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毫不避諱地迎上她的目光,聽見她的話後,扯了一下唇角。


    “怎麽?這麽多人都可以來,就我不能來是吧?”


    謝宴和今天難得將頭發束了起來,紮了一個高馬尾,配合他精致的五官,反而添了幾分攻擊性,讓他現在看起來有些咄咄逼人。


    周放也跟著看過去,自然注意到了謝宴和外套上別著的那隻熟悉的紅寶石筆蓋的鋼筆,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大聲嚷嚷道。


    “這不是你那天拿走的鋼筆嗎?怎麽會在他身上?”


    對啊!怎麽會在謝宴和身上?


    周放雖然有些時候腦子不太好使,但他認這種東西還是很準的。


    不過林枳夏記得自己明明把這支鋼筆給了謝昀庭,讓他幫自己還迴去來著,怎麽現在這支筆又出現在了謝宴和身上?


    林枳夏下意識望向了謝昀庭,但對方臉上風平浪靜,林枳夏一時間看不出什麽端倪,隻能暫時收迴探求的目光。


    但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目光並沒有消失。


    感受著一道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林枳夏突然有些惱怒,想要埋怨周放剛才怎麽這麽大聲地嚷嚷這件事。


    現在好了,才解決完一件事,又出現了新問題。


    不過好在周放誤打誤撞,居然開口幫她把注意力引到了謝宴和的身上。


    “話說,你怎麽會拿著她的鋼筆?謝宴和,你也肯定心懷鬼胎!”


    周放側著身子,擋在林枳夏身前,像一隻護食的老母雞。


    林枳夏尷尬之餘,又有些感動,隻能在心中默默為他點了個讚。


    她不得不承認,她還不太擅長應付這些男人爭風吃醋、疑神疑鬼的情況。


    而另一邊,謝宴和聞言眼神一暗,特意將別在衣領上的鋼筆取下來,握在手中把玩。


    紅色的寶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絢麗的色彩,別致而亮眼。


    心懷鬼胎?


    被周放這麽一說,謝宴和反倒有些認同他的話。


    可能確實是這樣的吧。


    就像他想不通,自己從謝昀庭那裏得知林枳夏讓他把這支鋼筆轉交給溫執玉之後,他為什麽會搶著從謝昀庭那裏把這支筆要過來,說他想要親自把這支筆給溫執玉。


    也想不通明明自己和林枳夏沒什麽關聯,卻偏偏要跟過來湊這個熱鬧幹什麽。


    但謝宴和向來不是一個會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糾結的人,況且,現在在座的各位,誰不是心懷鬼胎?


    對於周放的這番懷疑,他也隻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但他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其他人吊著一口氣,既上不去,又下不來。


    其中症狀最嚴重的,就是周放和謝昀庭。


    林枳夏夾在他們兩人中間,甚至不用刻意轉頭就可以看到兩人的反應。


    此時,周放正失神地坐在她的身側上,寶石折射出的光輝猶如實質一般,堵住了他的嘴。


    他總感覺,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明明是跟過來討伐華泊舟的,但現在似乎又摻進去了什麽別的奇怪的東西。


    想到這裏,周放不由得有些委屈地望向林枳夏。


    “今今,我好像不該問他的。”


    他實在是沒想到,謝宴和這家夥臉皮這麽厚,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都能說的出口。


    還是他太大意了。


    想到這裏他懊惱地晃了晃腦袋,但還是忍不住接著和林枳夏告狀。


    “你看他心機多深,還故意把鋼筆別在胸口,肯定是故意等著我上鉤,讓我幫他引出這個話題。”


    “你可千萬不要被他那副樣子給蒙騙了!這個人可怕得很!”


    說著,他偷偷伸出手,勾住了林枳夏的手,甚至還用指尖撓了撓她的手掌心。


    “而且男人看男人最準,以我看,他搞這一出,說不定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周放頓了頓,最後再次肯定了一遍自己的結論。


    “他肯定就是想勾引你!”


    上了這次當之後,周放就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聰明了許多。


    隻不過,他現在看誰都覺得他們喜歡林枳夏。


    盡管現在林枳夏被周放撓得心裏癢癢的,但看見周放現在這種得誰咬誰的狀態,還是有些無語。


    她不動聲色地從周放那裏抽迴自己的手,揉了揉關節,有些好笑地說道。


    “拜托,能不能切實一點?不要把我想象成萬人迷的設定。”


    “我看在你眼裏,隻要是個人,不管男女都會喜歡我,隻要是個男的靠近我,都是想要勾引我。”


    “就連我自己都沒有你想的這麽自戀。”


    即使她真的有這麽討人喜歡,也不至於到這麽誇張的地步。


    林枳夏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但周放今天犯的蠢已經足夠多了,林枳夏也不忍心打擊他,隻能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


    “周放,你這樣做別人隻會覺得我自戀,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好。”


    “而且我有你們就夠了,不是嗎?”


    她將手搭在周放的肩上,以示安慰,這倒也算是她為數不多的主動時刻。


    開了一點竅的林枳夏說起話來就是比以前中聽許多,周放之前哪被她這麽哄過,自然一時間被搞得暈頭轉向,不知道作何迴應,


    但對於一向騷話張口就來的宋翊陽來說,這種程度的話,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自然免疫。


    於是,他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後陰陽怪氣道。


    “隻願你這句話是真心的,不要下次出差又帶幾個新男人迴來,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就行。“


    “小海王。”


    他算是看明白了,又或者說,包括周放在內的其他人也都明白過來了。


    這無緣無故跑過來的謝宴和,還有那個沒露麵的溫家家主,看起來都和林枳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霎時間,男人們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一股暗流在他們之間湧動。


    而矛盾的根源———謝宴和,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翹著個二郎腿,懶懶散散地坐在那裏,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


    氣氛就這樣僵持了好幾分鍾,空氣裏靜得可怕。


    就在林枳夏手足無措之時,家裏麵的“老人”季宴禮終於站了出來,阻止氣氛接著惡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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