挑眉,封允將手中的麵紗放入衣袖當中,這會兒心情甚好,點了點頭,“今日之事已經到此結束,周圍看戲的人都散了吧。”


    話音剛落,周圍看戲的眾人打著哈哈,連忙急匆匆地離開。


    溫如柳冷漠的看著溫知書,眼底的不屑進行而出,“父親,今日之事還請你不要摻合進來,三姐上次便於我不對,今日之事就讓大人來定斷好了,這樣對於她跟我也公平些!”


    她方才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些關於前世的事兒,她記得前世最後將封允愛的那般如此淒涼地步的人,便是眼前的溫知書!


    誰又可曾想到,這一副溫文爾雅的麵孔下藏著一顆怎樣歹毒的心!殺人如麻,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心血!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他人的性命!


    下一秒,眼中的恨意便悄然而出,眼底也閃過一絲猩紅。


    “怎麽了?”


    身旁之人的情緒波動有些過大,封允在那一瞬間便感應到了,皺了皺眉,略顯擔心的問道。


    莫不是……因為溫太傅這般偏心而導致心裏不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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