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顏良通過營地之灶判斷出“趙塵”大軍正在快速流失,當即命人放棄輜重,輕車從簡,奮力追擊。


    張郃雖覺此事有蹊蹺,但卻不知何處有問題,便隻好跟著顏良一道追擊。


    又一日,顏良大軍查看“趙塵”大軍安營之地,見灶已然縮減至三百餘處。


    顏良大喜,當即命令五千騎兵追趕,步兵原地休整,待擊破“趙塵”大軍之後,再同道迴城。


    大軍進入博昌地界。


    博昌乃樂安國小縣,守軍不足千人,聽聞城外有大軍經過,絲毫不敢出門。


    顏良五千大軍唿嘯而過,一路到了博興,已是日落。


    博興靠近黃河,此地地勢低窪,兩邊均是樹林。


    正值夏日,樹繁葉茂,將士們經過一日的追擊,早就饑渴難耐。


    見有樹林,正好進樹林躲躲,飲水解渴消暑。


    日落之後,周邊一片漆黑。


    顏良與張郃領軍放慢步伐,摸索前進。


    行至半路,忽然有一片雜亂樹木擋住去路。


    東麵乃時水,西麵乃窪地溝壑,大軍無處可繞道。


    顏良隻好命人砍伐些許樹木,做火把使用。


    火把點燃之際,張郃忽然說道:“將軍,前方樹上似乎有字。”


    顏良接過張郃手中的火把,上前查看。


    正如張郃所言,樹上刻有幾個字:“顏良死於此樹下!”


    顏良大吃一驚,當即大喊何人!


    聲音剛落,樹林中便射出來一片火箭,徑直落在顏良大軍之中,


    另有數支火箭徑直朝著顏良射去。


    顏良一時反應不過來,隻好用火把撥開來箭。


    可惜火箭太多,有兩支箭射中的顏良的肩膀與手臂。


    大軍被突如其來的火箭亂了陣腳,死傷者急劇攀升。


    此時,東南麵的叢林裏站起來一群人,正中間一人文弱書生樣子。


    顏良定睛一看,問道:“汝乃何人?”


    文弱書生笑道:“顏良,你追了半天還不知道在追誰嗎?”


    顏良忍著疼痛,皺眉問道:“汝乃趙塵也?”


    “然也!”


    趙塵舉起右手,向顏良打招唿。


    顏良當即反駁:“不可能,汝是趙塵。那先前汝與吾交手,尚且能過三迴合之人是誰?”


    隻見趙塵身邊出現一名年輕小夥,迴道:“吾乃徐盛也!”


    顏良恍然大悟,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陷阱,連他們遇到的那個“趙塵”都是假的。


    張郃這時才想不明白,現在總覺得哪裏不對,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趙塵乃謀士,尋常一名書生。


    顏良乃河北名將,兇猛異常。


    趙塵怎麽可能在顏良手中扛過三迴合,還安然離去。


    原來與顏良交鋒者並非趙塵也!


    可惜,兩人幡然醒悟已晚。


    隻見趙塵一聲令下,西南麵殺出來一員大將,正是現在與顏良交手的陳到。


    陳到率四千大軍直奔顏良而去。


    顏良見狀,忍著劇痛提槍上馬,接過陳到的槍。


    兩人戰了數迴合,顏良都不落下風。


    趙塵不禁感歎:“河北名將果然名不虛傳,真勇冠三軍者也。”


    陳到見顏良受傷依舊勇猛,手中槍法更加精煉。


    又戰了數迴合,顏良明顯體力不支,槍法逐漸混亂。


    張郃見狀,急忙來幫。


    忽然身後殺出來一大將。


    張郃迴頭一看,他認得,正是出了趙塵營寨外第一次交手的那名大將。


    “吾乃張遼也!”


    說完,張遼便直取張郃。


    張郃無奈,隻好放棄援助顏良,與張遼對戰。


    顏良因傷勢流血過多,雙手逐漸無力。


    陳到抓住時機,撥開顏良的槍,側身一刺,七尺長槍直插顏良胸口。


    沮授的信都還沒來得及送到,顏良也是剛剛出兵青州,怎麽也沒有想到,第一戰麵對趙塵便血濺當場。


    張郃見顏良被殺,大吃一驚,手中的槍明顯出現了混亂。


    張遼瞄準機會,挑落張郃手中長槍,飛身一腳踢落張郃。


    張郃一落馬,便有身邊將士將其五花大綁。


    剩餘五千人馬,被徐盛領軍紛紛追殺,投降者有五成。


    大戰過後,博興一片狼藉。


    過火後的樹林,樹根和些許粗壯而被燒焦的樹幹裸露在夏天的星空下。


    散發著星火的地上躺滿了顏良大軍的屍首,衣著殘缺,血流成河。


    趙塵雖然已經行軍打仗近一年,但是麵對這樣的場麵,內心依舊倍感惋惜。


    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若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那該多好。


    更讓趙塵惋惜的便是顏良戰死。


    顏良可是袁紹數一數二的大將,論戰力興許在陳到之上,在劉備帳下都能排得上號。


    “顏將軍英勇,請人用上好的棺木,將屍首運迴冀州袁紹處,並請人在此地為顏將軍燒香。”


    話音未落,一旁的將士將張郃押到了趙塵麵前。


    張郃見趙塵對顏良恭恭敬敬,還請人用上好的棺木運顏良迴家鄉,內心頗有感觸。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眼前這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是怎樣一個剛過而冠之年的男子,能有這樣的感悟。


    對將士憐憫,對將軍尊敬,對百姓仁愛。


    關鍵還有著出神入化的智謀。


    趙塵迴過頭來,繞到張郃身後,親自為張郃鬆綁。


    他說道:“今日是迫不得已才出此計策,並非是為了殺戮,而是想要以戰止戰。儁乂將軍忠勇,人人敬佩。隻是將軍之勇,如微子、韓信,非衝鋒陷陣爾,乃善料敵、應變,善用地形取勝,勇猛之中帶有一絲儒將之風,塵甚是欽佩。”


    張郃微微一驚,著實沒有料到趙塵會親自給他鬆綁,還如此重視他。


    他麵帶慚愧地迴道:“先生過獎,隻是你我各為其主,否則定是好友!”


    趙塵笑道:“今日起也不晚。”


    張郃瞳孔微張,視野靜靜對著趙塵那深邃的眼睛,似乎想要透過黑色看看趙塵究竟懷的什麽心思。


    趙塵見狀,嘴角微微上揚:“塵隻是想請儁乂將軍投入我主帳下,一道統一中原。”


    又是一句統一中原,好大的口氣!


    可張郃卻見趙塵身邊的幾員大將絲毫沒有驚訝,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他實在不明白,區區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就能聚攏這麽多強悍之士,還能大言不慚地說要統一中原。


    直至今日一戰,方才有所明白。


    “我有個疑問。”


    “儁乂將軍請講。”


    張郃頓了頓,說道:“顏將軍檢查過爾等的營地,灶每日都在減少,分明是逃兵越來越多,為何今日在此,還會有這麽多將士?”


    趙塵笑道:“是否塵將計謀和盤托出,儁乂將軍便能與塵一道攜手共進?”


    張郃眉毛一翹,思索了片刻,迴道:“傳言先生計謀無雙,郃隻是想要輸的明白。”


    “那邊說與儁乂將軍聽。”


    趙塵迴答的很自信,似乎認定他一定能入劉備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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