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明確給了答複後,孟家夫婦雖然每天還是世界各地飛,忙得像個陀螺,但總公司的大部分事務其實已經交給了孟景山。


    有的企業掌門人直到死的那一刻還在緊緊握著手中的權力,而孟明信夫婦卻巴不得孟景山一夜之間就擔起重任。


    因為有了甩手爹媽,孟景山的工作成倍增長,每天能收到上百封郵件。雖然他已經竭盡全力每一封都過目,但也偶爾會有漏網之魚。


    孟景山正打算關掉頁麵,無意中看到顯示的日期時怔愣了一下。


    他切換迴主頁,在這封郵件下方找到了半小時前遠山財務發來的報表。


    “奇怪,昨天的郵件為什麽會在今天的上麵呢?”他嘀咕了一句,好奇的打開了那封陌生郵件。


    “你點了置頂就上去啦。”桑雲心歪著頭湊上來隨口答道。


    “我沒點。”孟景山說著將頁麵滑到中間。


    “是個鏈接,不會是病毒吧?”桑雲心看著屏幕擔心道。


    “有可能,還是不打開了。”


    孟景山說完作勢就要關閉,這時蹲在沙發靠背上的雪梨不知看到什麽,一個健步衝下來,啪一下砸在鍵盤上。


    倆人默契的往後一撤,但電腦在重創下不知道被貓爪子按到了哪個鍵,竟然自動打開了那條鏈接。


    後來他們嚐試了很多次,無論是雪梨的身體還是孟景山的手,隻要將光標滑到中間,不管摁哪兒,都一定會打開。


    暴雨如柱,私家車根本沒辦法開上路,謝向晨和秦嘉瑞隻能搭乘公交車去悅華府,盡管打著雨傘,但兩人還是被澆了個落湯雞。


    “哥你今天要是不說個驚天動地的大事我一定跟你沒完。”謝向晨甩著頭發上的水,一跨進門就咋咋唿唿的。


    桑雲心趕緊拿來兩條毛巾遞給他們。


    “我們也沒想到你倆能這麽慘。”


    這倆人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等他們洗完澡,資料也整理出來了。


    謝向晨脖子上掛著毛巾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又要抱怨,被路過的孟景山一巴掌唿在額頭上。


    “閉嘴,找你們來說正事。”


    桑雲心嘿嘿笑了了兩聲,看到從浴室走出來的秦嘉瑞,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倆剛才...一塊兒洗的?”


    秦嘉瑞的背明顯一僵,謝向晨雙手捂著臉一臉嬌羞的開口:“討厭,被你發現了。”


    三人一陣惡寒,桑雲心搓了搓胳膊,想掌自己兩嘴巴。


    “到底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非要叫我們過來?”


    “還記得賈小姐給我的那個u盤嗎?”


    孟景山說著把電腦擱在茶幾上。


    謝向晨點點頭:“當然記得,可你不是已經給左良了嗎?”


    秦嘉瑞擦著頭發上的水珠,問道:“難道孟總已經找到殘缺的那部分了?”


    孟景山把屏幕亮度調到最大,示意他們湊近一點。


    “不止。”


    鏈接裏的內容比較雜亂,有錄音、視頻、照片還有文檔。


    “這是賈小姐上次給的錄音完整版本,你們先聽一下。”孟景山說著點開了一段音頻,熟悉的對話聲響起。


    賈浩:“這次的藥不會再出問題了吧?”


    季威:“放心,這次找了個高手。”


    賈浩:“那就好...畢竟是禁藥,讓照夜清的人低調,你也稍微收斂一些。”


    季威:“嗬嗬,跟你似的當縮頭烏龜?連隻雞都不敢叫,窩囊。”


    賈浩:“小心使得萬年船,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頭上那頂遮陽傘最近可不怎麽穩固。”


    季威:“互相利用的關係談何穩固?”


    賈浩:“最近的傳聞跟你有沒有關係?”


    “貪婪是人的本性,但也要有個度,趁著隱患還沒有形成及早拔除,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說呢?”季威話裏的上位者姿態顯露無餘,賈浩沒有迴答,他又繼續說道:“當然,我們倆關係不一樣,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過了會兒,賈浩的聲音才響起:“你拿什麽保證?”


    季威:“兄弟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你呢也把心放肚子裏,我已經找到一個絕對統一戰線的大佬替咱們保駕護航。”


    賈浩:“誰?”


    季威:“等時機到了你就知道了。”


    後麵兩人又聊了幾句不痛不癢的閑話錄音就終止了。


    桑雲心:“照夜清果然是季威在控製,看來我們之前猜測的方向是對的。”


    謝向晨和秦嘉瑞臉色也凝重起來,猜測和實質畢竟還是不同的,而且那個大佬是誰也沒說。


    孟景山又點開了照片的文件夾,除了上次見到的幾張外,還多了不少賈浩與季威兩人同框的正常畫麵,隻是他們穿著低調,地點也看上去很偏僻,想來是為了不引人注目。


    最後幾張是在一個昏暗的場所,桑雲心認出來那是藍色幻想的那間包房。


    一個年輕的女子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眼睛瞳孔渙散,手放在胸前,口中還流著涎水。她的正上方是手持攝像機正在拍攝的賈浩,雖然表情看上去很冷淡,但褲襠處卻有可疑的鼓包。


    照片實在辣眼睛,孟景山快速過了一遍後打開了第二個文件夾。


    “花小月?”謝向晨指著屏幕上手挽手的兩人,不確定的問道。


    秦嘉瑞偷偷看了眼孟景山和桑雲心,見他們神色如常也跟著開口:“臉有點模糊,但身形很像,旁邊這個人應該就是那位廠長了吧?”


    照片拍攝的時間是在夜晚,周圍的環境看著像是一處高檔小區,但綠化似乎不錯,到處都是熱帶植物,連高層陽台上都是。


    孟景山臉色古怪,他沒說話,又切換了一張更清晰的圖片。


    照片上的男人樣貌還算不錯,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氣質不凡,他臉上帶著笑意看向一旁小鳥依人的花小月,一眼便能看出兩人之間的曖昧。


    “啊?這是...季董...?”謝向晨驚訝的捂著嘴。


    孟景山:“不錯,是季安和。”


    “這...這...”謝向晨有些語無倫次,心中陡然升起許多疑問,又不知該先問哪個。


    後麵的好幾張照片都是在這個小區裏拍到的,大部分都是在夜晚或者清晨。


    謝向晨:“我現在有點淩亂。”


    桑雲心:“我也跟你一樣。”


    秦嘉瑞:“所以花小月在陳文坐牢後還能安安穩穩的留在美時,是因為有季安和的庇護?”


    孟景山:“也許吧。”


    謝向晨:“你們說,季威知道嗎?”


    孟景山:“知道,這裏還有一份文檔。”


    文檔內容很長,大致意思是花小月想立人設,陳文介紹的季威助理的工作雖然不是很合心意,但也捏著鼻子去了,自然而然的接觸到了季安和。


    當事人之間發生的那些恩怨細節發件人並沒有詳細說明,但季安和寵妻和老實的名聲大家一直有所耳聞,不知道該說是表裏不一呢還是說花小月肯下功夫。


    後來季安和在花小月的溫柔攻勢下走到了一起,但慕喜和陳文這兩個大雷也隨時可能會爆,二人隻能偶爾偷摸著去季安和買的那棟大平層約會。


    即使是小三也比跟著陳文強,花小月正考慮是否找機會分手的時候,發生了工廠汙染事件,陳文在一夕間迎來牢獄之災。這對她來說算是個好消息,但也失去了一個搖錢樹,所以隻能更加用力的抱緊季安和這條大腿。


    從前是兩人都有對象,解決了陳文之後,花小月不甘心再做小,著手想辦法對付慕喜。


    有傳言慕喜曾經收到過兩人衣衫不整在一起的合照,不過這次運氣不佳,慕喜還沒倒,季安和就出國了。


    花小月嚐試了很多種方式甚至親自飛往m國總部都沒能見到人,但那套房子通過季威的手轉到了她名下,每個月的薪水也翻了倍。


    四人將這段時間的線索捋了捋。


    季安和現在已經確定死亡,那後續的一切就都是季威刻意安排了。


    桑雲心:“季威為什麽這麽做?”


    孟景山:“花小月的父母很重視這個女兒,而且她應該也不知道美時的內幕,留在身邊隨時監視比殺了她好處理。”


    謝向晨搓了搓胳膊:“好陰險的人,季安和肯定就是他幹掉的。”


    孟景山又打開一個文檔。


    “這裏還有一些關於研究室和季威的消息。”


    這一份文件的內容雖然比花小月那個還多一些,卻沒那麽全麵,而且都是敘述,沒有實質性證據。


    季威雖然被季家收養,但並沒有被正式登記到季家的戶口上,也就沒有任何的繼承權。


    這其實很正常,但季威此人經商頭腦遠勝季安和,本來出去創業也能幹出一番成績,卻被老季董扣在身邊壓榨,常常給季安和擦屁股,心中逐漸升起不滿。


    剛開始他隻是鑽空子招攬了六個人假借研究抗擊阿爾茨海默症藥物的名義生產克利夫蘭,卻導致了工廠的排汙超標,引發了工廠汙染事件。情急之下,季威將研究室的人員秘密轉往石溪村繼續進行研究,等到風波過去之後才將人召迴。


    這六個研究人員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研究的是禁藥,直到在石溪村時陸文澤才第一個發現問題,組內的陸景逸和盧思琪也相繼得知了真相。


    後來季威在國內發展了一個組織名喚‘照夜清’,主要在各處售賣和傳播新毒品‘sbt’,這種新型致幻藥很可能就是在研究克利夫蘭時無意發現的。


    那些人的最後去向發件人沒有說,也沒有關於藥物的具體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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