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拿球的大學生先跑迴去,跟同伴說找到搭檔了。


    陸君堯牽著老婆在後麵跟過去。


    那不是專業的籃球場,而是男生宿舍樓下的一個簡易球場,四周沒有網狀圍牆。


    陸君堯走過去跟一幫大男孩打了招唿,而後脫下外套遞給顧傾城,還不忘交代:“你站遠點,看到球飛過來就躲,別又被砸了。”


    “嗯,知道,你認真打,別丟人噢。”顧傾城接過他的衣服,連步後退。


    “嗬!”陸醫生極為不屑地冷嗤了句,一邊活動四肢,一邊朝球場中心走去。


    那幫大男孩都穿著運動衣,大冷的天好像不怕凍似的,果然年輕體質好。


    陸君堯穿著襯衣跟長褲,在他們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鶴立雞群。


    他把長袖一直挽到手肘處,又解開領口處的紐扣,活動了下脖頸。


    很快,對抗開始。


    陸君堯雖是打野球,但跟臨時組的隊友配合很好。


    在顧傾城驚訝的目光中,他第一個投籃進球,讓隊友都吃驚了把。


    隨著時間推移,球場邊漸漸越來越多學生圍觀。


    大家都很好奇,這怎麽有一個穿著襯衣長褲的男人打球,個子好高,手臂又長,投籃起跳時,仿佛讓他們看到了那兒時記憶中流川楓的影子。


    在陸君堯又一次投進三分球時,場邊響起熱烈的歡唿聲和鼓掌聲。


    “這男的不光個子高,長得也帥,你們看清他臉沒?超級帥啊!”


    “而且穿著襯衣西褲打籃球,有一種西裝暴徒的感覺,既斯文又張揚,好矛盾,卻又好迷人!”


    顧傾城抱著陸君堯的衣服,默默站在一邊。


    聽旁邊女生討論著球場上出盡風頭的某人,她隻微微勾唇,什麽都沒說。


    但心裏,卻劃過一抹傲嬌與自豪。


    她顧傾城看上的男人,當然不會差。


    陸君堯吃飯時說的那句話沒錯,她就是眼界高,又頭腦清醒。


    “啊!又進球了!這人到底是誰啊?看起來不像是學生,太帥了!”


    “有可能是研究生,已經在找工作的,所以穿職業裝。”


    “嗯嗯,有可能!不,不對!你們仔細看,他左手無名指上帶著戒指呢,他結婚了!”


    “啊……為什麽好男人總是被人捷足先登。”


    顧傾城聽著旁邊女生的哀嚎,臉上又露出笑來。


    打到二十分鍾時,中場休息。


    陸君堯滿頭大汗,轉身走向顧傾城時,遠遠就伸手問道:“老婆,你包裏有水不?”


    這一聲“老婆”,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惹得那些圍觀“啦啦隊”全都吃了一驚,齊刷刷地轉頭看向顧傾城。


    顧傾城在學校裏時,為了方便裝東西,背了個容量挺大的包。


    天氣冷了,她裝了個輕巧的保溫杯,粉色的。


    見丈夫滿臉是汗地走過來,伸手要水,她下意識卸下肩上的包包,低頭取出保溫杯。


    陸君堯一把拿過去,擰開就喝。


    “哎哎!你不能——”顧傾城後知後覺,突然意識到他不能用自己的水杯,可陸君堯已經喝完,把水杯遞迴來了。


    “沒事的。”知道顧傾城在擔心什麽,他低聲解釋了句。


    “趕著迴去不?不急的話,我再陪他們打完下半場。”陸君堯征求老婆的意見。


    顧傾城接過自己的粉色保溫杯,搖了搖頭:“不急……可是你體力行嗎?”


    問完這話她就後悔了,但潛意識中覺得這人不可能當著一群圍觀者的麵,口出“狂”言。


    可結果她想錯了。


    陸醫生哪管這些。


    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漆黑閃亮的深瞳看向顧傾城,唇角性感一勾:“我體力行不行,你不清楚?”


    “……”顧傾城臉上驟然一熱,在旁邊倒吸冷氣的驚唿聲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球場上,男生們揚聲招唿:“老師,還打嗎?”


    陸君堯沒有澄清自己不是老師,反正在醫院時,那些實習生也這麽叫。


    “來了。”他轉身走迴去,很快又進入狀態。


    可顧傾城這邊就無法安靜了。


    旁邊好幾個女孩子側頭看向她,盯著她打量,竊竊私語。


    她聽到那些聲音了,但沒理會。


    後來,有人壯著膽子來詢問。


    “你好,請問你跟那位帥哥,就是穿襯衣的——你們……是夫妻啊?”


    顧傾城迴頭淡淡一笑,“對,我們是夫妻。”


    她迴答時,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


    她左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鑽戒。


    看到婚戒,那些女生終於死心了,繼而羨慕地道:“你老公好帥,籃球打得也好。”


    “不過你也好漂亮,跟明星似的,你倆很般配。”


    顧傾城友好一笑,“謝謝。”


    縱然知道球場上的“襯衣男”是已婚人士,那些女生也還是不肯離開,一直觀戰到一場球賽打完。


    陸君堯所在的一方獲勝,大家都在歡唿,一個個跟他擊掌,還想加他微信。


    “老師,下次有空再一起打球啊!”男生奮力邀約。


    陸君堯婉拒了,“我工作太忙,很少來這邊,若有機會碰上再一起打。”


    “那好吧,那老師再見。”


    “再見!”


    一幫大男孩相繼離開後,陸君堯也轉身走迴顧傾城身邊。


    他渾身衣服被汗水濕透,鬢間的發都在淌著熱汗。


    這樣狼狽又青春洋溢的陸君堯,是顧傾城從未見過的模樣,但又勾起她另一層迷戀和崇拜。


    顧傾城壓著笑,瞅他一眼,調侃道:“耍帥耍夠沒?”


    “瞧你說的,好像我故意在施展魅力似的。”陸君堯拿過自己外套,但沒打算穿上,太熱了,渾身是汗。


    “你難道不是?”顧傾城挑眉看他。


    其實打到最後,她看出陸君堯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但男人的勝負欲作祟,他隻能咬牙堅持。


    看現在喘的,明顯就上氣不接下氣了。


    “下次別逞強,那些男生比你小將近十歲呢,正是體力黃金期,你幹嘛非得跟他們爭個輸贏。”


    陸君堯跟她並肩走著,語氣中略帶不滿,“都這麽久了,我又不能碰你,總要有個渠道發泄精力,不然覺都睡不好。”


    顧傾城突然停下腳步,沉著小臉瞪他。


    “怎麽,我說錯了?”陸君堯一臉無辜。


    “我在關心你的身體健康,你在扯什麽?還有剛才,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莫名其妙開車上高速——你真是……”


    顧傾城覺得他放肆得無法無天了。


    那可是一群學生,他也能旁若無人地開夫妻間的玩笑!


    若不是顏值過於優越,就要被人家當流氓,下頭男了。


    陸君堯被老婆訓了,神色更顯委屈:“我說的是實話,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問我體力行不行,我不要麵子的嗎……”


    “……”顧傾城無言以對。


    兩人互相看了幾眼,顧傾城最後敗下陣來,轉身道:“算了,趕緊迴去吧,你這一身汗吹了冷風小心生病。”


    她轉身就走,陸君堯又抬步跟上來。


    “好久沒運動了,今晚打這場球,全身筋骨都舒展開了,痛快!”


    顧傾城知道他這一個月確實很辛苦,今晚能打一場酣暢淋漓的球賽,將最近積壓的負麵情緒和疲憊宣泄一空,確實也算好事。


    但她想起另一件事,突然緊張:“你剛才用我杯子喝水了。”


    “我知道,不是說了麽,沒事的。其實跟艾滋病人接吻都不大可能傳染——何況你根本就沒有感染,是你把這個事看得太嚴重了,這麽久連親一下都不給。”


    陸君堯不擔心這個。


    在他看來,傾城被傳染上艾滋病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他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生活。


    可傾城總有顧慮,他也隻能尊重。


    其實顧傾城也早就查過大量科普,知道原則上來說日常生活確實不傳染,可總擔心有萬一發生。


    所以她還是堅持,“你再等等吧,也就剩一個多月了。”


    “……”陸君堯沒說話,心裏卻想一個月對他來說,已經很難熬了。


    兩人迴到教師公寓,陸君堯進屋就直奔浴室洗澡,連睡衣跟浴巾都沒拿。


    快洗完時,他在浴室裏喊叫,一聲一聲“老婆”。


    顧傾城知道他為什麽叫,立刻去臥室拿了他的睡衣跟浴巾,走到浴室門口,敲門。


    玻璃門從裏麵打開,顧傾城把衣服浴巾遞進去,可不妨陸君堯抓住她的手腕,將她連人帶衣服一把扯進去。


    “啊——”顧傾城嚇了一跳,人已跌入他懷中。


    她生氣,正要發火時,卻聽這人低頭看著她問:“老婆,我今天打球帥不帥?”


    顧傾城抬頭看他,心裏哭笑不得。


    他忍了這麽久,還是問出這話了。


    她笑著點頭:“帥!”


    “那我球技怎樣?”


    顧傾城想到他今晚投了兩個三分球,引全場歡唿,不得不承認:“球技很棒!而且老當益壯。”


    她故意補充後麵四個字。


    陸君堯臉色頓時一黑,“後麵的字吞迴去。”


    她憋笑。


    “那你有沒有更愛我一些?”


    顧傾城抬眸看著他,這家夥繞著圈子問了一堆,就為了問這個?


    她莞爾一笑,很大方地道:“有,看你打球時,我都著迷了。還有那些圍觀的女生,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我不要別人對我神魂顛倒,我就要你——你有沒有對我神魂顛倒?”


    “……”顧傾城臉皮薄,覺得表達愛意就已足夠,他偏偏要“神魂顛倒”才行。


    遲疑了兩秒,她還是滿足了丈夫的期盼,“嗯,我也對你神魂顛倒,行了吧!”


    “那既然這樣,你不該表示下?”


    “什麽意思?”


    顧傾城問完,看著他臉色變得曖昧深沉,頓時明白過來。


    可沒等她推開男人的懷抱,他已經早有所備地一把攬住她後腰,避免她逃跑,然後另一手定住她的後腦勺,俯頸深深地吻住她。


    “唔——陸,陸君堯……”顧傾城用力掙紮,想推開他的懷抱。


    但陸醫生顯然鐵了心,今天一定要吻到她,而且要吻個夠。


    所以不管傾城如何推攘,他就是紋絲不動。


    顧傾城不懂,他怎麽打完球沒有累到精疲力盡,反而還有這麽多蠻力。


    兩人在浴室糾纏,顧傾城很快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身子驀地一僵,不敢亂動了。


    一個多月,對他來說確實煎熬。


    他現在就像幹透的柴火,有一丁點火星他都能燃起熊熊大火。


    “陸君堯,你別鬧了……等會兒看你怎麽收場,我是不幫你的。”


    陸君堯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極其邪魅性感,“你說不幫就不幫嗎?這是老婆應盡的義務。”


    話音未落,他就這麽直直地豎抱著傾城轉了個方向,把她丟進了淋浴間。


    “陸君堯!”知道他的用意,傾城大喊,可惜沒用。


    男人把她懷裏的睡衣跟浴巾拿走,收迴手就開始剝她的衣服。


    就算不能真刀實槍,他也有的是辦法增進兩人的感情。


    顧傾城再多抗議都被他吞吃入腹,最後收拾得服服帖帖。


    經過這熱情又特殊的一晚,兩人在醫院吵架後的芥蒂才算完全消融……


    ————


    顧傾城墜樓入院的事,全員股神群都知道。


    是張文洲最先看到新聞報道,認出陸君堯,繼而也知道了陸君堯閃婚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想著他們兩人都已經在群裏公開婚訊了,那就是對身份不再保密,所以他也把這條極具爆炸性的新聞告訴了各位群員。


    大家知道事情真相後,沒人胡亂議論,反倒都很同情顧傾城。


    得知顧傾城已經出院,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大家便相約一起來京城,既互相見麵認識下,又探望大難不死的股神李夫人。


    顧傾城早就看到他們在群裏商量這事,一開始說沒必要。


    可架不住大夥的熱情,這場期待已久的線下聚會,終於在周末成行。


    陸君堯原本是要上班的,為了跟大家見麵,特意找人調班。


    “這次聚會的所有費用我們承擔吧,他們大老遠趕來,車費住宿都不便宜了。”晚上,傾城在群裏聊完後,看向床頭靠著的丈夫,商量道。


    陸君堯點點頭:“那是當然,我都讓浩明安排好了。”


    “嗯。”顧傾城放下手機躺下來,枕著陸君堯的手臂,突然好奇地問,“你當初怎麽想到加這個群的?以你的性格,明顯不是愛網聊的性子,何況你那時候還在國外,作息都跟我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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