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看啊,我獲得了力量!你得意忘形了,小蟲子!現在,我要把你碾碎……!”


    覺醒完成的克萊曼,裹挾著滿溢的魔素站起身來。


    從被利姆露粉碎的麵具中露出的一隻眼睛布滿血絲,瘋狂的笑聲迴蕩著。


    “利姆露大人,這是……!”


    “沒關係,紫苑。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絲毫不為所動的利姆露,讓紫苑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然而,克萊曼的變化非同小可。卡利翁和芙蕾準確地感知到他魔素能量的巨大增長,緊張地盯著克萊曼。


    “喂,利姆露!我也來幫忙……”


    “不,卡利翁。不好意思,但這裏就交給我吧。畢竟我也是魔王——我想自己來準備自己的座位。”


    這不僅是利姆露對難以寬恕的敵人克萊曼的報複,也是他奪取魔王之位的戰鬥。他有著不借助他人之力,最終親手解決一切的氣概——


    卡利翁表示“你可別輸啊”。


    米莉姆笑著,拉米莉絲雖然擔心,但也守護著利姆露。其他魔王們似乎也在衡量利姆露的實力,紛紛後退,沒有出手幹預的打算。


    確認了這一點後,利姆露示意佩斯特和紫苑也退後。


    佩斯特的迴答,早已注定。


    “利姆露大人,加油!”


    “好嘞,我先退下了。”


    在這種時候,隨從的體麵根本不重要。


    比起那個,優先支持利姆露,全力為他加油,才是佩斯特的職責。


    利姆露嘴角上揚,走向擴展後的房間中央。


    然後,他打響了一個手指。


    剛才奇伊布置的同樣的結界出現,將利姆露和克萊曼隔離開來。


    “居然敢偷學我的招數,你這家夥。”


    雖然覺得奇伊這麽說有點……但看他那開心的樣子,也就算了。


    在隔離的戰場上,利姆露和克萊曼對峙著。


    “現在是貨真價實的一對一了。克萊曼,這次就結束吧。”


    “好吧……你能承受這一招嗎?!嚐嚐我的終極奧義吧!”


    龍脈破壞炮。聚集地脈,與自身的魔素混合放大後釋放出的巨大光線。它能擾亂魔素的排列,從內部破壞魔物,是一種可怕的對魔攻擊,但——


    “盡管來吧,‘暴食之王’。”


    對於利姆露來說,釋放型的攻擊是無效的。


    克萊曼發出的龍脈破壞炮也不例外,在到達利姆露之前就被“暴食之王”吞噬消失。


    如果是直接攻擊,或許還能和利姆露稍微交手,但那樣就毫無意義。克萊曼的目的是通過引發大量能量爆炸或與利姆露相互抵消,製造混亂,然後趁機逃脫。


    他沉溺於新力量的言行,以及挑釁利姆露是否能承受這一擊,都是虛張聲勢。克萊曼冷靜地采取了他現在應該選擇的最佳行動——製造逃跑的機會。


    但利姆露和“智慧之王”早已看穿了一切。他切斷了克萊曼的退路,決心在這裏一決勝負。


    “你明白你贏不了我了吧?這是最後的機會,把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你所掌握的所有信息都說出來。乖乖說出來,我會讓你輕鬆死去。”


    “哼……哈哈哈!我可是妖死族,可以無數次複活,然後再次來殺你——”


    話還沒說完,利姆露就將克萊曼擊倒在地。對克萊曼施加了百萬倍的“思考加速”。


    克萊曼原本隻會感受到幾秒鍾的痛苦,現在卻仿佛體驗了數十天以上。遭受如此暴力,心靈也該被擊垮,但克萊曼沒有屈服。


    “別……別小看我……我不會背叛我的同伴,更不會背叛我的委托人!那是,那唯一……‘中庸小醜連’的絕對規則!”


    無論多麽狼狽,也要逃出生天,把情報帶迴給同伴們——憑借這一念頭,克萊曼多年來不懈追求的覺醒之巔,雖說是模擬的,但也終於到達了。


    利姆露判斷克萊曼至死都不會開口,於是宣布了對克萊曼的處刑。


    現在克萊曼已無人支持,沒有魔王提出異議。麵對準備就緒的克萊曼,利姆露開口給予他更多的絕望。


    “順便說一下,你啊,是無法複活的。”


    “……!?”


    “隻要守護好精神體,保持自我和記憶,複活並非不可能。你剛才還使用了龍脈破壞炮,我知道你即使在結界內也能連接地脈。你打算利用地脈,僅憑精神體逃離這裏,假裝死亡,對吧?”


    被猜中心思,克萊曼啞口無言。


    利姆露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克萊曼,迴答了他的疑惑:“你在奇怪我怎麽知道這些對吧?”


    “我是拚命尋找的——死者複活、靈魂的機製……為了奪迴被你的計謀奪走的東西,我一次又一次,無數次地尋找。當幾乎消失的佩斯特迴來時,我也明白了超越空間的重要性……我不會讓你從這裏逃走。我會連同精神體一起吞噬你。”


    那聲音中充滿了冷靜的憤怒,如同蒼白的火焰在燃燒。


    仔細想想,佩斯特和克萊曼的處境有點相似……在靈魂消失前被封印在結界中,普羅米修斯用“沙移動”打開逃脫路線,成功逃脫。利姆露據此推測克萊曼應該已經確保了逃脫路線。


    籠罩在克萊曼身上的手。“暴食之王”啟動。


    利姆露已經決定,不會給克萊曼留下任何可能性。


    克萊曼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向同伴們求救。


    “別……別打了,求求你!蒂亞,拉普拉斯……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怎麽可能死在這種地方……!”


    他們一直都做得太過分了,如果他們以自私的規則生活,認為可以利用和踐踏非同伴的人,那麽他們應該意識到,總有一天這會反過來降臨到自己頭上。


    “請幫助我,卡薩——”


    那隻是瞬間。


    無法抵抗,被“暴食之王”吞噬。


    魔王克萊曼——“狂喜小醜”克萊曼,迎來了他最後的時刻。


    決出勝負


    隔離戰場消失後,站在那裏的,是利姆露。


    打破寂靜,隨著對勝利者的掌聲,開口的是奇伊。


    “幹得漂亮。我承認你從今天起可以自稱魔王。有異議的人嗎?”


    “沒有沒有!我一直相信利姆露是那種該做的事就會做的人!”


    第一個迴答的是拉米莉絲。她剛才還在為克萊曼的覺醒而焦慮,但現在卻若無其事地飛到利姆露身邊,小小的身軀挺胸凸肚。


    “要不我認你做徒弟?”


    “啊,不用了,不用了。”


    “為什麽呀!”


    “哈哈,因為利姆露是我的朋友!他說不想和你友好相處。”


    “哎呀,別騙人了,利姆露!?”


    在米莉姆和拉米莉絲愉快地互相攀比的那邊,維爾德拉不知何時和達格琉爾聊得很投機。看來,他在解說利姆露和克萊曼的戰鬥。


    “我現在正在練習抑製魔素,我的盟友利姆露是個好榜樣。”


    “確實。在戰鬥中,我瞬間感覺到了爆炸性的魔素,原來可以這麽完美地隱藏。”


    “喂喂,現在還在決議呢。閑聊等會兒再說——”


    “對了,維爾德拉。你帶來的那個沙怪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啪的一下……


    大家仿佛約好了一樣,突然都停了下來。


    從一開始就沒怎麽動的萊昂和羅伊就不說了,迪諾打到一半的哈欠停住了,吵鬧的米莉姆和拉米莉絲也轉向維爾德拉,看起來興趣盎然。


    “(奇伊也沉默了……!大家真的那麽好奇我的身份嗎!?)”


    “(不過,沒關係。我和維爾德拉約定過,暫時不公開我們的親子關係。維爾德拉會遵守承諾的,所以我不應該擔心?我信任維爾德拉……!)”


    被達格琉爾問到的維爾德拉,不知是不是因為很多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心情很好,清了清嗓子。


    然後,他得意洋洋地說。


    “聽好了,魔王們!那家夥就是‘暴風龍’維爾德拉的愛子,沙怪佩斯特!”


    “(大失敗!!)”


    “……維爾德拉……”


    “我……我怎麽了?”


    “你不是答應我不說的嗎?”


    “啊,那個,我不是為了避免人類害怕你才那麽說的嗎……我以為在魔王們麵前說沒關係的……”


    仔細想想,當時佩斯特確實隻討論了對人類國家的應對,並沒有明確要求維爾德拉在魔物或魔王麵前也要保密……唉,都是維爾德拉太準確理解佩斯特的意思了……!


    “‘龍種’有孩子了?”


    果然,奇伊立刻就追問起來——!


    既然知道維爾達納瓦的先例,大家自然會擔心維爾德拉是不是也出了問題……!


    米莉姆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似乎又有點高興地?聲音都變得興奮起來。


    “佩斯特原來是維爾德拉的孩子啊!這麽說來,我和他也算是有緣了呢?難怪我總覺得佩斯特和別人不一樣!”


    “等、等一下米莉姆,這個,我是從維爾德拉的魔素池中誕生的,維爾德拉照顧我,所以才說他是我的……”


    佩斯特和米莉姆隻是朋友,並不是表親……要是這麽說,那從維爾德拉的魔素池中誕生的利姆露和大妖渦也成了米莉姆的表親?


    “(米莉姆女士,你可是毫不猶豫地把大妖渦消滅了呀?)”


    總之,佩斯特不是“龍種”血脈的真正孩子!強調這一點後,魔王們似乎也理解了佩斯特和維爾德拉的關係。


    接著,看起來有些困倦的迪諾發言了。


    “隨便問問,你和米莉姆這麽要好,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利姆露和佩斯特是我的好朋友!”


    “哦……那,隨便啦。”


    迪諾看著自信迴答的米莉姆,沒有再繼續追究,又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這也許是家長檢查的一部分,但似乎被佩斯特僥幸通過了。


    芙蕾之前從米莉姆那裏聽說過佩斯特和利姆露的事。卡利翁因為在大妖渦被打敗時露麵,其實到現在都還沒和佩斯特正式交談過。


    “嘿,你就是佩斯特啊。這是我第一次和你說話,不過我聽過你的傳聞。我們家的福比奧和蘇菲亞都對你讚不絕口。聽說魔國引以為豪的公——”


    “非常感謝!三獸士的各位對我很照顧,我感到非常榮幸!獸王國的大家都很擔心你的安危,請你盡快把平安的消息傳給他們!”


    “哦,哦……”


    佩斯特聽到“公”這個字!雖然福比奧和蘇菲亞傳佩斯特的傳聞是沒辦法的事,但可不能讓卡利翁再說下去……!


    “(絕對不行!!)”


    佩斯特氣勢洶洶地打斷他,卡利翁幫佩斯特圓了過去。


    達格琉爾和迪諾對利姆露成為魔王沒有異議,卡利翁和芙蕾也是如此。萊昂表示不管誰成為魔王他都沒興趣,總之也沒意見。


    剩下的就是魔王羅伊了。


    “我當然不想承認這種低賤的史萊姆能成為魔王——”


    “嘿,小子。你是在侮辱我的朋友嗎?”


    維爾德拉走上前來。


    雖然紫苑隻是有點不高興但還是忍住了,但維爾德拉也沒有立刻想把羅伊碾碎的意思。他笑著對站在羅伊身後的銀發女仆說話。


    “露米娜絲,你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哦?要不要我來教你?”


    “……你在說什麽?我是魔王羅伊·瓦倫丁忠實的女仆。”


    “不行啊,維爾德拉!瓦倫泰恩是在隱藏身份!”


    米莉姆大聲說出了女仆的真實身份。—露米娜絲瞪了她一眼,米莉姆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吹了個無聲的口哨,但完全沒有掩飾過去。


    知道露米娜絲讓羅伊代替自己退位的,大概隻有迪諾吧?之後成為魔王的人,卡利翁他們應該是不知道的。


    “可惡的邪龍,你總是阻礙我……算了,你就叫我瓦倫泰恩吧。”


    露米娜絲厭惡地吐了吐舌頭,使用了魔法換裝。


    她之前穿著的女仆服變成了漆黑的哥特式禮服。


    從羅伊身上感受到的魔素量已經相當可觀,但釋放力量的露米娜絲更是遠遠超過羅伊。這是露米娜絲·瓦倫泰恩再次登上魔王寶座的瞬間。


    “這樣真的可以嗎,露米娜絲大人?”


    “沒辦法,再偽裝下去是不可能的。都是那條蠢龍的錯。”


    她迴答了另一位年長的男仆,然後瞪了維爾德拉一眼。


    維爾德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沒有錯……我不知道……是米莉姆說出來的……”


    “還有你——……你是邪龍之子?”


    哦,輪到佩斯特了。


    被這麽強烈的目光盯著,即使是維爾德拉也會感到害怕……


    露米娜絲踩著高跟鞋走到佩斯特麵前。


    她細長的手指搭在佩斯特的下巴上,輕輕抬起佩斯特的臉。


    佩斯特順從地望著她迫近的金銀異色瞳。


    “你終於看我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多麽害羞的人,總是閉著眼睛。”


    現在,佩斯特被一個妖嬈美麗的少女如此近距離地凝視,緊張感壓倒了一切,現在可沒有心情閃閃發光,佩斯特挺直了背。


    “——真美。”


    露米娜絲像鑒賞藝術品一樣,歎了口氣,充滿了魅力。


    “(我的臉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僅憑臉就能平息憤怒的魔王,這合理嗎?維爾德拉隻是插手了我的創造而已,也許隻是維爾德拉和露米娜絲的品味相似……)”


    “哦,喂,露米娜絲……不,瓦倫泰恩?……你能不能……”


    “你沒有資格隨便叫我。”


    她的眼神銳利得仿佛能殺人,維爾德拉被嚇到了。


    “(沒關係的,維爾德拉,不用勉強……美人發怒是很可怕的。)”


    利姆露在露米娜絲靠近佩斯特時也稍微警惕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下來。露米娜絲並沒有對佩斯特這個維爾德拉的孩子發火的意思,應該沒事。


    “對了,你……你不僅僅是個沙怪吧?”


    “我是沙夢魔。”


    “哦?你也是夜魔啊……有意思。”


    露米娜絲是“夜魔女王”——夢魔和吸血鬼一樣,也屬於夜魔的範疇。


    從種族上來說,露米娜絲對佩斯特也有親近感?如果不是,露米娜絲對佩斯特有點好感的理由,就隻剩下佩斯特的臉了……?


    “佩斯特,我記住你了。”


    露米娜絲露出和對維爾德拉時完全不同的、優雅而溫和的微笑,對佩斯特耳語道。


    魔王們認可後,利姆露成為新魔王的事就此確定。


    奇伊宣布在修複戰鬥中損壞的會場後再重新開始談話,魔王們的宴席瓦爾普吉斯暫時休會。米薩拉和蕾恩引導著魔王及其隨從前往別的房間。


    “羅伊,你先迴去。加強聖神殿的警備。”


    “遵命,露米娜絲大人。”


    羅伊接到露米娜絲的命令,身體變成無數蝙蝠,當場消失。


    佩斯特跟在利姆露後麵,用“萬能感知”目睹了這一幕。


    佩斯特再也無法參與其中。即使想提醒可能會發生的事,或者想傳遞原作知識,自己的言行也會被當作從未發生過……


    雖然因為佩斯特的出現,這場宴會比原作中花費了更多時間——羅伊是否會遇到入侵者,隻能看運氣了。剩下的隻能順其自然。


    但還是忍不住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佩斯特太清楚失去親人有多痛苦了——。


    求一切,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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