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


    小周顯然對譚賀桉的出現很是吃驚,“您怎麽會親自前來?”


    譚賀桉一邊抬步往裏頭,一邊將手心裏收集而來小周留下的痕跡往地上丟,“烏鴉傳出消息,航天大隊今日宵禁,陸振華的車連夜往中海開,整個大隊的保安隊員傾巢出動,我便猜到是你這裏出事了。”


    小周麵露羞愧,垂手聽訓,“對不起,是我大意了。”


    譚賀桉緩步經過他,停頓片刻,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一腳踹在他的腹部之上。


    小周發出沉悶的吃痛聲,半跪在地上。


    雖被打了,但他也不敢造次,迅速將槍收起,怕錯手傷及譚賀桉。


    不管是出於對譚賀桉在心裏的印象,還是自己與他真正接觸過後的了解,白胭一直認為譚賀桉至少是個表麵君子。


    但沒想到,在他眼裏,小周也好,或是其他人也罷,都是可以隨意處置的手下罷了。


    原本跟在譚賀桉身後的幾名身材高大的外籍人跟著上前,按住了地上的小周。


    “我記得我說過,我要你,將白胭小姐完好無缺地帶迴來,”譚賀按逐步走近,高檔皮質的鞋麵踏在泥濘裏也絲毫未覺,“而你,都做了什麽?”


    如果說小周的自爆身份讓白胭緊張到害怕,那麵對譚賀桉的出現,她已經顫栗到無法組織語言與思維。


    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譚賀桉靠近自己,俯身,伸手——


    在他帶著皮質手套即將碰上自己的手的一刻,白胭迴過了神,“你別碰我!”


    話是完整的說出口,但下一刻,手中原本緊緊握著的小刀卻也被譚賀桉輕鬆奪走。


    “唔!”


    白胭下一刻就要奮起掙紮,卻又被譚賀桉的手掌按住了另外一側的肩膀。


    她是抖的,發冷的,害怕的。


    而譚賀桉的手掌卻是溫熱的。


    他桎梏著白胭,仿佛她隻是自己手中的一尾魚,任由她在自己手中做著無謂的掙紮。


    “你放開我!”


    白胭虛弱的喊叫派不上任何用途。


    譚賀桉又抬起了另外一隻手,一瞬間,白胭感到她的脖頸間有強力襲來,譚賀桉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白胭艱難唿吸,求生的意誌讓她拚了命在掙紮。


    可譚賀按力氣大得驚人,那雙手像是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白胭的臉皮開始漲紅,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脈動在他的手下奮力地跳動。


    譚賀桉想殺死她!


    就在白胭覺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譚賀桉終於鬆開了她。


    她渾身癱軟,像一塊破布一樣軟綿綿地就要倒下,卻又被譚賀按伸手撈住。


    下一刻,譚賀桉的手指再次貼近她的脖子,隻一瞬間,濃烈的刺痛刺激著白胭的神經,讓她整個臉部都開始變得扭曲。


    她再次清醒過來,甚至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顫栗,以及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


    譚賀按的指腹在她的傷口附近來迴遊走。


    “白胭小姐,你看,你本可以躺在舒服的床上,享受著咖啡,聽著英文磁帶,過上美妙的生活。”


    他將白胭的傷口撕開,讓血液無法凝固,讓傷口變得更大,更猙獰。


    “可你現在,卻是在這看不見底的野山洞中,坐在這樣的泥潭裏,也許就不明不白的死掉了。”他貼近白胭,“白胭小姐,你,不後悔嗎?”


    “……”白胭倒抽著氣,隻憑著隻剩的意誌與他對峙,“譚賀按……”


    “嗯?你如果想改變主意……”


    “fuck you!(去的你)”白胭打斷他。


    聽見她用英文罵人,譚賀桉反而笑了,“累了一天,傷成這樣,還能用自己的性命來爭取一線生機,白胭小姐,我果然沒看錯你。”


    他鬆開了白胭,淺色的瞳孔中不再是陰險詭譎的狠意,他從西裝的內兜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隔空抖了抖,隨後輕輕地靠近白胭的傷口,替她輕輕擦拭血跡。


    “壓著它吧,脖子上有動脈,你下手沒輕重,傷得有點重。”


    他鬆手,白胭卻沒有去接,那塊印著名牌logo的手帕輕飄飄地掉落在泥地上。


    白胭與他對視,“你要帶走我。”


    她用的是肯定句。


    譚賀桉笑,“沒錯,白胭小姐,我從最開始就一直在和你強調了,你對我很重要,我很需要你。”


    “你要用我來威脅孟鶴川。”白胭抿了抿唇,試圖做無謂的抵抗,“你覺得有用嗎?”


    “有沒有用,試試才知道。”譚賀桉也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加上航天大隊已有所反應,小周沒能順利完成任務,他親自出動了,自然需要速戰速決。


    “解決掉麻煩,將人帶走。”譚賀桉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被白胭牽著節奏走,她不買賬,譚賀桉也不惱,隻是在站起身的時候,鞋底用力的將那塊手帕踩進了泥土裏。


    “譚賀桉!”白胭看著那幾個外國人朝著地上的陸寄禮走去,慌忙拉住了他的褲腿,“你站住!”


    譚賀桉的耐心顯然有限,“白胭小姐,你恐怕對我還不是很了解,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好說話。”


    小周想要上前拉開白胭,譚賀桉眼波動了動,“住手。”


    白胭咳了好幾聲,緩慢站起身與他對視,“你說我對你不了解,我想你對我也一樣不了解,你以為在我知道,你想利用我來威脅孟鶴川之後,我還會如你所願苟活嗎?”


    “你覺得落在我的手上,我會給你機會,讓你有機會自尋短見嗎?”


    白胭忽然笑了,“譚先生,我原本認為你雖是國外長大,但到底是華人,理應聽過當年烈士前輩們的英勇事跡,一個人如果決意求死,咬舌,撞牆,甚至——”


    她拉長了語調,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猛地張開雙手衝向譚賀桉。


    包括小周在內,所有他的手下在瞬間拔槍指向白胭。


    伴隨著數聲清脆的哢嗒聲同時響起的還有譚賀桉的爆喝,“不許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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