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陽城雖然是離慎語宗最近的一個城池,但其實也相距了一千七八百裏。


    若是使用禦風術,過去也要好幾個時辰。


    不過這點距離,在浮空戰艦的全速運轉之下,就根本不是事了。


    月上中天的時候,寧亦便到了豐陽城附近。


    他尋了個僻靜處,把戰艦收到了空間戒指中,而後掐動隱身術,朝著豐陽城,慢慢靠了過去。


    城門緊閉,城牆上,陰兵來迴,而城裏聲音幾乎沒有。


    可見管製得很是嚴格。


    寧亦貼近一處城牆根部,而後施展了個學自飛星宗的‘壁虎爬行術’,慢慢地往上邊爬去。


    他爬得很小心,每逢陰兵從城牆上邊巡邏路過,更是小心翼翼,隻為不驚動他們。


    等兩波陰兵過去之後,他便來到了城牆之上。


    隨意掃視了下,發現城池中央,城主府上空,幾道青黑可見微光之柱,騰空而上,也不知是多少個陣法在一齊運作。


    激發了望氣術,卻發現城中修行人居然還挺多,根本看不出張賢宗以及慎語宗弟子,被關押在了何處。


    聯想到上次去往地下城的時候,那守護城池的巨猿,雖然看不見自己,但卻通過陣法感知了自己的大概方位,寧亦便有些遲疑起來。


    鬼國的陣法,似乎感知很靈敏。


    在不知道張賢宗的具體方位之前,最好是不暴露自己位置為最好。


    短暫思索了下,寧亦便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尾隨了剛剛過去的那隊陰兵,一直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對陣法運行原理的寧亦,猜測這般行動,應該是不會引起城主府那邊的反應。


    而事實也是如此。


    鬼國陣法雖然感應靈敏,但還沒有秋毫分明的那個精密程度。


    如此跟了陰兵小隊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他們換班的時間。


    寧亦又隨著他們,下了城牆,到得了西邊城區的一片營帳內。


    他在這營帳內等了不多時,便又看見有一隊陰兵,準備前往城區內巡邏。


    寧亦再次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這列陰兵,巡視了半個城池,再迴轉營房時候,寧亦便在一處門口掛著白幡的小院前,停了下來。


    之所以在這裏停下來,不過是小院裏有一些人都還沒睡,靈堂上,正有幾個人哭的傷心。


    他翻過院牆,感應到陰兵們逐漸遠去,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為了不讓這些陰兵發現,同時又規避陣法的感知,他真的是如履薄冰,一番跟隨下來,後背都出汗了。


    而小院中,人數眾多,寧亦自覺混在其中,那陣法也不可能精密到辨認出自己的程度。


    稍微打量了一番院落中建築的位置,他便往東廂房走去。


    那房間裏,燭光明亮,正有四個還沒歇息的,正在談論陰兵的事情。


    寧亦剛走到緊閉的窗前,就聽到了一個人憤恨悲愴的聲音。


    “……那鬼將真是太過無情!當初說好我們原住民隻負責維持秩序,結果卻在那些作亂修士侵入的時候,讓我們打頭陣!可憐我的大兒子呀……”


    房間裏邊,便有不少的安慰聲響起。


    寧亦倒是通過這一句話,分析了不少信息出來。


    看來,這院子中,怕都是些與鬼國勾結起來的‘投降派’之流。


    他們口中的‘作亂修士’,應該就是慎語宗派來營救張賢宗的那一波弟子。


    這院落主人家的大兒子,在與那些慎語宗弟子戰鬥時,死掉了。


    此時,又有個比較蒼老的聲音,慢慢說道。


    “遠成啊,不是叔公說你,當初你就不該上杆子去接觸那個鬼將!我總感覺,這鬼國陰兵,遲早還是會迴到陰冥界去的。”


    然而這‘叔公’的話語,馬上被反駁了。


    “叔公!你說話講點良心!不是我拿了這個城防司副司長的職務,你家現在能過得那麽舒心?早被那些陰兵抓住做苦力了!還有,我勸你少說些陰兵迴去之類的話語!你沒去過陰冥界,根本不知道那邊鬼國有多強大!”


    叔公被這一通話,說得歎氣不止,而後沉默了下來。


    倒是另外的一個比較秀氣的聲音說道。


    “林伯,上次隻來一個修士,這次來了十多個,那下次,是不是會有很多修士來攻打我們豐陽城啊?”


    “他們敢!”‘林伯’林遠成恨聲道,“如今豐陽城有絕光鬼將坐鎮,他們來多少,死多少!”


    寧亦聽到這裏,眉頭便掀動了一下。


    絕光鬼將。


    老熟鬼了。


    當初在雷州射央城外,是見過的。


    這鬼將,正是獨眼大將軍的部下,不想他已經被調迴均州來了。


    絕光鬼將,戰力僅次於獨眼,赤牙以及黑風那樣的大鬼將。


    寧亦自忖與他單挑,即便有乾坤陰陽鍾,但還是有很大的危險性。


    何況這城池裏,還有很多陰兵靈犬。


    他繼續聽了會,發現裏邊討論的,都是一些對他無用的垃圾信息了。


    於是撤了隱身術,走到房門前,輕輕一掌,便把它破開。


    在裏邊幾個人都未來得及反應之時,寧亦當先就把站在房間中央的一個頜下留著一寸黑須的中年男子一掌拍暈了。


    “都別動!動了,就要你們的命!”


    在房間左側,有兩個少年,俱都穿著絲綢衣物。


    其中上首的一個少年,生著一張長滿黑痣的肥臉,見中年男子慘死於寧亦掌下,張口就驚唿起來。


    “父……”


    隻喊出了一個音節,寧亦便毫不留情地一道劍氣,把他頭顱斬斷!


    剩餘的一個老者,以及另外一個稍微清秀一些的少年,見到這一幕,腦子發白,連忙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


    寧亦冷哼一聲。


    感應了小院落四下,方才死去少年的突兀叫喊,似乎並沒有引起外邊人的注意。


    畢竟東廂房與那正屋靈堂,還有一段距離。


    於是走到那老者麵前,冷冷問道。


    “知道我是誰吧?”


    老者連忙點頭。


    “作亂,啊,不是!你們是來解救豐陽城的好漢!好漢你要什麽,我都給,隻求不要害了我們性命。”


    寧亦‘嗤’地笑了一下,自己找了椅子坐下了,命令道。


    “你們倆,站起來,我有事問你們!”


    老者與那少年,忙不迭地站了起來。


    隻可惜房間裏的血腥氣味,還有那失去了頭顱的身軀,讓他們倆雙腿直顫抖。


    “兩波來你們豐陽城的修士,都哪裏去了?”


    寧亦問得直接。


    少年低頭不語,隻害怕得抓住衣衫,抖個不停。


    老者愣了下,才緩緩搖頭。


    “好漢,我們不知啊……”


    寧亦愣愣地盯著他,問道。


    “果然不知麽?”


    老者眼神一閃,但還是拱手說道。


    “好漢饒命,我等確實不知!隻聽說第一個來的那修士,被絕光鬼將捉了,不知關在哪裏,那後邊來的一批,據說是全部殺死了……”


    ‘唿’!


    寧亦一個閃身,到了老者的身邊,而後伸出手,輕輕捏住了他的脖頸。


    ‘哢嚓——’


    令人震怖的聲音響起,接著這老者,便頭一歪,軟倒到了地上。


    少年看著這一幕,胯下一熱,已經是被嚇出了尿來了。


    “我脾氣不好,碰到沒用的人,就想讓他早點去陰冥界,你,知道那個修士,關在哪裏嘛?”


    聽著寧亦低沉陰冷的問話,少年這時候,腦袋瓜子都嚇懵了,一片麻木。


    但耳朵好歹聽見了寧亦的問題,大腦接收後,知道一個迴答不好,以後永遠不用迴答了。


    於是少年強忍著沒有昏過去,麵皮一陣抽動,終是結結巴巴地迴道。


    “絕光鬼將,尋常,是,是住在城主府的,我,我想那個修士,也被關在那。”


    寧亦聽後,微微皺眉起來。


    大意了。


    這個少年說的,不過是他的推測,但方才那個老者,在迴答自己時,眼神躲閃,應該是知道的。


    不過,問題不大,還有一個活口。


    寧亦走到昏迷的豐陽城城防司副司長,林遠成身前,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直接讓這貨痛得醒了過來。


    也不待他反應過來,寧亦就踩著他的臉,冷漠問道。


    “說,活著的那個修士,關在哪裏?”


    這林副司長,還想運轉體內靈力,反抗一下,卻赫然法訣踩在自己臉上的那隻腳,好似山嶽一般,任自己怎麽鼓動體內靈力,卻紋絲不動!


    他內心頓時涼了半截。


    雖然從他的視角,看不到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濃烈的血腥氣,卻充分說明了,在他被打昏迷過去的時候,發生了慘案。


    來者是一個狠人,得不到答案,便會殺人。


    腦子裏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慌張的林副司長,忍著腦袋的疼痛,吃力地說道。


    “在城主府地下水牢,絕光鬼將,每晚都要喝他的血,不要殺我,我給你錢……”


    ‘啪’!


    就像踩爆了一個西瓜。


    這林副司長的腦袋瓜,被寧亦隨意踏碎!


    他身軀條件反射般的抖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


    而唯一幸存的那個少年,再也受不住這般刺激的場麵,‘咚’地一聲,雙眼翻白,昏倒到了地上。


    寧亦走出房門,掐動隱身術,一個翻身,到了這瓦房的屋脊之上。


    望氣術中,那城主府所在的位置,除了鬼將那青黑巨大的氣旋外,還有好多修行人的青金之氣。


    隻地下,幾百道灰黑的氣柱包圍下,有一個微弱的氣柱,仿佛風中殘燭,在搖曳著。


    灰黑的氣柱,應該靈犬的‘氣’。


    至於最微弱的那個,是張賢宗的‘氣’無疑了,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


    說不定再拖幾天,就噶了。


    ‘這麽多修士,已經投靠了鬼國麽?’


    寧亦看到鬼將周邊那些修行人士的‘氣’,有些頭疼。


    即便此時,寧亦都不願意與整個城池的陰兵衝突起來。


    但尾隨巡城陰兵,去往城主府方向,卻是行不通了。


    因為那城池中心,根本就沒有陰兵隊伍過去!


    絕光鬼將,應該是極其有自信,所以吩咐部下巡邏其它城區了。


    而這,恰巧讓寧亦跟隨巡城陰兵靠近城主府的計劃破產。


    看來,隻能施行第二計劃了。


    寧亦不再看那城主府方向,反而跳到了街道上,掏出了乾坤陰陽鍾與萬魂幡,跟上了一隊經過此處的陰兵隊伍。


    豐陽城中,陰兵的數量並不多,隻一萬五六左右。


    每一巡城小隊,則是九個陰兵。


    寧亦跟著陰兵,等他們要返迴營地的時候,便悄悄舉著陰陽鍾,對最後邊的一個陰兵,使出了攝魂術!


    體內的靈力,化作一道無形波紋,瞬間就把那個陰兵悄無聲息地,抓到了萬魂幡中。


    而前麵幾個陰兵,完全沒有察覺到已經丟了一個夥伴!


    不錯!


    寧亦心中一喜,如法施為,很快就把這九個陰兵,全部收進了幡內。


    此時,已經進了陰兵營帳內。


    這些陰兵,也與凡人一樣,也是要休息睡眠,以補充體內陰氣的。


    此刻大部分陰兵,正在營帳內,睡得正香。


    寧亦毫不客氣,趁著他們沒有知覺,一個接一個,全部收進了萬魂幡內。


    這種果園摘果子的暢快感,讓他首次感覺到了作為一個魔宗弟子的快樂。


    因為動作極端小心,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寧亦在幾乎把第二個營帳裏的陰兵都收完的時候,城主府中的絕光鬼將,才赫然發覺不對勁!


    一聲蒼涼的號角聲,在豐陽城內響起。


    其餘城區的陰兵兵營內,陰兵們迅速爬了起來。


    東城區兵營裏的寧亦,見事情敗露,卻隻是悶頭往城主府方向飛去。


    這一次,縱然寧亦施展了隱身術,但因為他身邊沒有其它陰兵的遮掩,那絕光鬼將,因為陣法感應的原因,很快知道了他的方位。


    城主府地下的靈犬,被全部放了出來。


    而圍繞在鬼將身邊的,那些已經投誠了的人族修士,已經被派出來,準備攔截寧亦。


    更遠處,南北兩個城區的陰兵,以及豐陽城城防司的所有為鬼國賣命的人類修士,全都在朝著城池中央,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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