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公司和部門的群聊有老板和領導,很多人都是私下建小群,裏麵的內容堪稱精彩絕倫豐富多彩。


    花小月在剛從總裁辦出來,便被和她交好的同部門女孩莉莉給悄悄拉到角落,獻寶似的掏出手機遞給她。


    “快看,群裏都是支持你的。”說著便用手指扒拉了幾下還在不斷刷新的消息列表,眼睛卻咕嚕嚕的往旁邊的人身上打轉。


    “怎麽忽然多了這麽多人?”


    花小月看到群名後邊兒快破百的數字,心裏有些不安。


    這個群原本是她為了盡快和公司裏的同事打成一片建的,初期隻有四五個人,她是群主,莉莉是管理員。裏麵都是一些剛進公司不久的員工,因為大家都是新人,很快就互相抱了團。


    一開始大家還比較拘束,聊的內容也大多互相探討和工作相關的內容,比如轉載一些國際知名設計師的作品,或者設計比賽網站鏈接什麽的。花小月也很大方,經常往群裏發小紅包,端午節那天有人領到三位數,一下就籠絡了人心。她年紀稍稍大一點,又有工作經驗,大家私下裏叫她小月姐姐或者花老師,有那麽點尊敬的意思。


    事情的的轉折是從那次的謠言開始的,起先大家問得隱晦,花小月也含糊其辭,隻說自己和孟總的確有一些過往,還再三強調大家保密。


    後來在莉莉的推波助瀾下,當然也有她自己的縱容,有人開始把孟景山、桑雲心和花小月三人聯係在一起。


    起先是誇大孟景山對花小月的重視程度,又說桑雲心心思不正,再到後來發展成桑雲心想小三上位。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人大部分都剛來公司,又是些自詡整頓職場的年輕人,對老板和領導也沒老員工和高職位人員那樣尊重和害怕,還因為自己發現了秘密而沾沾自喜,自然也沒把花小月提醒的保密放在心裏。


    隨著傳言越來越離譜,群裏一下湧進了大批人,有些花小月甚至都沒見過。


    按理來說人一多大家的看法肯定會不一樣,謠言也應該不攻自破,但因為有一開始那波人的引導,又有莉莉這個總助出麵作證,大家居然逐漸信了。


    如此循環之下,花小月和孟景山兩情相悅卻礙於桑雲心利用權力逼迫就範,棒打鴛鴦和小三上位的帽子徹底扣了個嚴實。


    現在群裏有些自詡正直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都在慫恿花小月和桑雲心正麵硬剛,還有不少出餿主意的,讓她帶球跑路雲雲。


    這事兒超出了花小月的掌控範圍,她原先隻是覺得這些人的恭維和誤會讓她心裏平衡才沒有阻止,後來覺得有點風言風語給桑雲心施加壓力,借著兩人發生矛盾趁虛而入也不錯,網上找的感情大師說,讓她先刷存在感,讓孟景山習慣她的存在再徐徐圖之。


    現在這第一步都還沒實現就捅了個簍子,雖然對她來說不是壞事,可她是群主,這麽多人往裏麵造謠,被發現了可是要吃國家飯的。


    就這麽忐忑不安的過了一下午,那一天她沒再踏進總裁辦一步,直到下班也無事發生才逐漸冷靜下來。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她覺得就算被發現也沒什麽大不了,她自認為在孟景山心裏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而且她現在幾乎得到了公司大半人的認可,過幾天找營銷號寫一點盛和太子爺和白月光的感人故事放到網上,等事情再鬧大些,說不定為了平息輿論安撫眾人的情緒,孟家會默認下來呢?


    她越想越覺得此方法可行,暗自計劃到深夜。


    雖然因此一晚上沒睡好,但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擻,聽到羅秘書說孟景山有事找她,整個人都快興奮得快飄起來了。


    花小月是笑著進辦公室的,背脊挺得筆直,頭顱高高揚起,仿佛那道門裏有她晉升位份的聖旨。但出來的時候是哭著跑出來的,連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提包都沒帶就衝出了公司大門。


    那天早上,人事部發了一則通知,由於近期公司出現了一些負麵流言,經過調查取證和核實均為虛構謠言,將主要責任人花小月調派前往a市分公司,其餘人口頭警告,並刪除一切對公司以及公司領導造成負麵影響的言論和群聊,如有下次將會走法律程序。


    花小月想得不錯,這件事的參與者眾多,孟景山不會給出太嚴重的懲罰,也因為念及以往的一點情分給她留了體麵,沒有開除。


    一時間公司裏的人噤若寒蟬,但事件中心的任何一個人都沒出麵澄清和解釋還是讓不少人在心中暗自揣測。


    對於別人來說輕飄飄的懲罰,花小月可不這樣認為的。


    孟景山是她除了風箏外唯一擺脫美時的希望,將來是麻雀還是鳳凰全都押在上麵了。在c市都攻略得這麽艱難,真去了a市就該成泡影了。


    白寒酥的腿還不能動,整個人懶懶地陷在被窩裏翻手機,花小月在站在病床旁邊哭哭啼啼的樣子吵得他心煩,頭也不抬的抓起手邊的東西就往她身上扔過去。


    “滾!”


    花小月不敢躲得太明顯,胳膊被水果刀擦著劃出一道細小的傷口,她沒管那冒出的小血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白...白經理,您替我向季總求求情,放過我好不好。”


    白寒酥沒一點憐香惜玉之色,淡淡道:“既然不知道風箏的消息,又為什麽撒謊?”


    “我...我...”花小月不敢說是權宜之計,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白寒酥不知想到什麽,放下手機朝她勾了勾手指。


    “過來。”


    花小月忙擦了把眼淚,將半個身子湊過去。


    “您...您說。”


    “我可以在季總那裏保你一條小命,不過你得幫我辦件事。”


    ------


    人事是直接收到孟景山的指示發出的通告,桑雲心一直到中午下班的時候才從羅秘書那裏知道一些事情的經過。因為事情過於離譜,導致她都沒有生氣這種情緒,聽起來像個故事。不過少了個使絆子的人,心裏倒也實實在在的鬆了一口氣。


    花小月一走,桑雲心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這種潛在意識連她自己都沒察覺,但孟景山感覺到了。


    “今天晚上咱們不迴家做飯了。”


    桑雲心收拾著桌上的資料,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孟總要請客?”


    孟景山盯著她手上晃悠的金手鐲,臉上露出淺淺的酒窩。


    “桑總肯賞臉嗎?”


    許久沒來這家私房菜館,院裏的景色有了些微變化,原本擺著綠植的地方多了不少嬌豔的玫瑰,空氣中都是甜甜的花香。


    老板笑盈盈的把兩人請到包間,和先前兩人常常用餐的那個不同,這個包廂有點像陽光房,四麵都是隔熱玻璃,頭頂的橫梁和四周掛了許多花束,中間的長桌和地上也放了不少花瓶,姹紫嫣紅芳香撲鼻。


    本來就愉悅的心情更加美妙了,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在陽台花園侍弄難養的花花草草,這種置身花海的感覺確實讓人放鬆。


    “來這兒吃了幾次飯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可惜了。”


    “你要是喜歡咱們以後也在家裏種,想種多少都行。”


    桑雲心擺擺手。


    “算了吧,就咱這忙碌程度,我不想它們跟著受苦。”


    孟景山抿了抿唇,伸手輕輕捏住她瑩白如玉的手指,問道:“雲心,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覺得挺無趣的?”


    桑雲心還沉浸在浪漫的氛圍裏,聞言茫然了片刻,才道:“怎麽會,再說有趣無趣不過是個人的主觀判斷。”她反手握住孟景山的手堅定道:“這樣忙碌充實又平淡的日子令我心安,我願意和你一直這樣過下去。”


    孟景山感覺心裏滿滿的,有什麽東西正破土而出。


    今天的晚餐是紅酒和牛排,老板的廚藝很好,根據兩人的口味做了略微調整,還附送了一個漂亮的蛋糕甜品,上麵用巧克力寫著forever love。桑雲心瞧著那塊兒誘人的蛋糕忽地想起除夕生日那天,好像也是這般開心。


    人生短暫,能遇上一個讓自己開心幸福的人似乎也需要一些運氣,她慶幸自己在過去的許多時刻做出的正確選擇。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樣的性格是懦弱和隱忍,但無論處於什麽環境依然能保持理智且情緒穩定又何嚐不是一種修煉方式呢?


    思索間,隻見孟景山起身從桌上的花瓶中抽出一隻嬌豔的紅玫瑰走到她麵前,在桑雲心還未作出反應時將花輕輕擱在她的膝蓋上,然後從上衣口袋裏拿出那枚早已帶上體溫的戒指單膝跪地。


    “雲心,或許我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但我想在未來的人生裏成為那個和你最契合的伴侶。在一起的這些時間我常常在想,將你拉進我的生活對你來說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可當我設想將來沒有你的日子時,即使隻是想象也令我痛苦萬分。桑雲心,我愛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吧。”


    ------


    天邊的最後一絲殘陽隱匿在黑夜裏,房間裏的氣氛卻越來越熱烈。雪梨似乎已經習慣了臥室裏每天傳來的動靜,隻抬起頭來動了動耳朵便又眯著眼睛窩迴了沙發。


    深夜,桑雲心動了動發麻的腿,還沒挪動分毫又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腳踝拉得更高了些。孟景山今夜似乎異常興奮,情到濃時,他問道:“如果我們的關係被公司裏的人知道了,你會覺得有負擔嗎?”


    桑雲心感覺自己要散架了,抖著聲音斷斷續續道:“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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