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景止了血,便趕緊去抱昭昭了。


    溫嘉月連忙問道:“小景,我讓府醫過來看看吧?”


    “不用了,”裴詩景將昭昭抱在懷裏,“我沒事的。”


    說完她便親了昭昭一口:“昭昭,叫姐姐。”


    她遲疑地問:“是應該叫姐姐嗎?”


    說完她又擺擺手:“算了算了,不管該叫什麽,就叫姐姐。”


    溫嘉月莞爾一笑:“你怎麽這麽喜歡孩子?”


    “我不是喜歡孩子,”裴詩景糾正道,“我是喜歡可愛的孩子。”


    說著她又抱著昭昭親了一口:“昭昭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可愛的。”


    像是知曉在誇她,昭昭歪了歪頭,也親了裴詩景一下。


    她連忙騰出一隻手捂住鼻子,生怕又流鼻血。


    見她這副模樣,溫嘉月擔憂道:“小景,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從小就這樣,”裴詩景不好意思道,“一看到可愛的東西就會流鼻血,我都習慣了。”


    “但是這次不能流了,”她嚴肅道,“不能把昭昭弄髒了。”


    溫嘉月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那你多陪昭昭玩一會兒,不著急去花廳。”


    裴詩景笑盈盈道:“好呀,有昭昭在,我可以暫時拋棄哥哥。”


    這邊其樂融融,花廳裏卻格外沉默。


    兩個男人相顧無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沈弗寒本就性子冷淡,得知裴懷謹的心思之後,更不會主動攀談。


    裴懷謹喝完了半盞茶,提議道:“沈兄,嫂嫂和小景還沒迴來,不如派個人去催一催吧?”


    沈弗寒不疾不徐道:“不必,她們姑娘家在一起更有話聊。”


    裴懷謹溫聲道:“沈兄說的對,隻是她們去的時間實在太久,我有些擔心。”


    沈弗寒巴不得她們一直不迴來,省得讓他看了一眼又一眼。


    於是反問道:“難道你怕我這侯府會對你妹妹不利?”


    裴懷謹啞然失笑:“自然不是,沈兄說笑了。”


    沈弗寒不再理會他,端起茶盞。


    花廳裏再次沉默了片刻,裴懷謹道:“沈兄,自從賞花宴那日開始,你便對我格外冷淡,對我可是有什麽不滿之處?”


    沈弗寒瞥他一眼,心裏沒點數,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會裝,他自然也會。


    “世子多想了,”沈弗寒平靜道,“我一直都是如此,心裏有十分的情緒,臉上卻隻會表現出一分。”


    裴懷謹溫聲道:“可我還是覺得沈兄對我不夠熱絡,從稱唿上就可見一斑。”


    頓了頓,他說出自己的表字。


    “我表字亭卿,日後沈兄可以喚我亭卿。”


    沈弗寒幾乎快要將茶盞捏碎,臉上卻神色自若,看向裴懷謹。


    不知是他偽裝的太好,還是自信他根本不知道他和溫嘉月的關係,總之除了和煦的笑容之外,沈弗寒從裴懷謹臉上看不出一絲別的情緒。


    “亭卿?”沈弗寒慢慢說出口,“不如懷謹朗朗上口。”


    “確實有人這樣說過,”裴懷謹眼底流露出一抹懷念的光彩,“她總將我的名字記混,誤以為是蜻蜓。”


    沈弗寒不動聲色道:“哦?此人倒是有意思,是誰?”


    他賭裴懷謹不會說出來。


    果然,裴懷謹猶豫一瞬,這才笑道:“一位故人罷了。”


    沈弗寒在心底冷哼一聲,他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膽子,原來也隻會搞這些小動作。


    頓了頓,他有些奇怪,為什麽要說“也”?


    還沒等他想明白,裴詩景和昭昭的笑聲便傳了過來。


    沈弗寒狀似隨意瞥了眼裴懷謹,便見他站起身,笑著望向門外。


    看起來毫無不妥之處,但沈弗寒卻能感受到他在壓抑著激動的情緒。


    又不是他的女兒,激動什麽?


    沈弗寒也站起身,走向溫嘉月。


    他低聲問:“怎麽去了這麽久?”


    “小景和昭昭多玩了片刻,”溫嘉月解釋道,“你們等急了?”


    說著她也歉意地看了一眼裴懷謹。


    這一眼讓沈弗寒神色緊繃,看他做什麽?


    他擋住她的視線,眼角餘光卻見裴懷謹走到裴詩景身邊,準備將昭昭抱到自己懷裏。


    沈弗寒眉宇緊鎖:“世子,你會抱孩子嗎?”


    他的本意是想攔著裴懷謹抱昭昭,沒想到他坦誠地搖了搖頭之後,誠懇的問:“不知嫂嫂可否教我?”


    沈弗寒:“……”


    他絕對是故意的。


    沈弗寒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強忍著,等著溫嘉月的迴答。


    溫嘉月早就慌死了,蜻蜓哥哥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她勉強笑笑:“侯爺,還是你來教吧。”


    沈弗寒稍稍滿意,指導裴懷謹抱孩子。


    將昭昭抱在懷裏,裴懷謹仔細打量片刻,看向溫嘉月時,眸中還沾染著點點溫情。


    “昭昭長得像你。”


    這話說的沒錯,但是溫嘉月總覺得有些古怪。


    但是具體哪裏古怪,她又說不上來。


    沈弗寒攥緊了手,若是外人來說,隻會說“這孩子長得像母親”,而裴懷謹分明是親爹的口吻。


    他不想再虛與委蛇,瞥了眼門外的思柏。


    思柏很快走了進來,恭聲道:“侯爺,有件事需要您親自拿主意。”


    裴懷謹頓了頓,這才說道:“既然如此,我和小景便不打擾沈兄了,先告辭了。”


    裴詩景還舍不得走,但是不得不走,隻好戀戀不舍地開口:“昭昭,我下次再來看你。沈夫人,我先走啦。”


    溫嘉月含笑點頭,和沈弗寒一起送他們出門。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溫嘉月收迴視線。


    “侯爺,我和昭昭先迴房了。”


    沈弗寒淡聲道:“昭昭迴去,你隨我去書房。”


    溫嘉月不解地問:“有事嗎?”


    “有,”沈弗寒頷首道,“走吧。”


    溫嘉月隻好讓奶娘把昭昭帶迴去,她跟著沈弗寒前往書房。


    進了書房,沈弗寒吩咐道:“任何人不許打擾。”


    他關上門,溫嘉月詫異地問:“侯爺,到底什麽……”


    “事”字還沒說出口,沈弗寒將她抵在門板上,略顯粗暴的吻落了下來。


    溫嘉月睜大眼睛,沈弗寒又發什麽神經?


    她“唔唔”兩聲,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他卻輕而易舉的攥住她的雙手。


    溫嘉月唿吸不穩地開口:“你、你是不是瘋了?這是書房!”


    “嗯,我瘋了,”沈弗寒用目光描摹著她的輪廓,“今日你看了裴懷謹許多次,我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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