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向前飛就問小毛崽:“扁頭怎麽沒來鬧新房呢,他到哪兒去了?”


    小毛崽迴答說:“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去打麻將了吧。”


    向前飛問:“打麻將來錢的嗎?”


    小毛崽不屑地說:“不來錢的誰打呀!不過來錢也就是找個刺激,他們賭得不是很大,了不起也就五、六百的輸贏吧。”


    向前飛問:“那你平時打多大的呢?”


    小毛崽隨意道:“也不大,也就五塊錢一個子。”


    向前飛有些大驚小怪了,說:“五塊錢一個子還不大呀?你口氣還不小嘛。賭博嘛,無非就是傻瓜和賊之間玩耍的遊戲。我可警告你哈,千萬不能迷上賭博。既不做傻瓜,把自己辛苦掙的錢輸給人家,也不做賊,去贏人家的錢。”


    小毛崽倒是不以為然,說:“我懂。你放心吧,對於賭博嘛,我一輩子也不會上癮的。我有分寸,有玩就玩,沒得玩也行,根本不會主動去找麻將打。”


    向前飛說:“嗯,你不上癮就好。”


    兄弟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勞家巷巷口。停住車,兩人先後從車裏出來了。走進巷子,來到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向前飛停了下來,說:“當年,我就是在這和野龍單挑的,也就是在這……我的頭被他用磚頭打破了,當時流了很多血。”


    小毛崽笑問:“大哥,故此重遊……想野龍了?”


    向前飛不語,緩步向裏麵走去。看著他的背影,小毛崽咕嚕一句:“嘿,真是好笑。”緊隨其後。


    來到一棟屋門前,向前飛又停下了,這是他和妹妹曾經住過的地方。小毛崽和汪傑在這也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他跟了過來,站在向前飛身邊,望著屋內透出的燈光……


    小毛崽說:“這裏幾乎沒變,還是老樣子。”


    向前飛依然不語,掏出煙吸了起來。


    小毛崽試探性地問:“大哥,你是不是……又想那個照片中的女人啦?她到底是誰呀,叫什麽名字呀?”


    向前飛沉吟一會兒,說:“她叫……金玨。”


    “金玨?!”小毛崽重複了一句,大腦中立刻出現很多女人的音容笑貌,但就是沒一個是叫“金玨”的女人。顯然,這個叫金玨的女人,他不認識,不過他卻把這個名字給記住了。


    “是啊!她就是叫……金玨。”向前飛肯定地說。看見大約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塊長形石塊,於是走了過去,在石塊上坐下。


    小毛崽跟著也在石塊上坐下,側臉看著向前飛充滿了迴憶、深思的臉……


    果然,向前飛注視著屋前,又緩慢地迴憶道:“當年,我們就是在這裏認識的。當時,我是在生爐子,準備做中午飯。”接著,他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真真實實地向小毛崽講述了自己與金玨的故事。


    聽完,小毛崽說:“沒想到啊大哥,你小時候還蠻好玩的嘛,夠浪漫。不過……人家一般都是大的愛小的,哥哥喜歡妹妹,可大哥你也……喜歡比自己大的姐姐。”


    說完,小毛崽不由得聯想到了唐雲煙和那個早已忘記了名字的女護士,她們都比自己大好幾歲。於是乎暗想道:“沒想到……大哥原來跟我一樣啊!巧了。這難道就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嗎?嗬嗬,真是好笑耶!”


    向前飛淡淡一笑,“人與人不同嘛!”


    “唉,”小毛崽忽然冒出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向前飛轉過臉興味地瞅著他,頗感意外,“你說什麽?”


    “是武俠小說裏的古詩句。不過大哥,這個金玨離開你都十多年了,你還這樣想念她,苦苦等她,是不是……太癡情了呀?”


    “你說呢?”向前飛反問。


    “這個我哪知道呀!”小毛崽脫口道。接著若有所思,“不過我……可能不會這樣。老實說,我啊不欣賞你的這種生活態度,這種苦行僧似的日子……太苦自己了!有首流行歌曲這樣唱的,‘有些事你永遠不必問,有些人你也永遠不必等’。”


    “難啊小毛崽。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大哥我……心裏很多事情……唉,怎麽說呢,大哥的心事你還不懂。”


    “我懂的。”小毛崽急忙說,“大哥,你重情重義,重承諾講信譽,言出必行,隻要你答應了的事情,無論困難多大都會努力辦到。對於這個金玨,我想……你們一定是有某些……承諾。”


    向前飛不語,默認了。


    小毛崽說:“說句良心話,做為小弟……看見你這樣心事重重,悶悶不樂,我也很不開心。”


    “行啊!”向前飛抬手搭在小毛崽肩頭,“小老弟,有你這句話比什麽都強呀,放心吧,大哥的事情,自己能解決的。”


    小毛崽輕輕地笑了笑,又問:“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也老大不小了,身強力壯的,你……你就不想……女人?”


    向前飛一愣,奇怪地瞅著小毛崽,片刻笑了起來,抬手很喜歡似的摸了一下他的頭發,沒做聲。


    小毛崽膽大了一些,又追問一句:“到底想不想啊?”


    “大哥又沒有殘疾,怎麽……”突然止住了下麵的話,站起身來,說,“算了,不說了。走,迴去吧,女人嘛……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寧教授曾跟我說過,信仰和靈魂相同的人,自然會走到一起。”


    小毛崽也站了起來,認真地說:“大哥,把照片給我看看吧,也許我哪天會遇到她也不一定啊!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呀”


    “算了吧,我們還有很多大事要做呢,感情的事先放一邊吧。男兒大丈夫應當以事業為重,拚搏向前,沒有女人,你大哥一樣能活的。”


    “嗯!”小毛崽隻好附和,“女人嘛,就那麽迴事吧。”


    ……


    為了給猴子和汪傑結婚當新房,小毛崽搬出了向前飛家的兩層樓,在南江飯店附近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住房,房子經過了簡單裝修,購買了幾樣家具。同時,扁頭也搬了出去,在外麵租了房子。這樣一來,向前飛父母留下來的那套兩層樓別墅式的房子,這會兒隻有清清和秀才夫婦,猴子和汪傑夫婦,以及楚楚,向前飛住在裏麵。


    卻說從勞家巷迴來,與向前飛分手。小毛崽便火急火燎地迴到了自己租的房子裏,因為之前給蘭晶送包包的時候,兩人就約好了,蘭晶會來這。


    想到蘭晶很快會到,“良宵一刻值千金”小毛崽熱血沸騰,一進門就開始脫上衣,準備進衛生間洗澡。邊脫衣服邊哼起了歌曲,“路一兄弟”


    小毛崽很喜歡這首歌,在跟蘭國拳王學習拳擊時,他也學習了蘭語。經過一年的學習,一口的蘭語說的是相當的流利和純正,遺憾的是進入南江飯店後一直沒機會與人對話。而他嘴裏唱出的蘭文歌曲,與正經的蘭國歌手唱的幾乎難分真偽。


    洗完澡,穿著一條肥大的褲衩,小毛崽從浴室出來了。這會兒的他留著一個小平頭,顯得特有精神,經過長期的鍛煉,胸部肌肉飽滿而結實,腹部上的腹肌也是凹凸有致,格外有型。頸上的詭鏈洗澡時清洗了一下,此刻亦是閃閃發亮、光彩耀眼……整個人,從上到下都無一不散發出男兒的雄性魅力,與性感。


    敲門聲傳來,小毛崽拉開門,見蘭晶出現在門前,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拉了進來,猛地抱住她,把自己幹燥而火熱的雙唇印在了她的紅唇上……同時,用腳一勾把門關住了。


    蘭晶的第一次早已完完整整地交給了小毛崽。此時此刻受到他的突然襲擊,蘭晶先是一怔,繼而便進行了全麵的配合……


    哪知就在這時刻,小毛崽放在枕頭邊的bp機叫了起來。無奈,小毛崽隻好鬆開蘭晶,拿起看了看,然後抓起了床頭櫃上的電話機,按bp機裏顯示的號碼迴了電話。


    bp機是霹靂國魔城開通了國內第一家尋唿台之後不久,才進入南江城的科技產品。bp機是即時通信聯絡的一種方式。因為有著一係列的好處。bp機一進入南江城,向前飛便給小毛崽、猴子他們都配發了,而這個電話機則是小毛崽租了這房子以後,特別花了三千多塊錢安裝的。


    不過,身為總經理的向前飛,他使用的通信工具卻是花了兩萬三千塊錢買的移動電話,也就是“大哥大”。很多性格外向的人,會整天手拿“大哥大”,吃飯喝茶談判,往桌上一放,就像押上了一個富貴的籌碼和權杖,立刻會獲得一份尊重,生意談判也因此變得輕鬆。但向前飛卻從不這樣,他是個性格收斂的人,“大哥大”總放在包裏,外出辦事就夾在腋下,不是實在有事他是不會拿出來用的。所以,知道他有“大哥大”的人並不多。


    “喂,我是。哦強子啊!什麽事?”小毛崽對著電話說,“好,好。我馬上就來,你們先扶他去附近的賓館,開個房間,我馬上就到。”


    蘭晶問:“什麽事?”


    小毛崽放下電話,無可奈何地說:“常經理又喝醉了。唉,沒法子,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蘭晶不解,“好好的……他怎麽會喝醉呢?”


    小毛崽說:“他有心事。嗬嗬,真是好笑啊!我的這些哥哥啊,都有心事,而且一個比一個心事重。”


    蘭晶說:“我就不去了。我迴去了。太晚了……我姐會說我的。還是你一個人去吧。”


    小毛崽說:“可我……”


    蘭晶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嫵媚地說:“下次,好嗎?”


    ……


    小毛崽趕到後,見到國強詢問了下情況便吩咐他先迴去休息。待國強離開後,他走進房間,看著醉的一塌糊塗的扁頭常青,直搖頭……


    扁頭睜著醉熏熏的眼睛,直瞅著他,含含糊糊地問:“小毛崽,你是小毛崽嗎?你……你怎麽來了?”


    “是我呀哥哥!”小毛崽在床上坐下,說,“你幹嘛喝成這樣啊你?”


    “是你……小老弟!”扁頭一口酒氣,結結巴巴地說,“你說,你姐姐,她……她……為什麽……會和猴子結婚?”


    “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再說,猴哥是喜歡我姐姐的呀!”


    “可是我,”扁頭突然叫了起來,“我也是喜歡她的呀我!我比猴子還要喜歡她。我就搞不懂了,大哥他……他為什麽……”


    “不懂就不懂唄。我說哥哥呀,你幹嘛要喝這麽多酒嘛。”


    “我沒喝醉,我心裏很清楚,我……”


    “你清楚就好辦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呀,女人到處都有啊。你又何必苦鑽牛角尖呢。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她。”


    扁頭猛然又用力說:“可我,我不服。”


    “不服?”小毛崽莫名其妙,“有什麽不服的呢?這又不是打架,單挑一對一,打不過不服氣從來過。這是愛情,是婚姻呀我的哥哥。我姐姐既然已經嫁給了猴哥,作為兄弟來說,你就不能再想了。朋友妻不可欺,兄弟妻不可想呀,懂嗎?”


    “我,我……”扁頭喘著粗氣,還想努力申辯什麽似的。但他實在是喝的太多了,神智迷糊,打了一個飽嗝居然閉上眼睛,睡著了。


    見此,小毛崽搖了搖頭,百般無奈地咕咕道:“不服?不服又能怎麽樣呢?唉,真是好笑。”


    小毛崽對於因猴子和汪傑結婚而引發出來的一些事情:大哥思念故友,扁頭傷心醉酒,他皆是深感無奈。不過,他敏感的嗅覺告訴他,他的這些哥哥和姐姐之間,以後一定會發生一些事。可到底會是啥事呢?他說不清,故此心裏也莫名其妙地感覺有些沉重,想起師母曾讓他讀的古詩,不禁自言自語;


    情如風雪無常,一動即殤啊!


    良久,小毛崽掏出一支煙吸了起來,起身走到沙發上坐下,用深思的目光凝視著床上的扁頭,而手裏卻不停地玩弄著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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