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在西北執行任務的時候,看過重達3噸的夜明珠。它被放置在村委會的院子裏,每個去看過的人都會為它驚豔。晚上關了燈,拿手電筒照射它的表麵,它能快速的吸走光,我拿著手電筒畫了顆星星,夜明珠的表麵就多了一顆星星。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自己做的星星,全世界唯一一顆為我一個人而亮的星星……”


    “同一年冬天,那是一個雪夜,積雪很厚,我隻能棄車跟蹤任務目標。然後發現一個要早產的孕婦倒在路邊。我怕一屍兩命,就想幫她,她疼的厲害,已經起不了身,就躺在積雪裏。救護車還在想辦法趕來,可是她等不及了,她一直求我幫她,我就隻能把車推到她身邊擋著,手忙腳亂地拿出雨傘、地墊和毛毯,替她遮擋,又替她鋪墊。她要我幫她看著,給她力量就好。


    她是第一次生,我是第一次接生。我倆都在絕境裏靠著一股莽勁迎接了一個新生命。那個產婦生了個女兒,皮膚很白,渾身粉嫩粉嫩的,身上又有一層白白的,後來醫生告訴我那叫胎脂。她可愛又軟糯,吃飽了就睡,她媽媽為了感謝我給小丫頭起名叫‘琳琅’……”


    段乘風專注地看著她。


    平時千嬌百媚是她,疾言厲色是她,狡黠聰慧是她,溫柔堅強是她,都跟此時此刻的她很不一樣。


    她在提起那個小女嬰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母性的慈愛,如果她當媽媽,一定會是個恩威並施,很負責任的好媽媽吧!


    對於鬼域所受的一切折磨苦難,她絕口不提。


    要不是他逼著她寫下她身上那些舊傷疤的來曆,他根本想象不到她在鬼域遭受的那些非人待遇。


    鞭笞、熱蒸、刀煉、辣椒水淹、與虎廝鬥……


    藺琅仍在娓娓道來,跟著她所經曆的故事情節,或蹙眉或大笑。


    段乘風第一次看見,原來她激動的時候也會手舞足蹈。


    這才像一個二十多歲女孩子該有的恣意和放鬆,而不是作為鬼字組成員“魅”,做事那麽的老道和雷厲風行。


    段乘風忽然想知道,藺琅要是自由了,會做些什麽,會是什麽樣子。


    在她分享的經曆裏,段乘風也跟著她漲見識,看人間百態。


    慢慢地,麻痹了疼痛。


    “不停地做任務,累不累?”


    藺琅輕笑著,“段乘風,你收起你憐憫的目光,我一點都不可憐,相反我很幸福。我有熾火、花盛開、鄭爺爺肖奶奶,禾苗孤兒院那麽多孩子的愛。”


    這倒是,段乘風附和地點點頭。


    那些愛意盛大,還帶著明顯的偏袒。


    藺琅能擁有不止一個人的偏寵,可以說非常富有了。


    “當然,你對我也很好。”藺琅沒有落下段乘風的那份付出。


    段乘風自覺心虛,收迴一直停留在藺琅身上的目光,想要挪下身體。


    聽她說了這麽久,一直都保持一個姿勢,有點累了。


    藺琅輔助他翻了個身,段乘風又是疼的一陣咬牙切齒。


    “你等我一下。”


    話音落,藺琅就開門出去了,沒一會兒就迴來了,手裏多了一隻玻璃罐,裏麵裝著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冰糖。


    “太疼了,吃糖。要嗎?”


    段乘風不喜歡吃甜食,更不喜歡大晚上吃甜食。


    但今晚例外。


    可能是冰糖是他逃出鬼域後,漫長一段苦難歲月裏唯一的甜頭。


    剛好,又是藺琅給他拿的。那就……


    “給我一塊吧!”


    藺琅打開蓋子,段乘風已經張開了嘴巴,等著投喂。


    她就挑了一塊大小均勻的老冰糖塞到段乘風嘴巴裏,可能她也饞了,也獎勵給了自己。


    “我陪一塊!”


    兩個人相視一笑。


    甜蜜的滋味從口中爆開,段乘風又繼續說迴剛剛的話題。


    可能巴多胺的分泌讓沉重的話題也變得輕快了些。


    “你就沒想過要逃嗎?”


    藺琅坐在床邊,無意識地玩弄著玻璃瓶蓋,拔出再按迴。


    逃跑一事,好多年都不曾想過了。


    剛進來鬼域那三四年還在想逃跑,但是如今,她再也不想逃了,她要留下來,剿滅鬼域。


    “以前想過無數次,但是他們僅用一個理由就把我困在這裏。他們一直說有我父母的下落,隻要我乖乖聽話,我就能跟他們見麵。從小騙我到大,有時候我寧可這個謊言也能升級一下,至少騙的過長大的我,更不用說拿子母蠱來控製我。”


    段乘風表情有些落寞,喃喃地問:“你上次說,叔叔阿姨失蹤了??”


    “嗯,十六年前,一場劫機案後,雙雙失蹤,到現在仍然下落不明。”


    “警察調查後怎麽說?”


    還調查?


    從那件事情以後,警局內部大換血,所有跟父親做過同事的全部被調離遙城。就連相關新聞都搜不到一星半點。


    父母失蹤這個事就像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毫無痕跡。可是分明兩個大活人就是沒有了啊。


    等藺琅有能力了再去查當年的案子,連一丁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父母的事情無異於大海撈針。


    除非她找到當年父親被調離的那些同事們。


    可是一是找到了那些人,他們未必就肯相告,未必就知道真相。再者,以她現在的身份去找警察幫忙調查父母的下落,跟自投羅網有什麽分別?


    鬼域在監控她的生活,她要是去找當年那些人,恐怕她還沒問出個所以然,那些人就會因“意外而亡”。


    藺琅對段乘風的身份還存在顧慮,不想跟他說那麽詳細,也是因為確實沒什麽好說的。


    正想著要怎麽敷衍過去,熾火在門外敲門。


    藺琅如獲大赦,話也迴得飛快。


    “進來吧!”


    熾火端著托盤,裏麵放了三碗小米紅棗粥。


    一碗稀稠相宜的是給藺琅的,兩碗分別一稀一稠是熾火考慮到段乘風也許會渴,也許會餓,才特意準備的兩份。


    段乘風咽了咽口水,饑餓感和困頓同時來襲。


    “先吃點東西再睡覺,這樣比較快恢複體力。”


    熾火就聽藺琅的,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段乘風坐起來。


    藺琅輕柔地用勺子攪拌營養粥,還不時地吹氣,以便快點涼。


    段乘風的心突然就被她這份溫柔緊緊地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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