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州起了民亂?


    現在還在圍攻衛府?


    要求把挽兒趕出城去?


    蕭寧聞言,那賀魯之前所說的話,再次在腦海之中浮現。


    怪不得,自己當初覺得,賀魯的刺殺虎頭蛇尾。


    怪不得,他說什麽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挽兒,還提到了他的父親賀爾沙!


    如今看來!


    這場瘟疫,應該就是他所說的大禮了!


    當初,這賀爾沙明明是為了救那一州百姓,才選擇了發動戰爭。


    最後呢?


    戰爭失敗,當初他要救得那幫人流離失所,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竟然都開始跟著攻訐賀爾沙。


    原來,賀魯想要挽兒經曆的,是跟他父親一模一樣的經曆!


    就是那等,被自己所救之人,那些沒有任何主見、心性刻薄的愚民刁民背刺!


    曾經。


    若是沒有挽兒,這瓊州的百姓當年可能就城破而亡了。


    可以說,挽兒對他們每個人都有著救命之恩!


    如今呢?


    這群人卻忘恩負義……


    賀魯這麽做,想必是因為內心之中,對挽兒依舊有所恐懼吧。


    當年,挽兒力挽狂瀾,打敗了自以為必勝的下燕。


    如今,若是下燕卷土重來,要說他們對於挽兒不恐懼那是假的。


    這賀魯這麽做,其實是在誅挽兒的心。


    最好可以就此寒了挽兒的心,下次下燕卷土重來時,挽兒可以不再出頭。


    隻是,他不懂挽兒……


    目前的情勢,雖然民亂已起,但好在挽兒沒有感染瘟疫,隻是一幫愚民而已,好應對。


    蕭寧思索著,腦海之中已經開始了盤算。


    ……


    衛府內。


    衛清挽打量著府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們義憤填膺,揮舞著手臂,隨著領頭人的鼓動,眾人的喊聲震天:


    “衛府滾出瓊州城!衛府滾出瓊州城!衛清挽滾出瓊州城!”


    對於衛清挽來說,她不怕戰爭,不怕跟敵人的明爭暗鬥。


    但就怕這等,跟一群完全無法說理的人對峙。


    如果這群人是敵人,衛清挽完全可以直接殺了他們。


    可這群人都隻是一個個手無寸鐵的平常老百姓。


    他們隻是為了自己的安危,受到了有心之人的鼓動而已。


    “滾滾滾!都給我滾!再不走,我把你們都殺了!”


    衛輕歌無拘無束慣了,可不吃這一套。


    看見這群人圍著自家府邸,她當即上前,抽出了利劍!


    “怎麽?你們衛府把瘟疫帶到了我們瓊州,現在還想殺人麽?”


    “大家夥讓她殺!我就不信,你們真敢動手!”


    “有本事,就把我們大夥殺光!”


    這群愚民在這裏鬧,根本原因在哪?


    如果這是在鬆河縣,麵對蕭寧,鬆河縣的人敢鬧麽?


    這群瓊州的愚民們之所以敢,就是因為他們篤定了,衛清挽作為當年的大將軍,巾幗女將,是絕對不會對自己一行人出手的。


    衛輕歌見此,當即咬著牙就要揮劍。


    衛清挽見到這一幕,連連阻止。


    將自己的妹妹拉迴了府內。


    眾人等看見這一幕,一個個叫的更兇了……


    府內。


    周長盛等人,同樣受到了感染。


    盡管已經服了藥,依舊收效甚微。


    “這可怎麽辦啊?”


    如今的情況,衛清挽是不可能出去解釋的。


    這群上了頭的刁民,哪會聽你解釋?


    衛輕歌也沒想到,這才迴家就遇到了這等情況,滿麵憤怒。


    府內就已經夠亂的了,府外還有刁民圍攻。


    時不時地,還往府內扔石頭、火把之類的,且愈發的過分。


    就在此時,她想到了一個人。


    “這群刁民,就是欺軟怕硬!他們就是欺負姐姐你心善,不會對他們出手。”


    “你想想看,如果姐夫還在,他們誰敢來?”


    衛輕歌猛然想到了蕭寧。


    “對啊,姐姐,咱們找姐夫,哦不,找蕭寧來幫忙吧!”


    “掌嘴!”


    衛清挽聞言,對著衛輕歌板了板臉。


    衛輕歌這才改口:


    “好好好,陛下,陛下,行了吧!”


    她撇了撇嘴。


    “總之,現在那廝是皇帝,而且,本來就是他欠姐姐你的,咱們找他來幫忙很合理啊。”


    “他是皇帝,就算不能親自出麵,隨便找個大臣,把這群人轟迴家還是可以的吧。”


    “他最擅長做的,就是欺負這幫刁民了。更何況,當初衛府出了這麽多事,他都一點忙不幫。”


    “這次,就算把刀放他脖子上,我也得把他找來!”


    衛輕歌想著,當即就要行動。


    卻見那衛清挽擺了擺手,道:


    “你以為,他這個皇帝真有這般權利?他這個皇帝,並不好當啊。那些大臣,怕是也沒有那麽聽話!”


    “如今瘟疫再起,他都自身難保,你就不要為難他了。”


    “更何況,如今他貴為天子,又怎麽能欺負自己的子民呢?”


    衛清挽擺了擺手,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好像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穩住民心。現在很顯然,是有些有心之人在鼓動大家。”


    “隻有把大家穩住,後麵的事情才有希望順利解決。”


    “這國家是夫君的,我們幫忙穩定子民,就是在幫夫君!”


    “好好好,姐姐就你說得對,我們都聽你的。”


    見衛清挽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衛輕歌隻得是連連滿口讚同。


    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


    一番好話,在將衛清挽哄走之後。


    衛輕歌的臉上,才露出了一副得逞。


    “哼,不管怎麽說,姐姐跟他也是青梅竹馬。現在找他幫個忙,總不能不幫吧。”


    “我就不信他一個皇帝,連這點忙都幫不上!”


    在衛輕歌的印象裏。


    自己這姐夫雖然昏庸無能,萬苦不堪,但倒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啊。


    當初小蓮給她寫信,說衛府出了事,蕭寧一點忙沒有幫,她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如今,自己來到了瓊州,這事自己幹脆自己去驗證一下真假吧。


    “也不用做別的,就找點人過來,先把這群愚民哄迴家就行。這應該不算為難他吧!”


    心中想著,趁著沒人注意,衛輕歌一個飛身,出了衛府。


    ……


    隻可惜。


    沒多久,她心中所思,就破滅了。


    衙門客棧,是有著一處可以會見大臣的房舍的。


    這也是專門為了前來瓊州的大臣們準備的。


    屋內的陳設、布局,和衙門很是相似。


    此時。


    衛輕歌聽著眼前人所說的話,整個人的眼神都跟著黯淡了下來!


    這?


    這話真的是蕭寧所說的麽?


    如今,一番親自驗證之後,衛輕歌的心,徹底寒了!


    “我與衛清挽已經和離,你們衛府的事情,跟朕又有什麽關係呢?”


    “再說了,就算有問題,你可以去找衙門啊!難不成,天底下這麽多人,出了事就都要來找朕麽?”


    坐於那主座之上的蕭寧,聲音很是冷漠的道。


    一瞬間,衛輕歌猛然覺得,自己不認識這蕭寧了……


    看來,小蓮當初在心中所說,沒有半分不實。


    這蕭寧,真的是如此的無情,翻臉不認人!


    在其身旁,還有著一個年輕人,好像是叫樊兵武。


    是那穆起章的學生。


    對著衛輕歌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後,蕭寧轉頭看向樊兵武:


    “兵武,最近既然有了瘟疫,為了朕的安全,接下來朕這衙門客棧就閉門謝客吧。”


    “接下來幾日,朕也不出門了,再有什麽事情,不用告知朕,讓瓊州知府全權處置吧。”


    蕭寧擺了擺手,道。


    樊兵武打量著蕭寧的舉動,目光微動。


    其實吧。


    如果是一般人來找蕭寧匯報政事,他是斷然不會管的,甚至通常都不會理會。


    開什麽玩笑,蕭寧的皇帝,隻是個擺設罷了。


    真正的政務處理,還是靠府台衙門。


    因此,一般的政務,他根本不會知會蕭寧。


    可是。


    這衛輕歌就不一樣了。


    盡管蕭寧跟那衛清挽和離了,誰知道是不是在演戲?


    因此,樊兵武才決定,通傳一下。


    繼而,試探一下各方反應。


    如今一看。


    這一切倒也不似作偽。


    隻是,不知為何,在證實了這件事後,對於這新皇,他心裏更加的看不起了。


    “輕歌姑娘,你也聽了,陛下從今天開始就不見客了。”


    “你們衛府的事情,還是去找衙門吧。”


    衛輕歌直到被轟出了衙門客棧,整個人都還沒有迴過神來。


    樊兵武則是帶著自己留下的不多軍士,前往城內維持秩序了。


    見蕭寧解決事情未果,那總不能什麽都不幹吧。


    現在,那群刁民已經開始圍攻衛府了,跟打仗似的。


    幹脆。


    按照樊兵武所言,衛輕歌隻能是再度,來到了瓊州衙門。


    找誰無所謂,隻要能把那群愚民趕走就行。


    第一個找蕭寧,也是自己下意識的覺得找姐夫更加靠譜一點,同時想要驗證一下罷了。


    可誰曾想,他竟然真能說出這樣的話!


    府台衙門。


    一路奔走,衛輕歌又敲響了衙門的大鼓。


    瓊州城不是下麵地方的小縣城,不設縣令。


    府台衙門,是由州府直接統轄的。


    “你之所言,本官已盡數知曉,事情衙門會去處理的。好了,你先迴去等消息吧。”


    在走了一番過場後,那知府賀泰銘擺了擺手,道。


    “多謝大人。”


    衛輕歌拱了拱手,滿臉無奈,心中一股濃濃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說是一會會去處理,可歸根結底,還是沒有定論啊。


    衛輕歌五年前就前往天機山學藝了,對於這俗世之事,她真的堪稱是一隻小白兔。


    直到這時。


    這個在天機山無拘無束,沒有經曆過任何現實的姑娘,才猛然意識到了這俗世的複雜。


    她出了衙門,滿心失落與寒涼。


    明明是一群刁民聽了別人的鼓動,然後去自己衛府挑事。


    為什麽,最後卻沒有人出麵幫忙呢?


    “你好,輕歌姑娘,知府大人有請!”


    正當她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要不要迴衛府時。


    身後一個人影,猛然道。


    “知府大人?”


    衛輕歌聞言,迴過了頭。


    隻見。


    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國字臉男人。


    看起來,身手不錯的樣子……


    鐵拳!


    知府大人有請?


    帶著疑問,跟著黑衣男人,一路前行。


    原本,衛輕歌以為,知府大人有請,應該是事情有定論了。


    既然如此,應當是去府台衙門的。


    可是。


    跟著這人一番彎彎繞繞之後,衛輕歌就算一向自詡為記憶力極佳,依舊被繞暈了。


    最終。


    在一處很是不起眼的,都離開了瓊州城中心的偏僻處,二人進了一間房舍。


    來到這種地方,衛輕歌已經提起了警惕之心。


    進入房舍之後,她也沒有見到所謂的知府大人,整個人的警戒之心頓時來到了極點。


    直到。


    在進入了內堂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那是一個很是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堂前,喝著熱茶。


    正是那蕭寧!


    “你!你!”


    看見蕭寧,衛輕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開口就要罵!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朝著蕭寧衝了過來,滿臉委屈:


    “你,你跟那群刁民一樣,忘恩負義……你,你薄情寡義……”


    “當初,看了小蓮給我的信,我還不敢相信!沒有想到!”


    剛剛是在很正式的場合,衛輕歌自然也知道,不能以下犯上。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隻是。


    還沒有等她上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然飄忽而動,死死地攔在了其身前。


    “二小姐,不要衝動!”


    看見這白色身影的第一瞬間,衛輕歌就覺得有些熟悉。


    接著就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前往那衙門客棧時,自己似乎見過這廝!


    再定睛一瞧!


    這!


    是冰蝶!


    “嗯?冰蝶!你,你怎麽在這裏?”


    衛輕歌瞬間就張大了嘴巴,呆住了。


    在她的印象裏,冰蝶的性子冷淡。


    相對於小蓮,她這個人更加的直接。


    以往在王府,她是最不喜歡蕭寧的那一個。


    可現在?


    為什麽她會跟蕭寧攪合在一起?


    看見冰蝶,衛輕歌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不太夠轉了……


    接著,就聽那冰蝶講:


    “二小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剛才在客棧的衙門大堂,陛下是不得已而為之,你錯怪陛下了!”


    “剛剛在衙門,那個樊兵武是穆起章的人。在他麵前,陛下不得不演戲給他看,所以才會……”


    冰蝶小聲解釋道。


    “那?那……”


    不過,衛輕歌完全沒有聽進去,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可是,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你……你不是最討厭他了麽?”


    衛輕歌也是個直腸子,口無遮攔的主。


    一聽這話,冰蝶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用那想要殺人的眼神,狠狠地盯著那二小姐。


    冰蝶隻想說,二小姐,不會說話您就少說點……


    “咳咳。”


    蕭寧微微咳嗽了兩聲,打破尷尬,道:


    “現在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待我以後慢慢給你解釋。”


    “衛府的事情可不能等,目前你隻需要記住,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你一句都不能跟你姐姐提!”


    “冰蝶,一會你就跟著她,看著她不要說錯了話,說漏了嘴。”


    “是。”


    冰蝶拱手。


    衛輕歌看著這二人的一唱一和,整個人都傻了。


    心中更是無盡的疑惑。


    這?


    什麽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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