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溫嘉月根本不敢亂動,生怕口脂蹭的哪裏都是,不好收拾。


    沈弗寒沒有親太久,很快便離開了。


    溫嘉月瞪他一眼:“侯爺能不能分一下場合,一會兒是要進宮的!”


    沈弗寒淡然道:“我隻是幫你擦掉多餘的口脂。”


    溫嘉月:“……”


    她不想理他了,抽出帕子在嘴唇周圍點了點,生怕沾染到口脂。


    沈弗寒看了片刻,忽然捏住她的下巴。


    溫嘉月有些驚慌,立刻說道:“這次不許……”


    他好整以暇地問:“不許什麽?”


    溫嘉月抿唇不語,沈弗寒失笑,用指腹輕輕蹭去一抹淺紅。


    “好了。”他順勢鬆開了手。


    溫嘉月沒好氣地將手帕丟給他。


    沈弗寒下意識接了過來,端詳著這條水碧色手帕。


    她格外喜歡月亮,這條也繡了,不過不是月牙,而是滿月。


    既然給他了,他便收進懷裏。


    溫嘉月詫異地看著他的動作,道:“我是讓你也擦一擦。”


    他現在的唇色過於紅了,誰看了都會知曉他在馬車上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沈弗寒湊近她:“你幫我擦。”


    溫嘉月忍耐道:“你把手帕給我。”


    他低聲道:“用手就好。”


    溫嘉月徹底無語了:“愛擦不擦吧,隨便你。”


    耳邊似有若無地飄來一句“脾氣還挺大”,溫嘉月瞪他一眼。


    “你說什麽?”


    沈弗寒輕咳一聲:“我沒說話。”


    他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紅,像是心虛了。


    溫嘉月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抓到把柄,馬上說道:“侯爺不是不會背後說人壞話嗎?”


    他坦然道:“我正大光明說的。”


    溫嘉月:“……”


    她不想理他了,挑開簾子看向街巷,快到宮門口了。


    走下馬車,溫嘉月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見他不知什麽時候將口脂擦幹淨了,這才放下心來。


    沈弗寒神色淡然道:“看我做什麽,專心走路。”


    溫嘉月忍不住腹誹一句,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不得不說,沈弗寒最近的表現越來越不像她印象裏的沈弗寒了。


    不僅話多了,還能氣死人。


    他到底是被人奪舍了,還是她有了變化之後引起了他的變化?


    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溫嘉月揮了揮手,徑直往前走去,沈弗寒卻喊住了她。


    “你隨我一起去含涼殿。”


    溫嘉月轉過身,問:“為何?”


    “長公主現在就在春和軒。”沈弗寒壓低聲音。


    溫嘉月怔了下:“你怎麽知道?”


    “我自然有我的門路,”沈弗寒沒有多說,“你和她待在一起沒好處,跟我一起走。”


    溫嘉月在去和不去之間猶豫不決。


    這是在上輩子絕對不會出現的事,她自然也就不知這次麵對長公主到底是吉是兇。


    仔細想想,還是和沈弗寒待在一起更加穩妥。


    宮裏完完全全就是李知瀾的地盤,她若是想做點什麽,簡直輕而易舉。


    溫嘉月便答應下來,又問:“那雲才人這邊怎麽解釋?”


    “這個時間請你進宮,無非是想一起用午膳,”沈弗寒道,“讓她來含涼殿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便喚來一個小太監,給了賞銀,讓他去春和軒傳話。


    宮裏誰人不知沈弗寒,就算沒有賞銀,小太監也是樂意去的,飛快跑去春和軒。


    溫嘉月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小太監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無奈地問:“雲才人身子骨弱,這一路怎麽過來?”


    沈弗寒毫不在意道:“她若是不想來,可以拒絕。”


    溫嘉月便沒話說了。


    隻是,不管雲才人來不來,李知瀾一定會來的。


    兩人很快便來到含涼殿外。


    趙公公稟報之後,殿裏便傳來李知序清朗的聲音:“宣他們進來。”


    麵見皇上,溫嘉月已經不緊張了,照常行禮之後便隨沈弗寒坐了下來。


    李知序好奇地問:“沈愛卿怎麽帶夫人過來了?雲才人和皇姐都在春和軒等著呢。”


    沈弗寒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故作詫異地問:“長公主也在?”


    李知序不好意思道:“朕最近常去春和軒,皇姐知曉之後便說去看看雲才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溫嘉月輕輕抿唇,照她看來,看雲才人是假,等她才是真。


    沈弗寒頷首道:“既然如此,微臣和內人來對地方了,不然反倒耽誤了長公主和雲才人敘話。”


    李知序笑道:“你說的不無道理。”


    趙公公走了進來,提醒道:“皇上,該用膳了。”


    李知序點點頭:“沈愛卿和沈夫人便來陪朕用膳吧。”


    “怎麽,我這個做姐姐的反倒不能陪皇上用膳了?”


    人未到聲先至,暗含慍怒的慵懶聲線傳了進來。


    隻是不知,怒的原因是沒被皇上邀請用膳,還是沒等到溫嘉月去春和軒。


    溫嘉月看了過去,李知瀾一襲紅裙,緩緩步入殿中。


    她不由得有些詫異,居然來得這麽快。


    李知瀾的心思,她早已明了,便隱晦地望向沈弗寒。


    他神色淡然,仿佛早有預料,起身行禮。


    溫嘉月根本看不穿他的心思,垂下眼眸,跟他一起行禮。


    “免禮。”


    李知瀾微微抬手,視線落在溫嘉月腰間的青白玉鳳佩上,目光微頓。


    她漫不經心道:“沈夫人的玉佩倒是別致,像是一對。”


    說著,她掃了一眼沈弗寒,見他隻佩戴著一枚成色一般的玉佩,並不是龍佩,這才放下心來。


    溫嘉月不緊不慢地接話:“迴長公主的話,確實如此,是皇上賞的龍鳳佩。”


    現在她麵對李知瀾時已經完全可以神色自若了。


    “本宮想起來了,”李知瀾咯咯笑道,“這龍鳳佩還是沈大人從本宮手裏搶來的呢。”


    溫嘉月愣了下,還有這段淵源?


    沈弗寒神色不虞道:“先去用膳吧。”


    李知瀾勾了勾唇角,笑盈盈道:“本宮和你家夫人聊得正開心,沈大人怎麽這麽掃興?”


    說完她恍然大悟道:“本宮知道了,你是在擔心被沈夫人知曉,這玉佩本該是你和本宮一人一個吧?”


    沈弗寒的神色頓時變冷:“還請長公主不要說這種莫須有的話。”


    李知瀾並不理會他,看向溫嘉月,眉眼隱含挑釁。


    “沈夫人,你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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