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顧傾城蔥白般的小手,仿佛把玩著名貴藝術品,而後抬眸看向顧庭安,“你一口一個黑手,不是汙蔑是什麽。”


    顧庭安臉色震驚,眼眸全是困惑,說話都不利索了,“三,三少,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陸君堯看向顧傾城,笑了笑給他解惑:“你們與其求我,不如求求傾城——她、才是這盤棋的實際操控者。”


    “什麽?!”顧柏川豁然起身,不敢置信,聲音都拔高八度,“什麽叫傾城才是實際操控者?你的意思是——背後惡意針對顧氏的幕後黑手,是……顧傾城?!”


    “恭喜你,答對了!”陸君堯坐起身,語調微揚,“浩明。”


    在偏廳那邊的陸浩明,立刻帶著那位代理人走出。


    顧家還沉浸在震驚和慌亂中,沒有消化這個事實,就看到代理人露麵,瞳孔越發詫異!


    “爸,真是他!上次他去了公司後,好幾個大股東都低價賣了名下股份,所以……”


    代理人沒等顧柏川把話說完,定身看向陸君堯夫婦,微微頷首示意:“陸先生,顧小姐,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顧傾城點點頭,客氣地道:“辛苦吳先生,後續工作由小陸總跟您對接。”


    “好的。”


    顧家人原本還不肯相信,現在“人證”擺在眼前,再加上陸君堯親口承認——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但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顧庭安突然雷霆大怒,一手指著顧傾城破口大罵:“你個不孝女!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是你惡意收購顧氏,把我們逼到這步田地!你蛇蠍心腸,想要顧家破產,想要我們一無所有!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顧傾城輕輕皺眉,由著他罵。


    畢竟他們現在除了罵人,也沒什麽可做了。


    梁景容剛才還陪著笑臉各種討好女兒,現在得知這一切的幕後指使都是女兒所為,她也變了臉色。


    “傾城!你這樣做不怕遭天打雷劈嗎?我們是對不起你,但那也是有苦衷的,再怎麽樣我們也是你親生父母,生了你養了你,你就非要對我們趕盡殺絕?你的報複心怎麽這麽重!”


    她話音未落,顧柏川也指著妹妹的鼻子罵起來,“顧傾城!你能嫁給陸君堯,難道不是沾了顧家的光?如果不是父母把你生這麽好,你能入了陸君堯的眼?你現在住豪宅開豪車,出入奢侈品店,享受奢華富貴的生活,都是因為嫁得好!可你總會老,總會醜,總會有比你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出現,等你人老珠黃,等陸君堯甩了你,看你還拿什麽囂張!人在做天在看,我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到時候你會比我們更慘!”


    看來顧柏川著實氣得不輕,一番話咆哮出口都不帶停頓的,口水噴得好似街頭的綠化灑水車。


    顧傾城眉心皺得比剛才厲害了點。


    這一幕在她意料之中,但又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以為,父母會為了下半生的榮華,再次跟她認錯道歉,求她留條生路的。


    沒有。


    他們惡毒的詛咒,憤怒的辱罵,猙獰的嘴臉,都說明他們從未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隻是為了利益暫時的虛偽哄勸。


    當發現她這個女兒不領情時,他們就又暴露出本來麵目,甚至比之前更加過分。


    如果是真心愛她的父母,是真心懺愧的父母——他們也許會在震驚、傷心和失望之後,認命地說一句:“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裏的恨減輕一些,那就隨你吧,就當是爸爸媽媽為曾經的錯贖罪了。”


    顧傾城有幻想過這一幕的。


    她還想如果事情真如她料想的這般,那她會放下執念,把顧氏還給顧家。


    雖然要重歸於好是不可能的,但從此素不相識兩不相欠,也算是最好的結局。


    事實證明,終究是她想多了,錯付了。


    接連三個聲音的咆哮結束後,偌大的空間鴉雀無聲。


    顧傾城雙目平靜而空洞,靜靜地坐著。


    心已然麻木,她感覺不到疼痛了,這樣也好。


    “罵夠了嗎?沒有的話可以繼續。”她淡淡啟聲,沒有絲毫語氣起伏。


    陸君堯心疼地緊緊皺眉,一手攬在她肩上,重重握著她的肩膀。


    顧庭安沒再看女兒,而是看向她身後的男人——


    “陸君堯,你們陸家也是堂堂正正的世代名門,你眼光就這麽差勁?居然喜歡這種冷血無情的女人。她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麽?連那副身子都不知被多少老男人糟蹋過,你該不會跟孫尚驍一樣,不擇手段娶個漂亮老婆,就為了替你伺候別人,搞那些肮髒交易吧?”


    “顧庭安。”陸君堯臉色瞬間陰沉,身體豁然起立。


    不過沒等他做出反應,陸浩明動作更快,一個箭步衝上去,大拳攥著顧庭安的衣領將他提起,“顧庭安,你嘴巴放幹淨點!跟我小叔道歉!”


    顧柏川見狀,也是馬上衝上來,對著陸浩明就是一拳:“你他媽算什麽,敢對我爸動手!”


    陸浩明猝不及防,吃了記悶虧,嘴角瞬間破損。


    但他沒太在意,隻吸了口冷氣,斜睨著眼對顧柏川笑了笑,“想打架?小爺好久沒練手了,正好奉陪!”


    話音未落,他提著拳頭衝上去,對準顧柏川就是一頓猛揍。


    顧庭安要上前幫兒子,又被那位吳總給攔住。


    梁景容嚇得臉色慘白,萬萬沒想到一家人滿心歡喜地過來,以為能和樂融融,既拿到借款又接走女兒,解決所有的矛盾衝突——事實卻是一場鴻門宴,什麽都沒得到,還連丈夫兒子的人身安全都遭到威脅。


    她大喊大叫,想上前幫忙,又害怕被波及,嚇得啊啊亂叫。


    顧傾城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她是想報複顧家,想看到拋棄她的父母遭受報應,但沒想用這麽原始粗暴的方式。


    見陸君堯又不緊不慢地坐下,她一臉不解地詢問:“你……不上前阻止?”


    現在局勢是三比二,顧家在人數上占優勢。


    陸君堯挑眉,笑容透著輕慢,“我的手太寶貴,傷了不劃算。”


    罷了,他又溫柔地安撫:“放心,浩明搞得定,他最高戰績是一對五。”


    要知道陸浩明這小子在改邪歸正之前,就是個標準的混不吝。


    打架鬥毆是他的強項,這才一對一,穩操勝券。


    陸君堯話落沒多久,陸浩明就把顧柏川打趴下了。


    顧柏川靠在吧台那,劇烈地喘粗氣。


    “柏川!”梁景容驚唿一句,趕緊衝過去,抬著手心疼得不知該摸兒子哪裏。


    陸浩明理了下自己衣服,冷哼了聲:“又菜又愛玩,打不贏還敢先動手!”


    顧柏川氣得目眥欲裂。


    他最近應酬太多,每天都被酒精泡著,大腦都不清醒,身體更是被掏空。


    這會兒挨了打,眼前一片眩暈,連想站起來都難。


    顧庭安年紀有些大,雖體力尚可,但心髒血壓不好,被那位吳總鉗製住後,還沒動手就自己先倒在沙發上了。


    顧傾城迴頭看向氣定神閑的男人,眉眼間露出擔憂。


    她倒不是心疼顧庭安,而是怕鬧出人命,他們自己也要被拖累。


    不過沒等她開口,陸君堯已經起身,朝顧庭安走去。


    他好像早有所備,從衣兜裏取出一個小藥瓶,等人走到顧庭安麵前時,指間已經捏著藥,直接塞進顧庭安嘴裏。


    求生是人的本能,顧庭安幾乎一秒猶豫都沒有,瞬間吞下藥丸。


    陸君堯笑了笑,“顧總不怕我喂的是毒藥?”


    顧庭安閉眼順氣,片刻後才說:“你陸家再權大勢大,也不可能殺人放火。再說,也沒誰願意自己的家變成兇宅。”


    陸君堯笑意更濃,轉眸四下看了看,點點頭:“確實,這套房子是我跟傾城愛情的起點,我挺喜歡的,的確不舍得讓這裏變成兇宅。”


    顧庭安冷笑:“愛情?你喜歡一個蛇蠍毒女,還以為是愛情。”


    “你們一口一個蛇蠍女,那你們是什麽?公蠍子跟母蠍子?她被拐迴來時,做錯了什麽,你們那樣對她?還有你們對她的打壓、貶低跟侮辱,哪一句是把她當成女兒了?”


    顧庭安理虧,可又放不下身為家長的威嚴,還要強詞奪理:“都說了,當時是誤會,要怪就怪如意,怪警察,是他們說傾城得了艾滋,生了個什麽畸形怪胎!”


    “就算那些情況屬實,她難道就不是你們的女兒了?你們就要拋棄她,把她趕出家門?”


    陸君堯根本不被他的借口帶偏方向,犀利的質問振聾發聵:“何況當時我在場,你們讓我給她檢查,我檢查了——明確地跟你們說,她沒有艾滋病。”


    “這……”顧庭安啞口無言了,可縱然如此,他也沒有承認錯誤,還在尋找借口,“你當時就是看了看,摸了摸,誰知道你會不會弄錯,我不能拿一家人的生命安全冒險!”


    陸君堯還要爭辯,顧傾城不知何時走上前,抓住他手臂輕扯了下。


    他迴首,傾城對他微微搖頭,意思是不必再為她討迴公道了。


    她早已死心。


    可陸君堯也是個強種。


    他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輕輕握著妻子的手,迴頭重新看向顧庭安,繼續說:“你不必再找理由了,你們就是覺得她失了身,壞了名聲,不會再有富家公子看上她,失去了高嫁豪門的籌碼,沒了利用價值。”


    “更擔心她淪為眾人笑柄,連帶著讓你們顧家蒙羞,所以才那麽惡意地針對她,急不可待地將她逼出家門。”


    “可你們想錯了,傾城其實並不需要嫁什麽豪門,因為——她自己就是豪門。”


    這話一出,顧家幾人全都看過來,眼神和臉色都透著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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