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黑色圓孔形成的一瞬間,陳傑克冥冥中就感覺自己成功了。


    他睜開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麽,意念一動,後麵那高大身影站了起來,兩隻胳膊伸了出來,攤開雙手,放在了陳傑克麵前。


    陳傑克沉默了一下,然後同樣站了起來,伸手觸碰到那個手掌上。


    異常奇怪的感覺在自己身體裏流轉。


    一方麵是原本身體神經中明確傳來一種凝視又虛幻的古怪觸感,另一方麵是他的大腦中浮現了另一種感覺,另一種感受世界的方式。


    當那個身影觸及到陳傑克的手掌時,無數信息都在腦海中浮現,是他原本身體的血液流動,骨骼,甚至是神經信號……他的這具肉體是怎麽構成的,怎樣運作,其中的異化組織是如何與魔力反應的……都在其中明確顯現出來。


    而且——


    那個身影抬起胳膊,伸手向前一揮,山峰頂部的魔力瞬間迴蕩,就像是陳傑克將水牛比爾控製住一樣,那種古怪性質的魔力在空氣中浮現出來,猛地將峰頂中飛落的所有雪花一下停滯住,接著像是倒轉了一樣,雪花向天穹上方席卷而去。


    不止於此,陳傑克甚至能夠通過這道身影,清晰感受整座山峰中魔力流動的痕跡,能夠看見傑爾達姆家族最深處存放那個誓言魔法的地窟,能夠看見氣流湧動,溫度的變動,能夠清晰看到自己,看到斯內普和奧諾維奇目瞪口呆的模樣,從各個視角,從各個層麵……


    甚至在這短短時間內,陳傑克覺得自己要比斯內普他們自己都要了解他們兩個本身。


    這是一種與現實物質世界截然不同的觀察方式,但陳傑克又如此理所當然,輕而易舉的做到,好像本該如此。


    陳傑克能夠感受到,這具身體並不是用來與什麽爭鬥的,它反而最重要的用途是輔助他來探索觀察魔法,讓他可以更加容易接觸到另一個維度的。


    而且陳傑克他知道自己凝聚出來這道身影,並不完整,內心中的空洞就是其證明。


    要想真正完全補全,還是要去klb找迴自己另一半靈魂。


    想到這裏,陳傑克突然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某種強烈的預感給了他一些啟示,


    那道身影雙眸睜開,就這麽低頭注視著斯內普和奧諾維奇兩人。


    說話聲如同洪鍾一樣響徹迴蕩在山峰頂部,傳入兩人耳中。


    “斯內普教授,奧諾維奇先生……你們說……這人究竟是無心可以活下去,還是無頭可以活下去。”


    斯內普麵對那副虛幻如同神明一樣的巨人, 一時啞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眼前這一幕的確是十分震撼,有點嚇住他了,而且陳傑克以這樣的方式,極為肅穆嚴肅的專門詢問兩人,看上並不是什麽惡劣的玩笑,或者耀武揚威……


    旁邊的奧諾維奇到是明白了什麽,他低聲提示斯內普,“是某種應驗的誓言魔咒……”


    “約瑟什之書中寫過類似的事情。”


    斯內普也想起了鄧布利多的提示,“神域…以及神的誓言……古代魔法嗎?”


    兩人立刻開始思索起陳傑克剛剛的問題。


    半刻後,奧諾維奇先開口說道:“有很多魔法可以取代巫師的心髒,但我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沒有腦袋還可以活下去,應該是無心可活。”


    斯內普聽著奧諾維奇的答案。


    的確,他也是這樣考慮的,單單隻是通過魔藥,斯內普就知道不下三種方式可以讓人暫時活下去……


    不過……


    斯內普卻無法給出這種答案。


    無心……


    他想到了自己聽到莉莉死去的那個晚上,那一刻他心已消亡。


    很難說,現在的自己還算活著。


    要不是為了保護哈利,以及報複伏地魔,斯內普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還能夠活在這世上。


    即使現在,在有些時候,他也感覺自己是一個披著西弗勒斯·斯內普名字的行屍走肉罷了。


    痛苦和悔恨啃噬著他的心髒,


    在那一陣陣無法抑製的劇痛中,斯內普給出了自己痛苦至極的迴答:“無心……沒有心來感受這世界,人怎麽可能活下去。”


    “無心無法活下去的。”


    兩人給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迴應。


    最後還是需要陳傑克做出自己的選擇。


    剛剛這問題,是陳傑克在凝聚了所有幻境之後,他接觸到了另一個維度,感悟到了自己和另一片靈魂的命運,得出得某種預示。


    這個選擇,決定了他即將要去klb迎接的命運。


    無心,還是無頭。


    雖然不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但陳傑克從兩人的迴答中,已經大概知道了該怎麽選擇。


    如果是封神榜中比幹的話,就應該是無頭可活的,畢竟有刑天和七竅玲瓏心的先例在前的。


    但這時在hp的魔法世界中,在這個是由另一個唯心維度與現實世界交匯創造魔法的世界,當然是巫師的自我意誌,能夠感受世界的心更為重要的。


    陳傑克心念一動,在他做出選擇之後。


    身後的那道身影麵目緩緩露出某種微笑,似乎是在讚同一樣,


    然後那原本清晰的麵部輪廓,逐漸開始模糊,漸漸五官消失,沒有了麵目。


    而後胸膛中間的那個黑洞,向上移動……來到了頭部。


    最終那道身影變成了一道頂著一輪黑孔的無頭巨人。


    瑩瑩光芒圍繞著黑孔,形成一輪虛幻的光圈。


    使得這道身影看起來更加詭異莫測。


    而此時,在變幻了這種形態之後,陳傑克立刻感受到自己觀察世界的角度又變了種模樣,


    這迴他更加觸及到另一個維度,更加唯心,十分容易感受到斯內普和奧諾維奇心中的活動……他們的驚訝憂慮,略微有些擔憂的複雜情緒,在魔力的界隙中肆意橫流,如同著漫天的雪花一樣。


    現在已經過了平安夜了,明天……明天就是最後的時間了。


    陳傑克在這種狀態下,能夠感受到自己另一片靈魂即將掀起的那場災難,已經迫在即發了。


    明天,不,今天……他就必須去klb了。


    這些天時時刻刻的勘破,存想各類幻境,讓陳傑克在精神上萬分疲累。


    他知道自己必須趁著還有幾個小時,好好休息,做好萬全準備,才可以麵對那個血色的十字災難。


    考慮好後,陳傑克心意一動,一下就將那虛幻的身影,收迴到了自己異化組織和意識中。


    和斯內普,還有奧諾維奇解釋了幾句後,陳傑克終於離開待了多個月的山峰頂部,找到一間空置的房子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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