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著重強調,溫嘉月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鄭重開口:“多謝夫君。”


    沈弗寒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頓了頓才說道:“不必客氣。”


    兩人沉默著出了宮。


    溫嘉月並未察覺沈弗寒心情不好,他的話本就不多,沒有話說的時候便沉默,很正常。


    而她沒有開口,是在思忖著,將李知瀾和他的事宣揚出去,他會不會答應。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隻是感情糾葛,往大了說,舉國關注,後果無法預估。


    做了多年朝臣,沈弗寒一直無可指摘,頗得皇上信任。


    他自然也是看重名聲的,不然上輩子也不會成親四年沒有納妾。


    若是他和李知瀾的事情曝光,就算他沒有錯,但隻要政敵推波助瀾,也會受到不少詰問。


    對沈弗寒來說,弊大於利。


    她該怎麽說服他,讓他答應此事?


    “大哥,大嫂!”


    快到宮門口,前方傳來一聲唿喚,兩人齊齊望了過去。


    便見蕭溯夜站在一旁,等著他們上前。


    沈弗寒問:“什麽事?”


    溫嘉月看他一眼,他倒是對這個稱唿接受良好。


    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太適應,喊了許久的蘇郎中,忽然變成妹夫了。


    蕭溯夜走近他們,道:“方才在皇上麵前,我不好說別的。我隻是想問問,念念她這幾日還好嗎?”


    沈弗寒頷首道:“挺好。”


    就知道他隻會說這兩個字,蕭溯夜看向溫嘉月。


    溫嘉月便道:“我不常見她,長公主派來的嬤嬤很嚴格,而且她這幾日挺忙的,不過上次見麵,她還挺……”


    上次隻顧著勸沈弗念和汪嬤嬤了,溫嘉月沒跟她聊別的,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不過她很快便想到一個詞:“還挺氣血充足的。”


    蕭溯夜鬆了口氣,道:“多謝大嫂,耀兒那孩子呢?”


    溫嘉月遲疑道:“念念她並未將此事告知他,想來是在擔憂他或許不能接受。”


    對蕭溯夜來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是沈弗念不知如何開口,便交給他來說吧。


    就算不喊爹也沒事,隻要能接受他,別的都可以慢慢來。


    蕭溯夜便道:“還請大嫂轉告念念一句,此事無需她擔心,我來解決便好。”


    溫嘉月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她記得蕭溯夜才十九歲,還未及冠便這麽有擔當,以後沈弗念一定會很幸福。


    她含笑道:“念念嫁給你,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我自然會待念念好,”蕭溯夜終於有了一點少年郎的靦腆,“我從小便喜歡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溫嘉月正想開口,沈弗寒率先出聲:“說完了嗎?”


    他語調冷淡,神色也略顯不耐,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兩銀子。


    溫嘉月覺得他莫名其妙,沒有理會。


    蕭溯夜卻不敢不理會,這可是他的大舅哥,得供著的。


    看出大舅哥想走了,他連忙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


    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還請大哥大嫂轉交給念念。”


    沈弗寒接過信,淡聲道:“知道了。”


    “大哥大嫂慢走。”


    沈弗寒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徑直離開。


    溫嘉月盯著他的背影看,真是莫名其妙。


    她連忙說道:“他今日心情不好,蕭……你別和他計較。”


    都喊她大嫂了,她喊蕭公子就顯得過於疏離了,她又暫時喊不出妹夫,叫溯夜又太過親密,她隻好略過稱唿。


    蕭溯夜連忙說道:“我不計較,大哥別跟我計較就行。”


    溫嘉月詫異地問:“他計較什麽?”


    蕭溯夜輕咳一聲:“當然是娶他妹妹的事,我原本想著慢慢來的,沒想到便被賜婚了,萬一大哥他不滿意我這個妹夫……”


    溫嘉月笑道:“你放心吧,他很滿意的,若是不滿意,聽到你喊他大哥,他肯定要糾正你的。”


    聽到這話,蕭溯夜這才吃了一顆定心丸,拱手道:“多謝大嫂。”


    “走不走了?”


    不遠處傳來沈弗寒催促的聲音,蕭溯夜忙道:“大嫂快迴去吧,我也得迴太醫院了。”


    兩人分道揚鑣,溫嘉月跟上沈弗寒。


    沈弗寒問:“在聊什麽,怎麽這麽久?”


    “不跟你說,”溫嘉月白他一眼,“是你莫名其妙走掉的,幹嘛告訴你。”


    “不是莫名其妙,是因為……”


    說到關鍵處,他卻不說了,溫嘉月忙問:“因為什麽?”


    沈弗寒沉默片刻才道:“他從小便覬覦三妹,我不高興。”


    溫嘉月無奈道:“他說的分明是喜歡。”


    沈弗寒嗤了一聲:“都一樣。”


    和他說不通,溫嘉月索性不說話了。


    她還沒想清楚該怎麽和沈弗寒說散布消息的事,不跟他拌嘴了。


    坐上迴府的馬車,溫嘉月還在沉思此事,對沈弗寒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沈弗寒微微擰眉,喚道:“阿月。”


    溫嘉月終於迴過神:“怎麽了?”


    沈弗寒問:“你在想什麽?”


    既然他問了,溫嘉月決定一鼓作氣,直接和盤托出。


    此事遲早有曝光的一日,上輩子就是一個例子。


    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由李知瀾放出的消息,必定是對她有利的。


    溫嘉月便被她騙了,以為她和沈弗寒早就互相傾慕。


    更加不明事態真相的百姓,豈不是更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由他們率先主導輿論風向,比被動迎敵好得多。


    想到這裏,溫嘉月便道:“我在想一件事,長公主和皇上親緣深厚,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便能讓皇上懷疑你,我們不能如此被動。”


    沈弗寒好整以暇地問:“阿月準備怎麽主動?”


    溫嘉月覺得他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並未多想,繼續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不過要先犧牲一下你的名聲。”


    沈弗寒收斂本就不多的笑容:“什麽意思?”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不好的片段,比如溫嘉月讓他繼續引誘李知瀾。


    溫嘉月正準備開口,想起這是在馬車上,便道:“迴去再說吧。”


    沈弗寒挑開車簾看了一眼,他還要如坐針氈一刻鍾,才能迴到臥房。


    他第一次覺得這段路如此漫長,似乎過了很久很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一路迴到臥房,沈弗寒終於得以開口:“說吧。”


    這一路上,他也在想,若是她要說的話和他想的一樣,他要不要答應。


    繼續與李知瀾來往,確實是利大於弊的,免去皇上的猜忌比什麽都重要。


    但是他不想,所以他要拒絕。


    理由也很充分,他演不下去了,一定會露出馬腳。


    相較於他的萬千思緒,溫嘉月已經鎮定下來了,平和出聲。


    “我想的是,在你離京之前,將你和長公主的事宣揚出去,隻有鬧得沸沸揚揚,這麽多雙眼睛盯著,皇上才不會輕易包庇長公主。”


    溫嘉月問:“你能接受嗎?”


    沈弗寒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和他猜測的一樣。


    不過她說的話,對他來說也沒好到哪去。


    沈弗寒望著她,終於開口:“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


    雖然他沒有迴答,但是也並未生氣,溫嘉月便問:“什麽?”


    “你似乎很想置她於死地,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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