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城,主樓五樓會議室。


    這是張凡的專屬“外事情報層”。


    今日,趙玉茹被召見。


    她穿著一襲青色職業裙,妝容精致,卻難掩疲憊。


    三天了。


    自從張凡說出“你若再背叛,我會親手送你下地獄”那句話後,她便再沒與張凡有過一次單獨談話。


    她的權限被調低,任務被調派到邊緣。


    她察覺到了。


    自己,正在被“邊緣化”。


    可她不知道為什麽。


    張凡明明說給她機會。


    為什麽又忽然......冷了?


    會議室內,安若雪、死神、葉靈兒、納南小姐都已到場。


    唯獨張凡還未出現。


    趙玉茹坐在角落,沒有人主動與她交談。


    連葉靈兒都隻是點點頭,然後迅速轉頭去敲平板。


    納南小姐看她一眼,忽然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深長:


    “你笑得很僵。”


    趙玉茹一怔:“......什麽?”


    納南歪著頭,像在看一隻快死的小貓。


    “你在笑,但眼睛在哭。”


    “你怕被放棄。”


    趙玉茹臉色微變,剛想反駁,張凡已推門而入。


    他穿著一身淺灰色西裝,風度翩翩,神色淡然。


    會議開始。


    張凡一邊翻閱文件,一邊隨口安排:


    “趙玉茹。”


    她猛地站起身:“在!”


    張凡頭也未抬:“從今天起,你調任曦光北事務局,負責邊境安置事務,獨立權限。”


    趙玉茹臉色一白。


    北區事務局?


    那是曦光最邊緣的區域,遠離核心,資源稀缺,甚至連網絡都不暢通。


    這是明升暗貶。


    可張凡卻說得冠冕堂皇。


    “獨立權限”,聽起來像升職,實則是流放。


    她張了張嘴,終於還是咽了迴去。


    “......我明白。”


    張凡這才抬頭,眼神清冷:


    “這是你自證忠心的機會。”


    “還是你最後的機會。”


    會議結束,眾人散去。


    趙玉茹獨自走出主樓,晚風吹亂了她的發。


    她沒有哭。


    隻是走到人群看不見的地方,倚著牆,緩緩蹲下。


    手死死捂著嘴,淚卻止不住地滑落。


    她知道張凡沒錯。


    他謹慎,他多疑,他懂得防患未然。


    她曾兩邊通風報信,雖然最終選擇了張凡,但投誠來的太晚。


    張凡也給了她機會。


    但那並不代表,他會把信任完全還給她。


    趙玉茹輕聲喃喃:


    “我真的......已經站在你這邊了。”


    “可為什麽......你還不肯相信我一點點?”


    她突然想起張凡曾在電話裏說過的一句話:


    “不是我信你,是你終於信了自己。”


    可現在,她連自己都開始懷疑了。


    當晚,張凡坐在曦光城主樓的天台上,死神站在他身後。


    他點著煙,望著夜色。


    “她哭了?”


    死神點頭:“哭了,但沒鬧,沒質問,也沒求情。”


    張凡輕笑一聲:


    “這才是我給她的試煉。”


    “真正的忠誠,不是嘴上說的。”


    “是你明知道自己被利用、被犧牲、被懷疑,卻還願意留下來。”


    “因為你認同我,不是因為我信你。”


    死神沉默。


    張凡吐了口煙:


    “趙玉茹不是個壞人,她隻是太聰明。”


    “聰明人最難馴服。”


    三天後,張凡收到一封信。


    落款,趙玉茹。


    他拆開,裏麵是一份詳細的報告:


    【北區現有難民3萬餘人,水源嚴重匱乏,醫療資源不足......】


    【本人已自籌物資,並聯合三家中小企業進行重建......】


    還有一句親筆備注: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會信我。”


    “但我會一直做下去,直到你親口告訴我,你不再需要我。”


    張凡默了。


    遠在北區,趙玉茹坐在簡陋的指揮中心,手中握著一支微型監聽筆。


    那是她入職曦光情報部時,葉靈兒親手交給她的“保命工具”。


    她從沒用過。


    直到那晚,她被“貶到”北區的前一刻,她悄悄啟動了錄音功能。


    她聽見了張凡在天台上說的那句話。


    “不是嘴上說的,是你知道自己被利用、被懷疑、被犧牲......卻還願意留下來。”


    趙玉茹的唇角,露出一絲極淺的諷刺笑意。


    “張凡,你果然還是不信我。”


    “既然你看不見我的價值,那我就自己,製造一個你不得不看的局麵。”


    趙玉茹不是普通人。


    如今掌握北區“自治權限”,她第一件事,不是安置難民,而是悄然激活了一張沉寂已久的舊關係網。


    她找到了曾經在周家效力的“灰色商人”,霍三。


    一個在邊境倒賣醫療物資和假身份證的商販。


    “霍三,我要一批藥品、三車食物。”


    霍三在視頻那頭笑得猥瑣:


    “趙小姐,這幾年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嗎?怎麽又來找我?”


    趙玉茹語氣冰冷:


    “我現在是曦光北區事務局局長。”


    “你幫我,我保你在曦光合法經營。”


    “你不幫我,我就讓你徹底消失在這片土地上。”


    霍三愣了三秒,立刻點頭如搗蒜:


    “好說好說!趙姐一句話!我全包!”


    三天後,一支未知來源的車隊悄然駛入北區。


    趙玉茹用一場“災後恢複”的名義,將物資分發給難民。


    配合她親自設計的“重建方案”,北區一夜之間成了曦光城輿論的新熱土。


    北境之花的稱號,就這麽被悄然炒了出來。


    趙玉茹不滿足於“內部認可”。


    她要“全民認可”。


    她掏出自己最後一點底牌。


    一位在央視供職的高中閨蜜,現任《新青年》紀錄片編導。


    “婷婷,我要一支攝製組,來北區拍片。”


    “你瘋了?你不是被張凡貶了嗎?”


    “正因為被貶,我才要給他驚喜。”


    趙玉茹語氣平靜。


    三天後,《曦光,北境重生》專題片在央視頻悄然上線。


    鏡頭中,趙玉茹身穿工裝、素發朝天、腳踩泥濘,親自帶隊搭建難民營、分發食物、安撫群眾。


    她的台詞簡短卻有力:


    “我不需要感謝,我隻希望大家能活下去。”


    “我在替曦光城守邊。”


    強烈的反差感與真實感,迅速引爆輿論。


    轉發量突破百萬!


    彈幕刷屏:


    “這才是真正為人民服務的官員!”


    “曦光城最美女官,不是林曉雪,是趙玉茹!”


    “她是戰爭後最溫柔的光!”


    “張凡眼瞎了嗎?這麽好的人才扔北區?”


    趙玉茹知道,僅靠媒體,不足以撼動張凡的思維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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