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出來的神殿眾人將同情的目光落在那兩人身上。


    誰不知道,聖子這人最嚴苛不過。


    爭吵被他撞見,他可不會手軟。


    十遍殿規,隻怕要寫上一夜了。


    到了第二天,眾人啟程再次出發,許霜月剛來到馬車前,就聽赫柏吩咐其中兩人到後麵的馬車裏歇息。


    昨天有兩人犯到赫柏手裏這件事許霜月也是聽說了,心中猜想著應該就是這兩人了。


    赫柏雖嚴厲,但心地不壞,對於同陣營的人更是會仔細護著。


    但不同陣營的……


    看了眼赫柏平靜的麵容,許霜月還真不知道他會如何。


    畢竟目前並沒有遇到過。


    看到她,赫柏輕輕點頭,放下了馬車簾。


    許霜月可不會跟他客氣,直接抬腳邁了上去:“聖子,我來了。”


    剛進去,就看到熟悉的清潔魔法光芒亮起。


    目標是放在桌子上厚厚的一疊紙,還有剛剛將紙接過來的手。


    哪怕剛剛接過來時他已經戴了手套。


    許霜月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這麽介意,幹嘛還要接過來,也不嫌累。


    拿起紙張看起來的赫柏沒有理會她,但放在他麵前桌子上的兩盤點心卻往她所在的方向挪了挪。


    許霜月捧起其中一盤,舉到赫柏麵前:“你吃。”


    至於動手拿一塊送到他的嘴邊,她表示不想看到赫柏對著一塊點心動用清潔魔法。


    赫柏沒有伸手,溫聲道:“何事?”


    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待人溫和看著好親近。


    “就是聽說你早上沒吃什麽東西。”許霜月衝著他笑了笑,心想他還挺敏銳的。


    放下手中抄寫出來的那些殿規,赫柏視線看向她:“到底何事?”


    這是殷勤太過,直接看出她目的不單純了?


    許霜月一臉的乖巧:“確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就想來問問你。”


    試探他對擁有黑暗魔法天賦之人的態度。


    如果非常認同光明神殿的那套,擁有黑暗天賦的人必殺,她得想想要怎麽把赫柏給掰迴來。


    見她神色認真,赫柏也神情專注道:“你說。”


    在心中組織了下語言,許霜月這才開口:“我想起我母親曾經說過,在她先祖的故土,也就是亞安大陸的另一邊,那裏的人重視男孩,而輕視女孩。很多女孩一生下來就會被殺死,隻因為她們沒辦法選擇自己的性別,生成了很多人看不起的女孩。”


    赫柏眉頭微皺。


    “聖子,你覺得那些女孩有錯嗎?她們該死嗎?”許霜月仔細的盯著他。


    片刻後,赫柏緩緩搖頭:“是那裏的環境,還有思想錯了。”


    許霜月眼睛一亮,下意識的朝他湊近了過去,激動道:“我也覺得!那些女孩有什麽錯?她們也不能決定自己出生時的性別,她們什麽壞事都沒做過!”


    說完她又小心道:“這讓我想到了亞安大陸的另一件事。”


    赫柏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聖子,你覺得擁有黑暗魔法的人,都是壞人嗎?”說完這句話,許霜月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畢竟赫柏可是經常受到大主教的教導,最是維護和認可光明神殿的那一套規矩。


    而大主教,非常痛恨黑暗信徒。


    包括教導赫柏和她,都多次提及遇到黑暗信徒,立即斬殺之類的。


    所以這種問話,她不會跟大主教提及。


    否則在這句話剛問出口的時候,大主教就不會給她爭辯的機會,直接將她關起來。


    包括光明神殿年輕一代的弟子,每日裏其他課程可以沒有,但關於跟黑暗信徒不死不休的教導課程,卻是每日必有的。


    赫柏看著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但他並沒有生氣,而是詢問道:“是誰跟你說了什麽?還是你遇到了什麽人?”


    這句話讓許霜月心中一凜,但見他並沒有如大主教那般極端,而是一臉的認真耐心,又將提起的心放下些許。


    還能溝通就好。


    “沒有,我隻是想到了母親說的那些女孩的事,突然想到了這些。人不能決定自己出生後的性別,也沒辦法決定自己的魔法天賦啊。”


    說到這裏,她想到了自己的光明魔法天賦。


    不知道原本她是什麽天賦?或者說根本沒有。


    如果有一天,光明神殿和赫柏知道她是跟惡魔做了交易才得來的這一身天賦,會不會立即跟她翻臉?


    目光看向赫柏,覺得他應該不會那樣做。


    他不像是那種人。


    換做大主教或者教皇,那都不用想的。


    “擁有黑暗魔法的人,真的都罪大惡極,全都該死嗎?”她從心底問出了這句話。


    赫柏想了想,緩緩搖頭:“力量沒有對錯。”


    許霜月發誓,這是她今年聽到最好聽的一句話。


    她雙眼發亮,緊緊地盯著赫柏,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急切:“我也覺得,真正該分出對錯好壞的,是使用力量的人。”


    “聖子,如果有一天,出現了一個擁有黑暗魔法的人,但她沒有做過任何壞事,也沒有針對過光明神殿。教皇冕下卻讓你動手殺了她,你會做嗎?”


    教皇和大主教,許霜月目前已經不將他們當做威脅了。


    兩個大魔法師,雖然厲害,但姐姐遲早都會達到那個級別。


    她也會努力達到。


    況且教皇遲遲沒有邁入魔導士,壽命估計也快了。


    真正能對姐姐造成威脅的,是赫柏。


    實力天賦不錯,還是光明神轉世。


    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突然調動出屬於光明神的力量。


    最關鍵的是,赫柏還挺尊敬教皇和大主教的。


    赫柏目光平靜:“不會。”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神殿此規,需改。”


    許霜月忍住心中的激動,朝著他重重點頭:“我支持你,聖子。不合理的規則,我們一起把它改了!”


    將剛剛放下的點心再次舉到他麵前,一臉笑容道:“聖子你餓了吧?”


    赫柏微微垂眸:“你還有何事?”


    聞言,許霜月忍不住道:“我隻是擔心你餓了,想讓你吃點東西。”


    說著迴想了下自己的語氣和動作,嗯,應當看不出太過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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