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胭做月子期間,孟鶴川抽空趕迴了海市一趟。


    他到了之後幾乎沒睡,馬不停蹄地處理完必要的工作後,與王老師交接完眼前棘手的問題,在千萬感謝聲中將項目拜托給了王老師。


    自己則是連夜又趕迴了京州,繼續照顧白胭坐月子。


    孟家的千金大名難定,小名定了小玫瑰。


    孟公子一開始不樂意,讓陸寄禮叫名字的時候得在前麵加一個‘小黃玫瑰’。


    被媽媽白胭給嚴令禁止了。


    跟反派計較什麽勁兒?


    遂作罷。


    白胭同小玫瑰出院後迴了孟家,孟家二老整日瞧著乖孫女愛不釋手,正事都不做了,天天和兒子搶孫女。


    一家三個湊起來上百個心眼兒,白胭每日在房裏看著他們為了搶抱孩子各顯手段就發笑。


    這可比無間道好看。


    有人帶孩子,月子裏又舒心。


    白胭的作用除了定時提供小玫瑰口糧以外就是躺在床上補覺。


    孕期被孕吐折磨削瘦的人兒快速地被養的圓潤起來。


    張嬸來看過幾迴,見她如今雖因在哺乳期比原先胖了不少,但整個人氣色紅潤,心裏的擔憂也徹底放下,開開心心的迴大隊給小玫瑰做衣服了。


    ……


    淩晨三點。


    嬰兒的啼哭聲再次響起。


    三秒內,孟鶴川已經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


    “你躺著,”他按住也要跟著起身的白胭的肩膀,聲音還帶著沙啞的睡意,“我去抱。”


    他快速走向嬰兒床,一邊擰開小夜燈,一邊柔聲的安撫小玫瑰,“爸爸在這”。


    感受到熟悉溫暖的懷抱,小玫瑰吵鬧的聲音轉為哼哼唧唧。


    白胭側臥在床上,在昏黃的夜燈下哺乳著孩子。


    也許是今日睡的覺夠了,喝完夜奶的小玫瑰有了精神。


    一雙大眼睜著不停轉動,似乎想同爸爸媽媽玩。


    白胭的睡意也被驅散了一些,立起了身體,“你明日要開會,我陪她,你去隔壁房間睡吧?”


    “沒事,媽媽才是要好好休息,”孟鶴川大手一撈,將瞪著大大眼睛的女兒抱進懷裏,“我來哄她。”


    屋外有風,孟鶴川怕吹著女兒,隻抱著她站在床尾,輕搖。


    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垂首小心翼翼的捧著懷中的珍寶,唱著不成調的搖籃曲。


    白胭唇角上揚,在低沉的嗓音中,微微闔眼。


    小玫瑰今日似乎是真的不想睡,孟鶴川已經抱著她搖晃了二十分鍾,她依舊會發出咯咯的哼唧聲。


    可孟鶴川沒有一絲不耐。


    他依舊低聲溫柔的哄著女兒,“乖寶,噓,媽媽白天照顧你很累了,她在睡覺,我們小點聲。”


    燈光熏出了男人溫柔的側臉,白胭又睜開眼,似乎還能看見他眼底的疲憊,也能看見他嘴角的溫柔。


    懷裏的人是他的全世界。


    白胭吸了下鼻子。


    孟鶴川敏銳的看了過來,見她睜開了眼,有些懊惱,“我不該說話的,吵醒你了?”


    白胭搖搖頭,“不是,我沒睡著,把孩子給我吧。”


    孟鶴川鬆口氣,將小玫瑰抱了過來。


    小玫瑰躺進了母親的懷裏,在白胭輕柔的拍打中,逐漸閉上了眼睛。


    身後的男人同樣摟緊了她。


    兩大一小的影子輪廓投射到了牆上,這是幸福的具象化。


    ……


    再後來,白胭出了月子。


    孟鶴川從海市迴京州已經一個多月,公務已經堆到案頭,他不能再繼續待在京州。


    白胭如今一顆心撲在了小玫瑰身上,倒是對他的離開沒有那麽深的感觸,反而是孟夫人不樂意了。


    孩子見風長。


    三個月抬頭,四個月翻身。


    七坐八爬的時候很快就會來。


    爹不在,算什麽事?


    好在現在的孟鶴川可算同孟夫人母子統一戰線,他也不想錯失小玫瑰成長中每一次的第一次,在返迴海市後認真和王老師探討了當前研發的進度以及對工廠籌備的工序後,加快了返程的腳步。


    四個月後,在小玫瑰熟練掌握翻身技巧的時候,孟鶴川一行南下人員,終於正式起程返迴京州。


    大隊裏給他們辦了歡迎會,白胭算著時間將女兒哄睡了以後,悄默默地下了床又去了趟浴室。


    兩人從孕期開始就聚少離多,幾乎沒見過幾次麵,更別說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如今孟鶴川既已隨隊返迴京州,他們便再不會分開。


    以後的日子有大把……


    日日便是日日……


    白胭雖明白這個道理,但始終覺得今晚……似乎會發生些什麽事。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左右檢查,腰好像粗了些,人好像白了些,頭發也長長了,因為在哺乳期,身上似乎沾染了不少奶味,更別提上圍擴了一圈……


    自己的這些變化在孟鶴川眼裏,會是什麽模樣呢?


    她沒底。


    在林間小屋的第一次,在洞房花燭的那一晚,在蜜月中的三天三夜,她都沒有那麽緊張過,怎麽今天會變得如此反常?


    明明天氣已經涼下來了,根本出不了什麽汗,但白胭還是覺得自己渾身黏糊糊的。


    也不知道歡迎會會開到什麽時候,白胭擰開了水龍頭,打算先衝個澡。


    洗到一半,老宅的花園門口閃過汽車的大燈。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進了大門,又上了二樓。


    木門被輕輕推開,白胭隔著浴簾猝不及防被人摟住,“阿胭!”


    她嚇了一跳,作勢就要拿花灑自衛。


    “老婆,”孟鶴川三下五除二也鑽進了浴簾,“我趕了一夜火車,渾身都酸了,給我衝衝。”


    白胭推搡他,“你,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剛剛,”他吻著她脖頸間的水珠,眼裏是急不可耐的火苗,“不歡迎我嗎?”


    “你先出去!我洗澡呢!”


    “我知道,一起!”


    孟鶴川偏頭吻她。


    許久未在一起,兩人一觸即燃,連浴室也變得更加燥熱起來。


    白胭腦袋昏昏沉沉,感受著肌膚上留下他的烙印,顫抖著,吟哦著。


    她在水花中眯起眼,視線隻能觸及到男人長滿胡茬的下顎。


    “你小點聲,爸爸媽媽還不知道我已經到家……”


    “你才是小點聲!小玫瑰剛睡著!”


    白胭捂著他的嘴唇,生怕嘩啦的水聲吵醒才剛睡下的女兒。


    “你別瘋了,先出去!”


    孟鶴川咽了口口水。


    他掀眼皮,嗓音裏有久未休息的疲憊,也有壓不住的邪火,“好,出去!”


    他彎腰,一把抱起白胭,任由身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


    隨手扯來她帶進來的浴巾撲在了地上,白胭躲不過他,被他禁錮在了地上。


    像是也怕驚醒房間裏的女兒,孟鶴川此時動作極盡溫柔與小心,親吻著白胭,不發出一絲聲音。


    而本就因為哺乳被激素控製的白胭卻不那麽輕鬆。


    她幾乎是奮力咬緊了嘴唇才能抑製住喉嚨裏的那一聲聲尖叫。


    偏偏孟公子意猶未盡,抬眼睨她。


    然後。


    俯身吻上。


    白胭陡然瞪大雙眼。


    她雖是新時代的女性,可以接受婚前的某些行為,可以認為男女之間平等自由戀愛。


    但她骨子裏是個母胎solo。


    所接觸的一切新鮮事宜都是與眼前的男人。


    換句話說,白胭的經驗幾乎為零。


    何況如今偃旗息鼓了數月。


    盡管她在二十一世紀接受了無數新潮的思想,但沒有參與過的,對她來說都是衝擊。


    尤其是當下。


    白胭幾乎是下意識夾緊手臂,嗚咽的想要抬起他的頭。


    可她又怎敵孟鶴川的力氣?


    百般震驚與難耐衝擊著她,白胭氣喘籲籲。


    她的掌心被孟鶴川十指交扣握著,掌心偏右,有一個凸起的小疤。


    孟鶴川用力的時候,小疤觸感更加明顯。


    那是白胭為了救他,留下的。


    眼前的人已從女孩變成了女人,身材也從削瘦變成了豐滿。


    但唯一不變的是,那是他的阿胭。


    白胭的雙腿被推起,腳趾微蜷,第一次真真切切被人‘服侍’。


    心尖像是有蝴蝶翅輕顫,他用唇送她至巔峰。


    最終大汗淋淋。


    帶著海鹽味道的唇貼上白胭的時候,她抬腳踢他,卻被孟鶴川一把抓住,“喜歡嗎?寶貝?”


    海市到底新潮,去了一年多,孟長老都學會喊baby了。


    白胭踢得更用力,硬邦邦的迴他,“不喜歡,紮人!”


    “我下火車前剃過一次,”他摸著自己的胡茬,“車上不好剃,下次我注意。”


    白胭索性不理他。


    男人頗有耐心,笑的貼上她還在微微抽動的小腹,“阿胭,我還要。”


    白胭本就不必孟鶴川趕了一夜火車,度過賢者時間,也想扳迴一局。


    她翻身壓著他的肩,在孟鶴川略略吃驚的眼神中坐穩,“孟鶴川,現在是攻守交換時間,你能不能給,我說了算。”


    浴室低聲吟哦,這一場戰爭終究以兩人力竭告終。


    休整清楚後,孟鶴川將白胭抱迴了臥室。


    小玫瑰是懂事的女兒,掐著在這個點兒上轉醒找媽媽。


    白胭罵她可真是個小白眼狼,但還是溫柔地摟過女兒安撫她。


    這一年,白胭二十二歲,孟鶴川二十九歲。


    小玫瑰四個月。


    夏天才剛剛過去,冬天即將到來。


    太陽東升西落。


    他們的日子還有很長。


    他們還可以相愛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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