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咬緊了唇,一言不發,假裝沒有聽到沈弗寒說話。


    可他卻不依不饒,她不開口,他便變本加厲。


    “別……”溫嘉月嗚咽著求饒,“我想,我會想的……”


    沈弗寒聞著她發間的桂花香氣,低聲問:“有多想?”


    他終於慢了下來,溫嘉月淚眼朦朧地開口:“每天都會想。”


    不管是真是假,沈弗寒都覺得滿足。


    他便不再說話,再次將她調轉了個方向。


    此刻溫嘉月鬢發散亂,哭得梨花帶雨,根本不敢看他。


    沈弗寒親了下她嬌嫩如三月桃花的臉,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溫嘉月有些不安,小聲請求:“去床榻上好不好?”


    帶著笑意的氣音吹拂著耳畔,分明是涼的,卻又像火燒一般。


    溫嘉月不明白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正糾結著要不要再問一次,他將她抱了起來。


    溫嘉月驚唿一聲,失重感讓她下意識抱緊沈弗寒,像溺水的人緊緊攀著浮木。


    浮木晃晃悠悠,不知盡頭。


    沈弗寒睡了兩個時辰,天剛蒙蒙亮便睜開眼睛。


    枕邊人還在熟睡,他上下打量一眼,紅痕明顯。


    沈弗寒走下床榻,找出藥膏。


    清涼的藥膏剛貼在她的肌膚上,溫嘉月便有些瑟縮,喃喃道:“不要了……”


    沈弗寒微微勾唇,用指腹畫著圈塗抹在各處。


    門外傳來三聲輕輕的敲門聲,沈弗寒不緊不慢地將她的手腕處塗抹好,這才站起身。


    走出臥房,沈弗寒又去了趟書房。


    此次隨行的侍衛已經整裝待發,沈弗寒讓他們先行一步,這才看向淩鶴。


    他正色道:“保護好夫人和小姐,不得有絲毫懈怠。”


    淩鶴抱拳應是。


    頓了頓,他忍不住問:“侯爺,屬下真的不能隨行嗎?”


    “不能,”沈弗寒淡聲道,“你若是覺得這份差事委屈了你,你便請辭。”


    “屬下不敢。”淩鶴低下頭去。


    思慮片刻,沈弗寒叮囑道:“進出侯府的人員需嚴查,特別是進入正院的人。除了不許夫人出府之外,別的事都要聽夫人的,不可擅作主張。”


    “是!”


    沈弗寒這便要準備離開了,但轉身之前,他還是多說了一句。


    “淩鶴,我知道你心裏有怨言,但府裏的事比我的事更重要,交給你來做,我才放心。”


    淩鶴愣了下,神色有些動容。


    “屬下用性命擔保,一定保護好夫人和小姐的安危!”


    待侯爺走後,淩鶴立刻將留下來的四十精銳分成兩批輪流巡邏,勢必讓一隻蚊子也進不了侯府。


    而他親自守在正院外,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不過,他還有一點私心。


    隻有他一個人在的話,娘子送來的午膳便是他獨享了。


    晌午剛到,林芊芊的丫鬟喜兒提著食盒準時出現。


    喜兒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笑道:“姑爺今日怎麽不在書房?讓奴婢好找。”


    淩鶴接過食盒,解釋道:“侯爺給我安排了新任務,以後午膳和晚膳都送到這裏來。”


    “奴婢知道了,”喜兒點了點頭,又問,“娘子說想來拜訪夫人,不知夫人今日方不方便?”


    淩鶴一口迴絕:“不行。”


    喜兒愣了下:“怎麽了?”


    “正院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喜兒呆若木雞:“娘子怎麽能是閑雜人等……姑爺不放心娘子不成?”


    “放心,但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淩鶴正色道,“侯爺說了,進入正院的人需嚴查。”


    “怎麽嚴查?”


    淩鶴冷聲道:“此為機密,不能告訴你,你若是再打探,我不會手下留情。”


    喜兒百口莫辯,被嚇跑了。


    迴去之後,她越想越氣,和娘子講了一遍。


    林芊芊蹙眉道:“這可真是……以前也沒這麽麻煩的。”


    喜兒憤憤不平道:“娘子,奴婢覺得姑爺就是在沒事找事。”


    她出主意道:“正好您今日小日子,腹痛得厲害,不如好好歇著,晚上不給姑爺送飯了。”


    林芊芊點點頭:“好。”


    臨近傍晚,淩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盡職盡責地守在正院外。


    順便盼著喜兒給他送飯。


    不過沒等到喜兒,倒是等到了夫人的丫鬟如意讓他進去說話。


    淩鶴心底頓時有些失望,又趕緊打起了精神,夫人的事才是正事!


    他跟著如意進了院子,抱拳行禮。


    “屬下參見夫人,不知夫人有何要事?”


    溫嘉月好奇地問:“侯爺怎麽把你留在府上了?”


    她晌午便醒了,不過腰酸腿疼的,躺了快一日了。


    聽聞沈弗寒將淩鶴留下,她這才來問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淩鶴雖然一根筋,但是他無疑是侍衛裏的佼佼者,不然他也不會做侍衛長了。


    這樣的左膀右臂,應該跟著沈弗寒一起離京才對,留在侯府不是屈才嗎?


    淩鶴一板一眼道:“迴夫人的話,侯爺說了,府裏的事比侯爺的事更重要,隻有屬下在,侯爺才能放心。”


    溫嘉月怔了怔,她知道淩鶴不會誇讚自己,這些話定是沈弗寒說的,他隻是複述。


    但是她記得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一直很平靜,能有什麽事?


    難道是因為她重生的關係,有些事已經改變了,但她沒有察覺,而沈弗寒提前預判了?


    溫嘉月想了半晌也沒個頭緒,隻好說道:“既然侯爺這樣說了,你便好好守著侯府吧,萬萬不可懈怠。”


    淩鶴聞言,神色一凜,立刻跪了下來,揚聲道:“屬下知錯!”


    溫嘉月嚇了一跳:“你、你錯哪了?好好說,跪什麽?”


    “方才屬下因晚膳一事分心,待侯爺迴府,屬下定會去領五個板子!”


    溫嘉月:“……”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淩鶴解釋道:“方才夫人說萬萬不可懈怠,屬下已經懈怠了,該罰。”


    溫嘉月這才轉過彎來:“你是在想芊芊做的晚膳?”


    淩鶴羞愧道:“正是。”


    “我還當什麽事,”溫嘉月無奈道,“這有什麽好罰的。”


    “屬下必須受罰。”


    溫嘉月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便罰你把芊芊做的晚膳分我一小份。”


    連一根筋淩鶴都會為此事分神,不知林芊芊的廚藝該有多好,她想嚐嚐她的手藝。


    淩鶴愣了下,不情不願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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