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馬超按照趙塵指示渡過長江,追上了劉琦,正與馬岱匯合,準備將曹操和劉琦拿下,卻突然殺出來一路人馬,乃長沙郡的荊州裨將軍黃忠也。


    黃忠的加入令劉琦和曹操大軍為之一振,氣勢大漲。


    馬超和馬岱瞬間感受到壓力,不得不先後撤一步,再尋戰績。


    可黃忠送來的並非好消息,而是告訴劉琦荊南四郡都已經落入了劉備之手。


    劉琦大吃一驚,手中的劍已經滑落在地。


    荊南四郡是劉琦最後的地盤,如今也已經被劉備取了,他已經無路可去也。


    身後是馬超和馬岱的三萬多大軍,前麵是劉備的荊南四郡,天下之大,劉琦不知道該去哪裏。


    龐季站出來說道:“公子,既然我軍與江東孫權大軍聯手,不如前往江東暫避,待局勢明朗再做打算。”


    “向東而去,東麵的馬超大軍該如何應對?”


    龐季一時間也答不上來,隻好迴道:“唯一的出路就是突破馬超的包圍,直奔鄂城。那裏有周瑜九萬大軍駐紮,兩軍合為一處,或可對抗劉備。”


    劉琦一時間無法決定,能否突破馬超的包圍還另說,就算到了周瑜那裏,便是要依附孫權,說白了以後也沒有了主動權,與投降劉備差別不大。


    向來都十分有主意的諸葛亮,此時卻一聲不吭。


    至於曹操,身邊隻有數千人馬,已經沒有做決定的實力。


    他獨自一人坐在一旁的樹下,看著太陽漸漸落入地平線。


    “文若,倘若當初沒有放棄雒陽,今日是否還有可能將劉備大軍擊退?”


    “如今也好,總算是天下太平了。”


    曹操的話,荀彧無從迴答,曆史沒有如果,沒有假設。


    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曹操會如此沮喪。


    當初他看透了袁紹的性格缺點,毅然決然地投入曹操帳下。


    彼時的曹操也隻有數千人,帳下武將也不過些許族兄族弟,條件遠比現在還差,都未曾見曹操沮喪。


    反倒是現在,並沒有到最差的時候,卻已經無心抵抗。


    放眼天下,彼時諸侯紛爭,戰亂四起,如今劉備一家獨大,其餘諸侯已經被消滅。中原也迎來了難得的安寧,百姓也生活在平靜地世道之中。


    其實這不就是曹操的夙願嗎?


    他起兵平亂,意在天下止戈,百姓安樂。


    如今劉備做了他想做的事,豈不是也是一種得償所願。


    荀彧似乎有些理解曹操的這兩句話了。


    次日清晨,斥候來報,說長沙郡方向來了一路人馬,數萬人之多,領軍者乃龐統也。


    大軍已經到了十裏地外,轉瞬即至。


    曹操沒有匆忙起身撤離,而是從容不迫地準備出營帳一探究竟。


    對於他而言,如今已經沒有了跑的必要。


    經曆過昨夜之後,劉琦也已經想明白了,與其跑到周瑜處委曲求全,倒不如看看劉備會開出什麽條件。


    片刻之後,龐統領軍到達曹劉聯軍營地前,東麵的馬超也領軍趕來。


    龐統上前一步,遙喊:“請曹司空出來說話。”


    曹操看了一眼左右,策馬向前一步:“何人尋我曹某?”


    龐統見狀,行了禮,迴道:“劉皇叔帳下征西將軍龐統龐士元,請曹司空三思。”


    “三思何事?”


    “軍師有言,曹司空一心為民,願天下太平,與我主劉皇叔乃同道中人也。如今北方各地已然平定,唯獨江東之地,以及荊州各郡尚且割據。如今劉皇叔兵臨江東,既是雒陽天子之意,又是江東百姓所盼,不日之後便會渡江平定。龐某在此地還請曹司空三思,是否願意與劉皇叔一道,共同平定這亂世?”


    曹操聞之,不由哈哈大笑,隨後迴頭看了看跟隨自己多年的將士和謀士,久久沒有說話。


    龐統乘勝追擊:“另外,軍師也說了。曹司空和各位兄弟多年征戰,難以顧及府中。曹仁將軍正在長安城中等著曹司空,曹司空家屬也在長安城中,若是曹司空願意,可隨時前往。其餘各位將軍,先生,爾等家屬均在家中等候著各位,隻要各位願意,此刻便可返迴,與家中妻兒團聚。”


    此言一出,曹操身後眾人紛紛動容。


    他們跟隨曹操起兵至今,也從來沒有這麽窩囊過,跟其他人打幾乎可以說是所向披靡,可一旦遇到趙塵,便會失敗,而且是慘敗。


    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是他們心中憋著一股不放棄的勁。


    隻是到現在,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不可能再戰勝趙塵了。


    曹操大軍數千人一時間陷入了竊竊私語,各路將軍和謀士也陷入了沉默。


    劉琦掃視了身後的所有人,似乎是做了一個決定。


    他突然站出來說道:“龐統,你為何隻與曹司空言語,而不理會我等?”


    龐統笑道:“公子莫急,論關係,我主劉皇叔與公子皆是劉氏宗親,大可不必宗族相殘。若是公子願意,現在便可領軍前往西陵,與劉皇叔見麵。”


    “好!”劉琦停頓了片刻,最終迴道,“我等願降,還請將軍在劉皇叔麵前通報一聲。”


    隨後他解下腰間佩劍,交給龐統。


    龐統將佩劍交給身後的關羽。


    關羽接過長劍,接收了劉琦的兩萬多大軍。


    其中,也包括諸葛亮。


    見劉琦已經做出了抉擇,曹操已經沒有退路。


    他長歎一口氣,上前一步說道:“龐將軍,望劉皇叔今後善待我身後的兄弟。”


    “請曹司空放心,軍師有言,各位隻要願意放下刀劍,便可安心共享這平安盛世。”


    得到肯定迴複的曹操點了點頭,把自己的倚天劍交給了龐統。


    龐統將劍交給張飛。


    張飛微微一笑,接收了曹操的數千大軍。


    至此,曹操征戰天下的曆史正式在這長江南岸結束了。


    從中平元年,黃巾起義爆發,曹操被拜為騎都尉,走上從軍之路,再到中平六年,陳留起兵,開啟平定亂世之路,至今已有近二十年。


    就在今日,建安八年四月初二,曹操放下了手中的劍,投入劉備帳下。


    至此,荊州之亂也徹底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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