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眼鏡沒有打傘,一身的水,滴滴答答就進來了。


    衛蓉蓉嚇得渾身發抖,摟著幾近昏迷的小瑩,退到客廳中間。


    “蓉蓉,把瑩瑩給我,我帶她迴家。”金絲眼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晚上,你們兩個女孩出來多讓人擔心。”


    “我不!”衛蓉蓉大聲說:“你是壞人,你要害瑩瑩。”


    金絲眼鏡的眼鏡片上閃過一絲光,他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從兜裏掏出眼鏡布,擦了擦。


    “我都和你們說了,別成天看那些韓劇,都得妄想症了。我怎麽會害自己的女朋友呢?”金絲眼鏡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


    衛蓉蓉摟著小瑩,繼續往後退,後麵就是沙發。


    “踩髒了我的地麵,你擦嗎?”


    一個聲音冷冷地傳來,正是我。


    我站在客廳口,看著金絲眼鏡踩得地麵都是水印。


    金絲眼鏡呲牙笑了:“原來是秦老板,我家那口子給你添麻煩了,我現在就帶她迴去。地麵弄髒了是我不對,明天我就找家政來,幫你全麵打掃。”


    “那今天晚上呢?”我說。


    金絲眼鏡不再搭理我,直勾勾盯著小瑩:“寶貝兒,我來接你了,咱們走。”


    小瑩迷迷糊糊,推開了衛蓉蓉,輕聲說:“老公你怎麽才來,咱們走吧。”


    衛蓉蓉求助般地看著我,眼神裏都是哀求。


    我沒有說話。


    她臉上寫滿了絕望。


    金絲眼鏡過來拽小瑩,衛蓉蓉撕扯著不放。金絲眼鏡隨手重重一推,衛蓉蓉被推在沙發上,她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嚎啕大哭。


    金絲眼鏡拽著小瑩的手轉身就走,前麵站著一個人,擋住了去路。這個人就是我。


    “當著我的麵打女人,是不是以為我不存在呢?”我冷冷地說。


    衛蓉蓉看著我,哭得眼圈都紅了。


    金絲眼鏡嘴角抽了抽:“秦老板,你什麽意思?我帶走自己的女朋友,是這個賤人一直在阻撓,我隻是把她推開。”


    我說道:“我不和你打嘴仗,今天晚上你肯定帶不走任何一個人。”


    “憑什麽?”


    “就憑她是我的客戶。”


    金絲眼鏡嘿嘿嘿笑:“我女朋友已經給完你錢了,你們之間已經沒有利益往來了。她不算你的客戶。”


    “哦,沒交錢嗎?”我看著衛蓉蓉:“你來的時候交沒交錢?”


    在我的眼神下,衛蓉蓉明白了,擦擦眼淚,掏出手機掃了一下碼:“我給瑩瑩付的按摩錢,今晚瑩瑩是秦老板的,誰也帶不走!”


    我笑了,這話說的有歧義,但確實是這麽個意思。


    “眼鏡哥,聽明白了?”我說:“今晚她不是你女朋友,是我的客戶。隻要進到這個門,交了錢,我就不會讓她這麽被人帶出去。”


    金絲眼鏡擦擦臉上的水,盯著我看,“我不叫眼鏡哥。秦老板認識一下,鄙人錢澤。”


    “我管你錢多錢少的,在我生氣之前你趕緊走!”我道。


    錢澤嘴角快速抽動,說道:“秦老板,我勸你少管閑事。你飯都吃不上了吧,租了這麽一個破門麵,真把自己當迴事了。”


    我搬過椅子坐在門口,淡淡說:“今天這個門,你可以自己出去,但肯定帶不走人。不信咱們就試試。”


    衛蓉蓉在沙發那裏鼓掌,特別解氣地說:“老板霸氣,老板我愛你!”


    錢澤臉色晦暗:“你不怕我報警?”


    “隨便。警察來了,先問問你這個是怎麽迴事。”我把紅紙掏出來,裏麵是小瑩的生辰八字。


    錢澤麵色大變,迴頭看衛蓉蓉,一字一句問:“你偷的?”


    “說話真難聽。是你先害瑩瑩的。”衛蓉蓉就是個小辣椒,喊著:“咱們報警,看看能抓誰?!”


    “賤人!”錢澤咬著後牙根說:“你不得好死!”


    衛蓉蓉急了:“你才不得好死,你用邪術害人,遲早會反噬的。對吧,秦老板?”


    她倒是現學現賣,把這套磕都學會了。


    錢澤臉色變成了深灰,像是死人的臉,我微微皺眉,眼看著他的眉心中間有一大塊青紫色。


    那是邪氣上腦的征兆。


    先是入侵經脈,再是攻心,然後上腦,這種情況表現為入邪道已經太深。


    “眼鏡哥,”我說:“聽我一句勸,現在迴頭是岸。”


    錢澤瞅著我,呲牙笑:“秦老板,還不知咱們誰迴頭是岸,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話音一落,毫無征兆中猛然上前,他右手伸出,猛刺我的脖子。


    我冷笑,就你這兩下子,還想偷襲我?


    我微微往旁邊一閃脖子,輕鬆躲過這一擊,然後伸手叼住了他的手。


    今天就小小的教訓你一下,讓你知道馬王爺是不是三隻眼!


    我真氣一動,猛地往下掰,錢澤疼得差點摔在地上。這小子看我的眼神變了,充滿了殺氣。


    我冷笑一聲,想著要不要把他胳膊環弄掉,當著我麵撒野,給點教訓讓他長點記性!


    就在這時,我的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唧唧”一聲叫,一隻灰色的小動物從他的手掌下探出來,露出幾顆尖牙,隨即又縮迴了手掌下麵。


    這個變故發生得特別快,可能不到一秒鍾,我縮迴手看看自己的指尖,已經洇出血珠。


    我快速退後,指尖朝下,另一隻手掐住指節使勁兒往下擼,又從指尖擼出三滴血。


    我掏出打火機,火苗快速在傷口上燎了一下,疼的我倒吸冷氣。


    做這些是為了消毒,怕咬我那東西帶毒!


    “秦老板,果然是練家子。”錢澤活動活動手:“這次我可以走了吧?”


    “你袖子裏藏著什麽東西?”我喝道。


    靈光一閃,我想到一種可能,脫口而出:“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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