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建華放學到家的時候,周建國和周建民也到家了。


    “三哥,你怎麽也迴來了?”


    周建民自從上了班就很少迴家,這不年不節的迴來,著實讓周建華有點好奇。


    “你姐迴來了,在咱們村當知青。”還沒等周建民迴答,他娘李翠連就告訴他了。


    “我姐?在省城的我親姐?真的迴來了?在哪呢?”


    說完就往屋裏找人。


    周家人除了當兵的周建軍外這會兒都到齊了,就連平時貪玩的虎頭和牛蛋也老老實實地坐在屋裏。


    “念念迴來了,建國也見過了,看著她沒迴家裏來,就連今天知青們過來定櫃子她也是讓別人幫忙的,我尋思著她應該是不想認咱們。既然這樣,咱們也別去打擾她,就是平時偷摸地照顧一下,上工的時候盡量讓她幹些輕鬆的,咱們家裏人出去也別亂說。”


    周大山發話了,其他人自然不能不答應。


    隻是大家的好奇心比較重,周建民和李翠連都還是小的時候見過周念念,周大山之前去省城也是遠遠地看一眼,除了周建國今天見過,其他人更是一麵都沒見過。


    “爺爺,那我能帶著牛蛋虎頭去知青點看看小姑嗎?您放心,我們就說是去玩,不讓別人知道。”甜妞周甜雨對大家口中的小姑非常好奇。


    “就你個小丫頭機靈,明天你小姑一大早就要上工了,可沒功夫陪你們玩。”


    親娘給她潑了冷水。


    “我們可以幫小姑幹活呀!”頓了頓,又說,“我覺得可以讓小姑跟著奶奶養豬,這樣我們就能幫小姑扯豬草,小叔也可以幫著清理豬圈。”


    就這一會兒功夫,另一個機靈鬼牛蛋就給安排好了。


    雖說小孩子的話不能當真,但牛蛋說的也有道理。


    “我看行,隊裏不是多了兩頭豬仔嗎,本來就要加人,隻是明天還要看看念念願不願意幹。”


    周大山一錘定音,家庭會議也就結束了。


    另一邊的周念念也在想明天要上工的事。


    這個時候的活雖然不多,但對於沒幹過農活的他們也是不小的挑戰。


    現在女人大多數都是在拔草,男的開荒。


    拔草看起來輕鬆,實際上一天下來也要命。


    周念念就想著得找個偷懶的法子,對,就是偷懶,誰不是因為政策才下鄉的,難不成真的是支援鄉村建設不行,周念念自認為沒那麽偉大。


    唉,想了也是白想,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呢,還是等到具體幹活了再說吧。


    另外周念念還想著要找個能開火的隱秘地方,要不然她空間裏的雞蛋和肉都沒辦法吃。


    今天基本上吃的都是童謠給的餅幹,當然她也拿了一個包子出來給童謠了。


    那喇嗓子的雜糧餅實在是不好下咽咋。


    第二天天剛亮,知青院裏就熱鬧起來了,新知青們對於第一天上工都很激動。


    到了集合地點,新知青們先是做了自我介紹,隨後就要分配任務了。


    “男同誌還是去開荒,四個女同誌要兩個去拔草,兩個跟著去養豬。不過拔草可以拿十個工分,養豬隻有六個,你們看有沒有樂意去的。”


    “建國,這不對吧,養豬不是有人了嗎?怎麽還要去兩個?”


    周建國話剛說完,就有人不樂意了,養豬怎麽能是三個人的活。


    這其實也是昨天晚上周建國想的,要是讓念念一個人去,她肯定會不自在,有個同伴最起碼她會好受點。


    “怎麽不能兩個人去了?多個人是要連牛一起養的,滿圈叔還有別的事要幹,養牛顧不上了。”周建國解釋道。


    “那牛那麽金貴,也不能交給城裏的女娃娃啊。”


    “唉,我說王大妮,你不會是想去養牛吧。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就六個工分。再說有我在,什麽養不了。”


    李翠連直接懟了那人一句。


    “沒,我才不養牛呢,有你在就好,有你在就好。”


    她可不敢惹李翠連,李翠連可是他們村最厲害的,那是能拿刀砍她婆婆的人。


    與此同時,黃平平也給新來的知青們了科普了李翠連這個人,還提醒他們千萬不能惹這個人,小心被砍。


    於是,等周建國又一次問誰要去養豬的時候,錢麗娟和武曼婷慫了。


    “我和曼婷去拔草,六個工分吃不飽,而且我們下鄉就是要幹最苦最累的活,拿最高的工分。”


    瞧瞧錢麗娟這話說的多有覺悟,不過這養豬的活也就落在了周念念和童謠的頭上。


    本來童謠還要說什麽,被周念念一把拉住了,要知道幹多少活就得多少工分,工分少的活肯定也輕鬆,而且她也看出來童謠是不差錢的人,六個工分對她來說也夠了。


    “行,那你們兩個就去養豬。”周建國看向周念念和童謠。


    “念念,你為什麽要去養豬啊?這豬圈裏肯定髒。”童謠有點潔癖,有些不理解周念念的做法。


    “童謠姐,你信我,這養豬既然工分少,那就不會太累,而且你看那個連姨是不是比其他人看著還要幹淨,這就說明也沒有那麽髒。”


    周念念口中的連姨就是李翠連,她確實看著比其他人要幹淨一些。


    童謠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也就暫時打消了疑慮,兩人就跟著李翠連去往西邊靠山的豬圈那裏。


    這裏不光是靠山,而且離周家特別近,就在周家的北麵。


    “你們兩個丫頭今天是第一天,也不用幹別的,就先看我幹,咱們這裏一共六頭半大的豬,還有昨天送來的兩豬仔,那邊還有一頭牛,每天咱們的任務就是把這豬圈牛棚打掃幹淨,割豬草喂豬就好了,這活不累的。”


    “連姨,我以為這裏應該很髒,沒想到還挺幹淨的。”


    這裏確實看著還算幹淨,沒有童謠想象中的到處都是豬糞。


    “你是說豬糞吧,建國,也就是大隊長說了那都是肥料,當天收拾出來的糞就往那裏一倒,會有人給運走的。”李翠連指著不遠處說道。


    “奶奶,奶奶,我們來幫你割豬草了。”周家的三個小顯眼包來了。


    “甜妞,你不是說要跟你小叔學習嗎,怎麽過來這麽早。”


    “我娘說這裏來了兩個漂亮姐姐,我們來看看。”


    兩個弟弟也跟著附和。


    甜妞說完就走到周念念麵前去了。


    “姐姐,你真漂亮!”


    這話把周念念說的一愣,叫姐姐不對吧,這好像是大侄女啊。


    “那我不漂亮嗎。”童謠故意逗她。


    “漂亮,都漂亮,你和我小姑,不,這個姐姐都漂亮。”


    周念念聽到了什麽,眼前的小孩叫她小姑,顯然周家人是認出她來了。


    “咱們先把豬草剁碎,把豬喂上,然後再去割豬草。”


    李翠連突然開口打斷了幾人的交流。


    接下來,童謠和周念念就看著李翠連幹活,剁豬草喂豬,一會兒的功夫就幹完了。


    李翠連就招唿她們去牛棚那裏休息。


    “連姨,咱們不去割豬草嗎?”童謠問她。


    “去,不過要等露水下去了再去,咱們三個一人割一背簍就夠了,有的孩子也會割豬草送過來,一背簍算一個工分,我們家虎頭和牛蛋他們有時候也幹。”


    “奶,我們替漂亮姐姐割,不用算工分。”


    童謠沒想到上工第一天被幾個孩子寵了,更沒想到養豬這活這麽輕鬆。


    “連姨,你家孩子養的真好,甜妞不但嘴甜長的還好,他們三個都是大隊長的孩子嗎?”


    童謠覺得周家的孩子乖巧懂事,教養也好。


    “不是,甜妞和虎頭是建國的,牛蛋是老二建軍的孩子。”李翠連說完,又話題一轉,“你們是怎麽要下鄉了?可別跟姨說是什麽為了支援農村建設,別看姨沒學問,也知道不是那麽迴事。”


    童謠覺得李翠連挺實在的,也不像黃平平說的那麽厲害,就跟倒豆子一樣把她下鄉的經過說了一遍,從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到被跟母親斷絕關係,除了自己輕生那事沒說,就連在火車上被人販子抓走,周念念又把她救出來,事無巨細都說了一遍。


    “你這丫頭也是個命苦的,你和念念丫頭都不錯。”


    李翠連聽完做了評價。


    “念念,你還沒說你為什麽會下鄉呢?”童謠問向半天沒說話的周念念。


    “大概就是家裏必須有一個人下鄉,正好我剛畢業沒工作,又不想嫁人就來了吧。”周念念並不想多說。


    李翠連本來還想多問些,但看出她並不想說話,就沒再問。


    幾個人東扯西扯的,時間過得也挺快,李翠連就準備帶二人去割豬草。


    還沒等拿好工具,她的兩個好大兒就背了兩背簍豬草過來了。


    “娘,你們不用去了,我跟我三哥割好了,外麵還有一背簍,等下就背迴來。”


    瞧瞧,這連豬草都不用割了,童謠簡直不敢相信,她上工半天啥都沒幹也能拿工分。


    周念念若有所思,從被周建國安排過來養豬,到三個孩子過來再到周建華和周建民,她不相信不是周家人安排好的。


    中午迴去的時候,新知青一個個都累的夠嗆。


    看他們的樣子,周念念和童謠也隻能裝作很累的模樣,要不然太容易遭人嫉妒了。


    周念念等沒人的時候,把韓碩叫住說話。


    “韓碩哥,我覺得周家人有意在幫我。”隨後就把上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念念,上午大隊長問我是不是跟你一個地方來的,我說是,又問咱們之前認不認識,我就說了周姨讓我在鄉下多照顧你,隨後大隊長就給我安排了輕鬆的活,念念,我覺得我是受你照顧了。”


    韓碩是知道她跟周家的關係的。


    “啊?那我現在怎麽辦?”


    “看你心情,你想認就認,不想認就不認,或者你再觀察兩天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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