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那名被喚作老石的老者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剛毅的麵龐,原來是石峰的爺爺——石天雄。他哈哈一笑,迴應道:“喲嗬,是什麽風把你這個花和尚給吹到我這兒來了!”說著,還不忘活動一下雙臂,隻見其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讓人難以相信歲月竟未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佛定緩步走進屋內,麵色凝重地說道:“三年時間轉瞬即逝,如今咱們可就隻剩下最後的三年了。然而,你此前所定下的計劃,似乎有些偏離了最初的軌道啊。”


    石天雄聞言停下手中動作,迴過頭看著佛定,沉聲道:“你既然已經算出人間道即將消失,想必也清楚這個變數乃是有人刻意為之。至於它究竟會引發怎樣的軒然大波,又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輕易洞察的呢?不知你那些身處天道的朋友們對此有何看法?”


    佛定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緩聲道:“他們皆認為應當舍棄人間,讓一切重新歸入輪迴之道。畢竟現如今的人間已然失去了信仰之力,猶如一棵隻開花卻無法結果的大樹,如此情形之下,除了將其連根拔起,恐怕別無他法了。唉……真可謂是樹倒猢猻散呐!”


    石天雄聽後,麵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他猛然站起身來,右手用力一揮,狠狠地拍在了麵前那張堅硬的木桌上。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間仿佛都為之顫抖起來。緊接著,他瞪大雙眼,怒目圓睜,口中發出一陣怒吼:“荒謬!簡直是荒謬絕倫!這人間尚有無數無辜生靈,豈能如此輕易便將其舍棄不顧?”


    而此時,坐在對麵的佛定卻顯得異常平靜。隻見他緩緩合上雙手,放在胸前,輕聲念道:“阿彌陀佛,天雄兄莫要動怒。貧僧又何嚐不知此乃不仁之舉,但天道向來無情,非人力所能左右啊。現如今,世間之人信仰缺失,邪祟之氣日益滋生蔓延,人間已然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岌岌可危矣。”


    然而,石天雄並未被佛定這番言語所打動。他緊咬著牙關,眼神愈發堅定,沉聲道:“不管怎樣,我堅信定然還有其他法子可以補救。隻要我們不放棄,總會找到出路的。”


    麵對石天雄的執著,佛定不禁微微搖頭,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天雄兄,或許在貧僧看來,此刻已是迴天乏術……”說到此處,他再次閉上雙目,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似乎連繼續爭辯下去的力氣都已喪失殆盡。


    見佛定不再言語,石天雄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一旁堆積如山的包裹,冷笑道:“哼!暫且不提這天道之事。天雄兄,想當年你依我之托進行推算之後所指示的下一步棋究竟該如何走?如今可有什麽具體的盤算?九龍市上下皆因此事忙得焦頭爛額,善後工作進展緩慢,上頭更是不斷施壓,責令必須給出個明確的交代才行呐!”


    話音未落,石天雄突然停下手中正在整理包裹的動作,抬起頭來,目光如炬地盯著佛定,一字一句地道:“我這不正在收拾東西麽?很快便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這些年,我隱忍著喪子失媳之痛,苦苦等待時機到來。如今,也是時候跟那些人算一算總賬了!這筆血海深仇,絕不會這般輕易罷休!”


    佛定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一絲憂慮之色,他凝視著石天雄,緩緩開口道:“天雄兄,依貧僧之見,莫非你心中所想乃是複仇之舉?如今外敵虎視眈眈,形勢緊迫萬分,若你仍無法釋懷往昔恩怨,執意為之,那老僧也隻好出手阻攔,斷不能讓你輕易離開此地。”說罷,他雙手合十,身上散發出一股莊嚴之氣。


    石天雄聞言,不禁怒目圓睜,緊緊握住拳頭,骨節因用力而泛白,冷哼一聲道:“哼!就憑你這老和尚,想要攔住我的去路,怕是力有未逮吧!”話音未落,他周身氣勢猛然爆發,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就在此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笑聲。那笑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透著無盡的寒意和邪惡。佛定與石天雄心頭一震,彼此對視一眼後,身形一閃,瞬間便衝出門外。


    定睛一看,但見院子之中彌漫著滾滾黑色霧氣,濃稠得如同墨汁一般,伸手不見五指。而在這片黑霧之中,隱約可見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猶如鬼火般閃爍不定,讓人不寒而栗。


    “可惡!連陰獸都派出來了。”石天雄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佛定不敢怠慢,他雙手飛速舞動,結出一連串複雜的法印。刹那間,一道耀眼的金光從他手中綻放而出,宛如一輪旭日東升,將周圍的黑暗盡數驅散。然而,那黑色霧氣卻似無窮無盡,雖被金光暫時逼退一部分,但很快又重新聚攏起來。


    “天雄兄,當下最為緊要之事,乃是尋得應對三年之後那場驚天大劫的方法。萬不可意氣用事啊!”佛定一邊維持著金光,一邊焦急地對石天雄喊道。


    石天雄臉色陰沉如水,沉默片刻後,冷冷地迴應道:“我心中已有一些頭緒,此刻便動身前往九龍市,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天雄兄啊!想那當年之事,早已如過眼雲煙般消散而去,不如就讓它隨風而逝,就此放下吧。”佛定凝望著石天雄漸行漸遠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道。


    隻見石天雄原本堅定前行的步伐忽地一頓,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滿是複雜之色。他緊咬著牙關,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已經忍了,這一忍,便是整整 20 個春秋寒暑啊!然而,若要叫我徹底放下此事,實非易事,我的心中終究難以釋懷。但我也明白,以當下之大局為重乃是當務之急。”


    佛定聞聽此言,一直高懸的心總算稍稍落迴了肚裏,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微笑著應道:“得虧有你這番話呀,天雄兄。如此一來,我便放心多了。此去山高路遠,還望天雄兄一路上多多保重自己才好。”言罷,向著石天雄微微拱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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