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筋經》。


    據傳乃當年達摩老祖所創。


    圜一身之脈絡,係五髒之精神。


    周而不散,行而不斷,氣自內生,血從外潤。


    乃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


    同樣是少林的鎮寺之寶,地位遠在七十二絕技之上。


    並且陳鈺獲得的這部《易筋經》同南境方證大師窮其一生修行的同名武功仍不相同!


    乃真正的完美無缺,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陳鈺心情複雜的領了獎勵。


    再看此刻叉著腰,放肆大笑的阿紫,眼神都溫柔了幾分。


    甚是感慨。


    倒不是對這小毒婦產生了改觀。


    而是深刻的感到一種收獲的快樂。


    不容易,養了特麽這麽久。


    兩人從洛陽相識起,自己便不止一次動過弄死對方的想法。


    現在苦盡甘來,這部《易筋經》的偉大,無需多言。


    阿紫見陳鈺直勾勾的盯著她,忽然扁扁嘴,眼眶一紅,哇哇哭著跑了過來。


    將焦急上前問她有沒有受傷的阮星竹推開。


    哭著撲進了陳鈺的懷裏:“陳鈺哥哥,小阿紫成功了,你看見了麽?”


    她終於成為星宿派掌門人了。


    從今天起,星宿大王將取代星宿老仙,成為星宿海的唯一主宰。


    陳鈺垂下頭,伸出手,本打算揉一揉對方的小腦袋。


    畢竟這次的特級獎勵,這小毒婦出力不少。


    隻是剛低頭就瞧見對方瘋狂在自己身上擦鼻涕,嘴角當即抽動了兩下。


    麵無表情的抓住了她的天靈蓋,將她提了起來:“撒手。”


    “不要~”


    阿紫不停撲騰,依舊哇哇哭著,跟個抱臉蟲似的,將陳鈺抱的緊緊的。


    又不管不顧的在他臉上一通亂親。


    見周圍的視線都看向阿紫,阮星竹有些臉紅,小聲勸道:“乖寶,你先下來,這裏人這麽多呢,多不好意思呀。”


    “我不,哇哇,陳鈺哥哥,小阿紫喜歡你,小阿紫最愛你了,小阿紫是你的狗,你是小阿紫的好哥哥~”


    阿紫眼淚汪汪,用臉頰在陳鈺的臉上一通狂蹭。


    “真不要臉。”


    木婉清氣唿唿的扭過頭,心裏實在羨慕的厲害。


    自己也想跟鈺郎這般親熱呢。


    忽然又聽見一聲更大的哭聲。


    阿紫一愣,心想居然還有高手?


    比自己還能鬧。


    這才止住哭聲。


    陳鈺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蘇星河老淚縱橫,對天長嘯,邊哭邊罵道:“丁春秋,你這狗賊也有今天,師父啊,你老人家還是先走一步哇,沒看到這狗賊現在的這副模樣。”


    他這般一哭,康廣陵、範百齡等函穀八友跟著痛哭流涕。


    這八人實乃蘇星河弟子,隻不過數十年前,迫於丁春秋的壓力,蘇星河無奈將他們全部趕出師門。


    而今眼見著仇敵身受重傷,再不能逞兇。


    壓力一卸,哭聲都格外的暢快。


    阿紫愣了好一會兒,不高興的扁扁嘴,深吸了一口氣:“哇~”


    還沒等她哭出聲音,陳鈺便一腳將其踢飛了出去。


    走到蘇星河麵前,對方正用腳用力踩踏著丁春秋的後背。


    阿紫化去了這老賊的一身內力,又極為殘忍的打斷了對方的四肢。


    現在的丁春秋除了慘叫外什麽都做不了。


    聽見陳鈺靠近與蘇星河說話的聲音,驚恐與慌亂皆有。


    忍痛道:“陳鈺,你說過不對我動手的。”


    “我動手了麽?好像沒有吧。”


    陳鈺笑容戲謔:“丁老怪,你實力不濟,連你曾經的弟子都打不過,嘖嘖,我該怎麽說你好呢。”


    丁春秋聽著他的嘲諷,原本白淨的臉蛋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由於功力盡散,他的臉上也不再跟之前那般圓潤,而是跟散功後的無崖子一樣,皺紋逐漸顯現。


    鮮血從雙眼不斷溢出。


    周遭安靜極了。


    慕容複等人睜大了眼睛。


    直到此刻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這江湖上惡名遠揚的星宿老怪居然就這麽敗了。


    打敗他的,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不僅如此,從對方與陳鈺的互動上看,這阿紫乃是陳鈺的女人。


    也就是說,這星宿派已經是陳鈺的囊中之物了。


    慕容複眼神複雜。


    心裏實在嫉妒的不行。


    自己累死累活,這麽多年哪怕半個時辰都不敢懈怠,可到頭來也沒收獲什麽。


    可這陳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這麽大的一個門派。


    老天爺,你特麽的不公平!


    “陳公子,你打算如何處置這狗賊,在下願聽陳公子的吩咐。”


    蘇星河打罵了好一會兒,稍稍出了些過去幾十年的惡氣。


    此刻對待陳鈺的態度恭敬的無以複加。


    迴頭又傷心落淚道:“這狗賊死不足惜,隻是師父他老人家永遠看不到了。”


    “誰說看不到的。”


    陳鈺微微皺眉,指了指丁春秋道:“你將他抬起來,跟我走。”


    說罷便徑直向那無崖子所在的木屋而去。


    蘇星河還未大禮參拜,所以仍然稱唿陳鈺為“陳公子”。


    可在瞧見那七寶指環的刹那,便已經將陳鈺當做逍遙派的新任掌門。


    對他的吩咐,自然無比遵從。


    於是趕忙拖著身體吃痛,鬼哭狼嚎的丁春秋,緊跟著陳鈺的步伐。


    二人重新進入無崖子居住的房間。


    一看見自家師父蒼老幹癟的屍體,蘇星河頓時痛哭出聲,跪地磕頭,唿喊師父。


    而丁春秋竟難得生出了幾分膽氣,大笑道:“老賊,老賊!死的好!哈哈!”


    見丁春秋在無崖子麵前還這般張狂,蘇星河氣的雙眼近乎要噴出火來。


    但見對方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於是暫且將憤怒壓下。


    麵向陳鈺,再度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弟子蘇星河,見過我逍遙派新任掌門!”


    丁春秋臉色驟變,他已經瞎了,如何能瞧見陳鈺的變化。


    此刻臉上陡生震恐,失聲道:“他,他將掌門之位給你了!”


    陳鈺正在擺弄無崖子的屍體,聽見丁春秋的聲音,似是無意的抬起左掌。


    “你說這個呀,姑且是吧。”


    稍稍頓了頓,心想自己總歸是沒拜無崖子為師。


    與無崖子的關係也很難說清楚。


    丁春秋麵無人色,心裏愈發害怕。


    而蘇星河則淚眼婆娑的看著陳鈺,有些疑惑:“掌門,你這是在做什麽。”


    “沒什麽,無崖子...前輩畢竟將畢生功力都傳給了我,現在仇敵就在眼前,不讓他親眼瞧瞧,實在是有些可惜。”


    陳鈺將無崖子扶著坐起。


    自己則長袖一揮,跟著坐在了對方的身後。


    蘇星河瞪大眼睛,隻見陳鈺不停的將內力輸入自家師父的體內。


    他顫聲道:“掌門,師父他老人家莫非沒死?”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陳鈺搖搖頭,繼續將神照內力緩緩輸入無崖子的身體,淡淡道:“你既是逍遙派弟子,便該知道,散功必死,不過我能救他。”


    我能救。


    當蘇星河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是懵逼的。


    他呆呆的看著陳鈺:“掌門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陳鈺懶得再解釋,隻是不停的灌注著真氣。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蘇星河瞧見無崖子原本耷拉著的腦袋忽然動了動。


    他身軀巨顫,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失聲道:“師父!”


    “唔...”


    也不知過了多久,無崖子緩緩睜開眼睛,蒼老的臉上早已恢複了生機。


    他抬起頭,看向老淚縱橫的蘇星河,疑惑道:“星河,我這是...”


    “師父,師父!”


    蘇星河嚎啕大哭,當即撲倒在他腳下。


    “感覺如何?”


    身後傳來陳鈺的聲音。


    無崖子艱難的轉過頭,隻見陳鈺正屏息凝神,再睜眼,目光如炬。


    “師父,你活過來了,是新掌門救了您老人家。”


    蘇星河哽咽著將方才發生的事盡數道來。


    他微微愣神,此刻眼神複雜的看著陳鈺:“是神照經嗎?”


    咦?


    陳鈺這下有些來了興致,心想這無崖子果然有點東西。


    居然連這武功都知道。


    無崖子歎了口氣:“鐵骨墨萼梅念笙,數十年前,此人在江湖上頗負盛名,以連城劍法打遍江南無敵手,但隻有少數人知道,此人真正的依仗乃他獨門內功神照功法,相傳此功有令人起死迴生之能,我一直想見識見識,卻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用在我自己的身上。”


    他看向陳鈺,微笑道:“難怪你不願拜我為師,你是梅念笙的弟子,是也不是?”


    “不是。”


    陳鈺果斷搖頭,咳嗽了兩聲道:“至於原因,咳咳,你懂的...”


    無崖子:(╬ ̄皿 ̄)


    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先不說這個了。”


    無崖子擺擺手,視線鎖定了正對麵趴在地上的丁春秋。


    眼見著當初將自己害成如今這般慘狀的大仇人。


    便是涵養極好的無崖子,一時也有些身體顫抖,氣的。


    “春秋,我們又見麵了。”


    三十年的仇怨,陳鈺原以為無崖子會反應的更激烈些。


    可對方還是忍住了,保持了體麵。


    而被打斷四肢,隻能趴在地上的丁春秋則眼神怨毒,一言不發。


    “你我師徒情分早已殆盡,你既沒有話說,我也不多說什麽,星河。”


    無崖子雖說被陳鈺複活,可一身內力早已蕩然無存,此刻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亦無法站立的老頭。


    報仇這件事,自然交給同樣與丁春秋有大仇的蘇星河去辦。


    蘇星河欣然允諾,麵色冷峻的站直身子,洶湧的掌力在他手中匯聚。


    “我不服!”


    死在頃刻,丁春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興許是因為害怕,不甘,此刻的他漲紅著臉,盯著陳鈺的方向道:“陳鈺,若非你狗拿耗子,老仙我何至於落到這個下場,阿紫那個小賤人武功在這麽短的時間提升了那麽多,也是你這小賊的手筆,我不服!”


    “即便沒有我在,遲早也有收你的人。”


    陳鈺語氣平靜,想起此刻還在外麵站著的虛竹。


    “自作孽不可活,人不除你,天必除之。”


    無崖子歎了口氣,而蘇星河已經高高舉起了手掌。


    丁春秋臉色慘白,知道今天斷無活下去的可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厲聲道:“老賊,你別得意,我便是死了,也會在陰曹地府看著你!”


    他大聲咒罵,仿佛要用盡世間所有的惡毒詞匯。


    蘇星河終於按捺不住,一掌對著丁春秋的天靈蓋拍下。


    霎時間血花飛濺,丁春秋仰天吐出一口鮮血,眼神怨毒。


    他恨恨的盯著陳鈺,嘴角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慘笑:“陳鈺,你的下場會比我還慘...”


    說罷頭一歪,徹底失去了生機。


    這位荼毒武林數十年之久的巨惡就此飲恨歸西。


    陳鈺托著下巴,本以為丁春秋臨死前會醜態畢現,痛哭求饒的。


    沒想到這老毒物還有點骨氣,特別是在見到無崖子後,那股怨憤蓋過了一切。


    就是對方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無能狂怒的詛咒麽?


    “咳,咳咳...”


    無崖子劇烈的咳嗽聲將陳鈺從思緒中拽離出來。


    對方很虛弱,笑容卻和善的很:“鈺兒,此次能擒住這惡賊,多虧你啦,我其實也沒想到,你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


    “我都說了,你不該傳功給我的。”


    陳鈺無奈的小熊攤手。


    這無崖子雖然被自己用神照經恢複了,可畢竟這麽大歲數,身體又虛弱,根本就活不久。


    壽元已盡是不可逆的損傷,神照經也無法將老死的人無限複活。


    無崖子揮揮手,示意蘇星河先出去。


    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鈺:“你這小子,我若是再活個十年八年,你如何自處?”


    “各自安好唄,我不介意。”陳鈺笑道。


    無崖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欺我老無力吧,老夫年輕那會兒風流不下於你,隻不過...隻不過亂花漸欲迷人眼...”


    “我沒有被花朵迷住眼睛,卻被一尊玉像...”


    他說著,聲音逐漸低沉,像是有數不盡的懷念。


    “那無量玉洞的玉像到底是誰?”


    陳鈺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究竟是李秋水,還是所謂的李秋水的小妹。


    若真是李秋水,對方為何會癡迷於玉像,而對李秋水本人不管不顧。


    “......”


    無崖子一時失神,等再抬起頭來,雙眸璀璨。


    他微微一笑:“是逍遙。”


    (當謎語人好累,但是這一章是必須要寫的,因為跟後續章節有關,白天還有三四千字左右,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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