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功底很好”,衛陽喝了口茶,盯著場地中間的青年,“武校畢業的?還是跟著哪位師傅練的?”


    薄冰不卑不亢的對上衛陽的眸子,“花架子而已。”


    “花架子?”


    對方不屬於青年年紀的深沉讓衛陽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他看著薄冰還沒消退的、鼓脹的手,“以血運氣,你練的不全是硬氣功,還有內功。”


    胡生川這個角色設定練的是硬氣功,最後也是硬氣功散功而死。


    衛陽雖然續功沒青年時期那麽厲害了,但是他卻看得出來,薄冰的橫練中參雜了許多內功運氣的方法。


    “抱歉,這是秘功,不外言傳。”


    薄冰一句話就斷了衛陽繼續問下去功法的話,卻讓當場不少的人覺得這家夥有些狂妄、不識趣極了,連衛陽的麵子都敢不給。


    衛陽摸了下短短的胡子,倒也沒生氣,他知道有些功法算是秘法,非親傳子弟不傳,但他好奇心還是有的想要打聽薄冰的來路,卻被一邊早早就盯著青年的家夥打斷。


    “衛陽老師還真是對我帶來的家夥好奇”,殷肅的聲音很低,與往日一般無二的戲謔,“畢竟,不是誰都有那麽大的麵子,讓我往劇組裏拉的。”


    衛陽混了這麽多年娛樂圈,自然是懂些人情世故的,見殷肅打斷自己的話頭遂不再多說,畢竟自己之前一直對殷肅拉人的事情頗有不滿,但這麽一段照麵他也清楚了,薄冰確實不是劇組演員口中的草包。


    顯然,他心裏的驚疑還沒有被打消。


    薄冰其實是心裏微微鬆了口氣的,一抬頭卻對上了今天格外漂亮的家夥的眸子。


    殷肅勾著唇角,饒有興味的看著麵前被自己看的不自在的薄冰。


    嘖,這家夥......


    薄冰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又搞什麽鬼?


    “剛剛衛陽老師和導演肯定了你的打戲,表現不錯”,殷肅卷著台本,明明是笑著,語氣卻嚴厲起來,“台詞不過關,鏡頭也全都躲著,你這是什麽意思?”


    認識殷肅的人都知道,他對待工作很認真。


    薄冰在眾人的幸災樂禍、或是同情的目光中站著,微微僵著身體,在身側的手也捏住。


    台詞他背下來了,但是語氣沒有感情,他自己也是清楚的,攝像頭和幾個機位他也知道,他本來以為自己躲避鏡頭的動作應該很隱蔽了,沒想到殷肅卻發現了。


    “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敏銳?”


    殷肅笑著,語氣中的嚴厲讓衛陽都不自然的抖了抖肩,朝著薄冰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薄冰低著頭被殷肅當著眾人的麵訓斥,窘迫的耳尖通紅,在黑色的發絲中尤為惹人憐愛。


    “抱歉,殷肅......老師。”


    ——這該死的狗崽子。


    “唔,不過總會對攝像頭脫敏的。”


    殷肅話中有話。


    薄冰垂著眸子,緊緊的抿著嘴,被實際上比自己小的家夥教訓的滋味不好受,身份的逆轉也讓他不知所措,偏偏這時候還沒辦法直接走人。


    好在殷肅也沒有再繼續故意為難他......又或者是為難夠了,擺手讓他出去。


    鬧劇。


    薄冰勞累一天,連飯都沒心思吃就迴了酒店。


    外間的床已經鋪好了,薄冰簡單的衝了個澡就迴到了床上。


    明明知道是自己的不足之處。


    但是被殷肅指出來,薄冰心裏就有種奇怪的微妙感,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翻來覆去睡不著,薄冰索性拿出手機查看自己此處的定位,他在腦中將許多信息過濾了一圈,緊接著搜索起他所需要的信息。


    【雙口之轄】


    嘖,和殷肅的事情先放一邊,這家夥心思太過深沉,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麽鬼主意。


    雖然殷肅拉自己入組的事情也算是【第二人生】完成的條件之一,但薄冰自己心裏清楚,殷肅看似在幫助自己,實際上也是一種監控。


    給未知數安排自己看得見的軌跡,是避免未知數超出自己控製的一種方法。


    冰河世紀的家夥們不知道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這個時候居然來東南亞攪混水,薄冰深吸一口氣,撥通手機上的電話,眸色深沉。


    忙音3下,無人接聽。


    他掛斷,再打。


    對麵這次幾乎是秒接電話,開口就是一個女人摻雜著口音的疑問,“hello?”


    薄冰頓了頓,壓低聲音,“呂林,是我。”


    ——“封天寒。”


    正在迴程專車上的殷肅眼皮一跳,好像有什麽事情不受控製一樣。


    “再開快些。”


    他坐在後座,車燈並沒有打開。


    賀金蘭從後視鏡看去,殷肅的臉像是融化在黑霧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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