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業兄弟最喜歡聽“張大人”講戰事。


    因為張大人不僅長得好看、說話好聽,還會跟他們講西域各國的方位、距離長安多遠。


    像李敬業這樣的勳貴後代,世代受皇恩,更應該精忠報國。


    張川柏講課的時候,潛移默化地給他們灌輸愛國思想。


    李敬業兄弟吃了一肚子的瓜,跟張家約定好,送油脂去莊園,跟張京墨一起做肥皂,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張三叔!我們還來聽你講課!”李敬業大聲說。


    “你叫一聲大人來聽聽?”張川柏開玩笑。


    李敬業紅著臉:“這個真不行。”


    有隨從跟著呢!


    張川柏哈哈笑:“好吧!日後再細說!”


    來日方長,長安城的這些勳貴小郎君,都來喊一聲“張三叔”吧!


    ……


    反戰派說,不要進行不必要的戰爭。


    張川柏也並非好戰之徒,部分認同這個觀點。


    但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是你想不打就不打。


    大唐的繁榮,讓周邊的豺狼虎豹垂涎三尺,一旦示弱,豺狼就會撲上來。


    即便是武德充沛的初唐,戰爭也從未停止。


    迴紇的動火還未起,就被元禮臣撲滅,但西域另一場戰爭,正在進行中。


    衡陽長公主駙馬阿史那社爾,擊破西突厥處月、處密二部,領兵從焉耆的西麵直抵龜茲北部邊境,並擒殺焉耆國王薛婆阿那支,立其弟先那準為王。


    唐軍接連獲勝,龜茲節節敗退,震動西域。


    捷報傳迴長安,也是全城震動。


    ……


    吳秀聽到兒子們在議論龜茲。


    她不知道龜茲在哪裏,卻感慨:“阿史那社爾也是駙馬啊?全城都在說他勇猛,大唐的駙馬都那麽能征善戰嗎?”


    張川柏說:“確切來說,能征善戰才能當駙馬。”


    “也不一定吧?”吳秀遲疑,“當駙馬的,就一定要上戰場?”


    “要麽家世出眾,要麽能征善戰,要麽二者兼備,總得對國家有用。”


    “哦……”吳秀若有所思,露出笑容。


    不是咱不謙虛,我們家三郎,也是“對國家有用”!


    再沒有比三郎更有用的!


    “話又說迴來,怎麽那麽多駙馬啊?”吳秀好奇地問。


    感覺東南西北,哪哪都是駙馬。


    張川柏微微一笑:“……因為先帝有十九個女兒。”


    所以,陛下有一群妹夫。


    妹夫用來幹什麽?


    打仗、幹活,總之不準吃白飯。


    當然,李世民在這方麵也不比李淵差,有二十一個女兒!大多數都活到了嫁人的年紀!


    所以,李治也有一群姊夫妹夫。


    吳秀以前沒留意這種事,現在聽得瞠目結舌:“……厲害。不愧是天子。”


    還得是天子!


    甄玉也很震驚,感慨:“一般的人家,生那麽多也養不起啊!”


    張川柏卻想到,一般來說,皇朝興盛的時候,皇帝的生育能力強。到了後期,幾代人沒兒子,靠過繼的都有。


    那是上天都看得出,這個皇朝要滅亡!


    ……


    阿史那社爾平定龜茲,西域暫時安穩。


    朝廷又將目光投向東北,乃至更遠的地方。又有一係列的人事變動,包括在契丹人聚居之地,設立鬆漠府,任命窟哥為都督。


    這些邊疆的動靜,暫時跟張川柏無關。


    他在給即將出任商州刺史的周道務準備賀禮。


    周道務,出身汝南周氏,門庭高貴,幼以功臣之子,養於宮中。


    長大後尚臨川公主李孟薑,是皇帝李世民的女婿。


    李善和盧照鄰,一起幫張川柏斟酌賀禮。


    “你們之前沒有什麽來往,怎麽突然想到給他送賀禮?”李善好奇地問。


    張川柏無辜地眨眨眼:“我本來也沒想到。昨日偶遇趙王,他提醒我送禮。既然他都說了,我不好不送。”


    李善想了想:“周道務文武雙全,出任商州刺史、坐鎮嶢關,非常得皇帝信任。跟他結交,不是什麽壞事,但也不用格外巴結。”


    “我也這麽想,送點中規中矩的東西,加一套《生化之學》,你們覺得呢?”


    “可以。再加一套陛下的詩集。”李善提議。


    盧照鄰左看右看,嘀咕:“我怎麽覺得,川柏跟宗室的大王、駙馬們,越來越熟悉了?”


    “不奇怪啊!我是東宮司議郎啊!”張川柏一本正經,“我跟太子熟悉,跟宗室也熟悉,不是合情合理嗎?”


    “不合理。”盧照鄰搖搖頭,“東宮那麽多官員,都跟宗室熟悉?”


    “他們不是我!”


    “也對……我們師弟是神童。”


    “我已經不是童了!你忘了,你抱我大腿,喊我‘大人’!”


    “胡說!我喊的明明是‘表兄’。”


    盧照鄰剛升起的疑心,就被張川柏岔開話題擾亂了。


    張川柏:……唉。


    我自己都還不能確定的事,怎麽能讓你們胡亂猜測。


    十四歲的少年郎,心像春日的花,悄悄萌動。


    又像那春風吹動一池春水,泛起陣陣漣漪。


    ……


    張遠誌和張京墨,也在忙自己的事。


    為了做肥皂,張京墨搬到了京畿田莊去住。


    “二兄,你除了做肥皂,還做什麽?炸爐都不要緊,別把你自己炸傷了。”張川柏叮囑。


    “你擔心什麽?”張京墨豪氣地仰著頭,“我是那麽莽撞的人?”


    “不是最好。”張川柏歎氣。


    他剛剛知道,二兄忙著掙錢,是因為把新買的嵩山別院炸壞了,得掙錢去修補窟窿。


    這是科學研究必然的代價,不能責怪。


    張京墨再三保證,提著包袱,騎著毛驢小黑出發。


    之所以騎小黑,是張川柏的建議……讓小黑鍛煉身體,毛驢太胖就是死路一條!


    ……


    張川柏拉著大兄迴到後院,蹲在角落說:“大蒜素,一直都有備著吧?”


    “放心。”張遠誌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你說的話,我都記著。”


    “嗯。”


    張川柏暗暗歎氣。


    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現在,已經是貞觀二十二年冬。


    就算沒有服用番僧的藥,陛下的身體,還是有種種問題。


    說起來,做皇帝也挺……尷尬的,就連“痔瘡”這種隱疾,都得被寫入起居注、載入史冊。


    “大兄,有什麽治療痔瘡的好藥?能讓病人減少痛楚?”張川柏問。


    張遠誌一臉狐疑:“你怎麽忽然問這個問題?難道……你?”


    小小三郎,也是有痔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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