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肉正被一點點割裂開來,伴隨著令人窒息的劇痛。


    明明是冬日,冷汗卻如雨般從她的額頭滾落,瞬間浸濕了鬢角的碎發。


    曲妙竹瞳孔擴散,在她眼中白宛如哪裏還有半分往日的溫婉賢淑,分明就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


    白宛如好似渾然不覺曲妙竹那充滿恨意的目光,手中的小刀因長時間的動作而微微發酸。


    她皺了皺眉頭,隨手將小刀丟在一旁,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上沾染的血跡。


    擦拭完雙手,白宛如重新打開信,開始輕聲念叨起來:


    “曲妙竹故意將那男子扔在夏夫人的床榻之上,刻意營造出夏夫人與人苟且的假象,


    而後又裝作恰巧撞破這等醜事,拿著木簪狠狠插進夏夫人的脖頸,還對外宣稱是夏夫人畏罪自裁。”


    隨著白宛如的輕語,曲妙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她想開口說話,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白宛如念完信,便將信紙折好放進懷裏,目光落在曲妙竹剛剛取下來的那支玉簪上。


    她伸出手,將玉簪握在手中,那玉簪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白宛如將玉簪輕輕抵在曲妙竹的脖頸處,感受著那微弱的脈搏跳動。


    曲妙竹因失血過多,原本紅潤的唇色此刻已變得煞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用沙啞而微弱的聲音罵道:“惡鬼……你是惡鬼……”


    白宛如聽到這聲怒罵,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溫婉一笑,


    “我喜歡你這樣誇我,這惡鬼之名,我倒也擔得起。”


    話音未落,白宛如眼神一凜,手中的玉簪猛地用力,狠狠地插進了曲妙竹的脖子。


    刹那間,一股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濺到了白宛如那白皙的臉上。


    鮮血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衫上,綻放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白宛如靜靜地蹲在那裏,滿意地欣賞著曲妙竹掙紮著死去。


    …


    齊臨淵的手掌死死攥緊了那封還帶著淡淡墨香的信,手背青筋如藤蔓般凸起。


    白宛如走到齊臨淵身前,抬起那纖細的手,在他那有些失焦的眼前輕輕晃了晃。


    “怎麽樣阿淵,我是不是很厲害?”


    齊臨淵迴過神來,目光從信上移開,落到了白宛如那笑意盈盈的臉上。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熾熱,下一刻,他猛地伸出手臂,將白宛如緊緊地擁入懷中。


    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謝謝你,這份禮物,我很喜歡。”齊臨淵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


    齊臨淵鬆開白宛如,可那環在她腰間的手卻依舊沒有完全放開。


    他的眼底,是翻湧不息的暗潮。


    白宛如不僅沒有絲毫羞澀,反而更加大膽地摟緊了他的腰,將整個身子都緊緊貼了上去。


    她微微仰起頭,那張美豔絕倫的臉龐漸漸靠近齊臨淵,粉嫩的嘴唇輕輕印上了他的唇,帶著一絲誘惑,


    “這張臉怎麽看都十分出色,讓我怎麽也看不夠。”


    齊臨淵隻覺一股電流從唇間傳遍全身,他的手不自覺地更加用力地摟緊了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那我應該慶幸,我有一張讓公主這般著迷的皮囊。”


    齊臨淵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語氣中帶著試探:


    “五公主應當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生性涼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真不會後悔嗎?”


    白宛如聽了,發出一陣悅耳的笑聲,她撫上齊臨淵的臉頰,喃喃道:


    “自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我是同路人。”


    齊臨淵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俯下身吻了吻她那迷人的眼睛,緩緩說道:


    “其實我早就可以整垮齊王府……”


    白宛如將她纖細修長的食指放在齊臨淵的嘴唇上,擋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噓,我知道。你苦心多年,步步為營,區區齊王本就不足為懼。


    可一旦動手,牽連的將會是整個齊王府,甚至包括身為齊王兒子的你。


    可你和我妹妹聯手就不一樣,陛下會看在阿音的麵子上,對你多幾分寬容,不僅不會過多追究,還會為你加官進爵。”


    齊臨淵靜靜地看著白宛如,眼中滿是欣賞。


    他握住白宛如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


    “畢竟我需要一個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白宛如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眼波流轉間盡是嬌俏,她朱唇輕啟,吐氣如蘭:


    “你這是向我求娶嗎?”


    齊臨淵看著白宛如迷人的模樣,隻覺心跳陡然加快,滿心的愛意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再也抑製不住。


    他微微傾身,毫不猶豫地吻上了白宛如那柔軟溫熱的唇。


    這一吻,帶著熾熱的眷戀,似要將這些日子以來的隱忍和愛意都傾注其中。


    兩人的唇齒交纏,唿吸漸漸變得急促滾燙,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肆意蔓延,情絲在唇齒拉絲之間纏纏繞繞,難解難分。


    繾綣旖旎之時,齊臨淵輕咬了一口她的嘴唇。


    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白宛如嬌豔欲滴的臉龐,沙啞隱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娶你,求之不得。”


    ~


    淩墨雷厲風行,將齊王多年來暗中勾結海匪、私吞軍餉、意圖謀反篡位等樁樁件件惡行,以確鑿證據羅列成文,昭告天下。


    與此同時,淩墨又著人將白清音如何憑借過人膽識,將齊王玩弄於股掌之間;


    如何敏銳識破齊王精心策劃的奸計,在千鈞一發之際力挽狂瀾,救他於水火之中的英勇事跡,細細撰寫,製成皇榜,張貼於京城大街小巷、城門要道。


    一時間,皇榜所到之處,百姓們紛紛駐足圍觀。


    那原本甚囂塵上,將白清音貶為災星的流言蜚語,在瞬間土崩瓦解。


    大街小巷瞬間炸開了鍋,百姓們三五成群,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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