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琅彎著腰輕柔地親上那兩片薄唇。


    這次的吻不再是淺嚐輒止,而是停留許久,她甚至小幅度移動了下親吻的位置。


    段乘風感受到它的溫潤,它沒再動卻騷動他的心。


    他的喉結滾了滾,指骨分明的大掌掐上藺琅的腰,想推開卻把她往懷裏帶了帶。


    她一踉蹌,雙手忙撐著輪椅扶手穩住身體,那股清甜的淡香又撩撥著他。


    他氣息急了,藺琅趕忙起身,出汗的手緊緊攥著金磚。


    段乘風卻不讓她躲,大掌抓著她,當著眾人的麵,說:“我有句悄悄話想跟你說。”


    說啥?


    藺琅直覺不是好事,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


    眾目睽睽。


    最終還是湊近他,聽他逗弄般喟歎了一聲,像遊絲在她體內亂竄。


    “嗯……預祝你的演藝之路紅透了,像此刻你的耳朵一樣。”


    他輕輕摩挲著她圓潤的耳垂,輕柔極了。


    藺琅的臉像火燎,熱燙難耐。


    是她的錯覺嗎?


    怎麽感覺他在調戲她?


    真是。


    段乘風得感謝眾人在場,免了他一頓打。


    這溫軟耳語在旁人眼裏,豔羨不已。


    靖漫嫉妒的暗暗掐了男友大腿一把,“哪像你個愣頭青啊!浪漫情調有不了一點。”


    “祖宗,你別在這裏給我難堪。”男人低聲求放過。


    靖漫冷哼一聲才別過頭不去看兩人秀恩愛。


    藺琅恬笑著掩飾掉內心的小鹿亂撞,又在歡唿聲中推段乘風下台。


    頒獎儀式過後,眾人嗨歌熱舞,在狂歡裏為這短暫的旅程畫上句號。


    “你先在酒店等我,我去找下戴舟就接你迴醫院。”


    藺琅將段乘風送迴酒店休息,打聽到戴舟的行蹤去找,隻來得及看到戴舟的車尾排出的尾氣。


    她長舒一口氣。


    看來戴舟是有心躲她。


    這時,一串陌生電話打了進來,藺琅瞄了一眼,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趙闕。


    “藺小姐,你要的貨準備好了,現在就取走,地址發你手機了。”


    巧了不是,東邊不亮西邊亮。


    走了戴舟,來了趙闕,榮深哪裏跑?


    藺琅打開信息,地址就是在明晝酒店地下停車場,應該就是上次她撞見的地方。


    段乘風百無聊賴的在酒店等著,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藺琅還沒有迴來,想打個電話問問,倒是先接到了秦驚語的來電。


    “綜藝都收官了,我怎麽在醫院沒有見到你啊?”


    “晚會兒迴去。你有什麽事?”


    “來看看你,順便跟你談談新劇,這個本子非常優質……”秦驚語說起來眉飛色舞。


    “幫我推了。”段乘風打斷她的憧憬。


    秦驚語愣了愣,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啊?”


    要知道,段乘風自出道一直敬業,配合度很高。遇見好的作品,零片酬出演也在所不惜,可近段時間,他明顯懈怠了不說,很多行為很是反常。


    “乘風,你最近是怎麽了?你已經推了五六部了,有兩部還是人家盛邀了好幾次。以前你也從來不屑上綜藝,這次沒跟我商量就跑去了……”秦驚語似責問似關心,然後點到即止的話鋒一轉,“你是不是覺得累了?我告訴你,咱可不能學別人抑鬱了,你要是想休息就跟我說,我隨時放人。”


    段乘風垂下的眸緩緩抬起,一抹詭譎之色悄悄醞釀。


    “謝謝秦姐,就照我說的做吧!”


    他沒有解釋就掛了電話,任由秦驚語一臉愁容的嘀咕著:“真是奇了怪了。”


    段乘風給藺琅打電話,沒人接,又接著打,照舊無人接聽。


    他直覺出事了。


    “不好了!不好了!”導播助理橫衝直撞地衝進來,臉色蒼白像魂掉了一樣。“吳導播,出……出事了!”


    吳宏勝因為戴舟,整個人處於極度暴躁的狀態。


    “別來煩老子!滾!”


    “放道具的貨車死死……死人了!”助理靠在門板上,腿軟到差點跌倒。


    “你說什麽?”吳宏勝騰地一下子起身,左臂發疼他也顧不上了,忙追問:“誰死了?”


    不會是戴舟弄死了靳可可吧?


    “先不準報警!我去看看!”


    助理狠狠吞咽了下口水,驚魂未定地點點頭跟在吳宏勝身後。


    此時,天色剛剛擦黑。


    收官之後,團隊人員都忙著吃飯慶賀去了,所以停車場附近壓根沒人。


    走到貨車尾,半扇門半掩,吳宏勝感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外冒。


    “你先去封鎖消息!”吳宏勝支走助理,自己膽戰心驚地爬上車。


    人一進去,就聞見濃烈的煤炭味。


    穿過碼放整齊的拍攝儀器,車廂突然燈光亮起。


    段乘風推動輪椅出現,嚇得吳宏勝後退兩步。


    “你怎……你怎麽在這兒?”吳宏勝支支吾吾。


    “吳導播好像很緊張。”段乘風上下打量著他。


    臃腫的臉透著一絲疲態,並沒有掛彩,但左臂緊貼著身側垂著,一動也不敢動。


    八成是戴舟對他動了家法,同時也給他留了顏麵,沒有往臉上招唿。


    “我……”吳宏勝突然意識到自己被誆了,“是你收買我助理故意引我來這兒?”


    “沒有收買,這裏確實死人了。”段乘風似笑非笑,手指輕叩輪椅扶手,像在數著死亡倒計時。


    吳宏勝後背一陣發涼,驚恐的眸四處亂瞟,看到車角落裏放了兩盆燒著的炭。


    屍體在哪兒?到底是誰?


    “隻不過一會兒死,現在他還有活命的機會。”段乘風好整以暇看著他的反應,又補充道。


    聽了這話,吳宏勝眯了眯眼。


    “你什麽意思?”


    他說的一會兒死,是指自己嗎?


    吳宏勝扭頭迴看,車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關牢了。


    他意識到段乘風還有幫手。


    “段乘風,你想幹什麽?”


    “我和藺琅跌落棺底,你們見死不救。粉絲網暴你,你因為受不了而燒炭自盡。等你死後,我還會曝光你出軌靳可可的新聞,讓你死後也臭名昭著。”


    吳宏勝的汗滴落到凸出的肚子上,他一想前因後果就認慫了。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犯不著整這一出。是正熾副總趙闕,他要我為你和藺小姐製造意外,我不想但又不得不聽,所以才讓棺材店老板小小動了點手腳,想著糊弄過去算了。真的,你有仇就找趙闕,我隻是個傀儡。”


    他苦著臉認錯,主要是怕戴舟知道這事。


    戴舟是名門世家,一向注重名譽,要是知道他幹了非法勾當,丟了戴家的臉,離婚事小,她會通知娛樂界封殺他,那樣他將萬劫不複。


    “我說的都是真的!”吳宏勝生怕他不信,再次強調。


    段乘風臉色凝重,一言不發。


    吳宏勝大氣也不敢喘,就這麽盯著他,期盼他能放過他。


    好半晌,段乘風才冷不丁開口。


    “嗯……別這麽拘著了,幫我推下車,真想中毒死在這裏啊!”這溝溝壑壑的貨廂他自己推輪椅很費勁。


    他語氣乍然輕快,唬的吳宏勝一愣一愣的。


    “哦……哦!”


    吳宏勝趕忙幫忙推他到門口,又見他擺擺手,示意停下。


    “你去把炭盆處理了吧,防火防災!”


    話音一落,車門自動開啟,升降尾板將段乘風安全送到地麵。


    “老板,藺小姐去了明晝酒店。”有人向段乘風匯報著。


    “走。”


    吳宏勝豎著耳朵聽,外麵沒了聲響。等了會兒,才敢小心地探腦偷看,段乘風早沒了蹤影。


    剛剛他來時,並沒有看到別人,可能段乘風的人在駕駛室控製車門。


    而車尾也有人恭候著,這些人隻聞聲,不見人,在這大晚上,突然就生出一種詭秘莫測的恐怖感。


    難道,關於段乘風的傳聞是真的?


    他剛還想抱怨段乘風燒著炭想要弄死他吧,他還得善後,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抱怨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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